第11章 恶有恶报

阿箬连忙跑出去，发现陆嬷嬷的孙子陆星辰正站在窗外面，一脸痛苦的捂着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蓄满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她将陆星辰拉进屋内，慕染云一见他额头上那红肿的包便笑了出来，“星辰，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陆星辰扁了扁嘴，看样子还是要哭，只是碍于慕染云在，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慕染云含笑从桌上拿起方才月蓉送过来的点心，塞进陆星辰手里，柔声道，“好了星辰，别哭了，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多亏了你奶奶，否则你这次来连点心都吃不到了。”

陆星辰接过那快点心啃了一口，低头小声道，“我才没有哭呢！”

“对，星辰才没有哭，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她坐回桌旁，颇有耐心的看着他。

陆星辰突然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你这里什么味道，好难闻啊？”

沁雨居内烧的炭火都是府内分配最次等的木炭，这几日以来慕染云和阿箬都被关了禁闭，不能出庭院，也无法上王府后院砍伐木柴，就只能烧那些陈年炭火，浓烟呛人的厉害。

陆星辰捏着鼻子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气味的由来，“这种木炭就连寻常百姓家里都很少用了，浓烟把人熏得久了，迟早熏出痨病！”

说着，他半是怀疑半是惊叹的问道，“厢阁今年新进的都是毛竹炭，怎会分给你们这样的炭？”

阿箬冷哼了一声，“这就要问问王禄是怎么当得差，每次去厢阁取炭火，拿给我们的都是陈年发了霉的炭，根本点不着。”

陆星辰思忖了下，朝院外面的下人说，“去厢阁取些毛竹炭来，以后沁雨居的炭用完了就差人来厢阁取。”

陆星辰年纪虽小，但因是陆嬷嬷唯一的孙子，被君祈夜视为养子，也是王府厢阁的接手人，将来就是王府的管家，掌馈一应内务和财库。

看上去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奶娃娃，可却无人敢小觑了他。

“这么大冷天的，你跑过来找我，总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炭火吧？”慕染云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用刚涂抹过的金玉丹为他额头上了药。

陆星辰只觉额头一片清凉，瞬间就消失了痛感，他突然变得有些扭捏，扬起小脸说道，“那个……你的手怎么样了？”

慕染云清浅一笑，把她已经涂过药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红肿已经消退，齿痕也在渐渐转淡，过不了两天应该就会愈合。

陆星辰抽了口冷气，他明明记得当时自己用了好大力气，慕染云的手腕被他咬得渗了血，怎么一下午的功夫，就只剩个齿痕了。

“你的手腕怎么好得这么快？”他惊叹道。

“你不是说我是妖女吗？妖女自然会妖术了！”她弯下腰，用手指刮了下他的小鼻尖。

陆星辰嘟起嘴向后退了一步，还学着大人的口吻说话，“既然你的手没有事，那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我不计较你让奶奶昏迷的事，你也别计较我咬了你一口，好不好？”

慕染云被他傲娇的模样逗笑，“好，我不和你计较。”

“那我该回去了，天快黑了，要回去给奶奶煎药了。”陆星辰小跑了两步后，又回过头来，咬唇说道，“那个……我以后再来找你玩！”

她看着那个像糯米团子一样的身影逐渐跑远，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冷，直到陆星辰消失在视线中，她转向阿箬，声音不含一丝温度，“既然沁雨居恢复了食俸，那有些不中用的奴才，也该惩治一二了……”

她的声调不低，刚好让一直趴在墙角的王禄听见，只见门外人影一晃，王禄‘扑通’跪倒在她面前。

“王妃，前些日子是奴才不长眼，没有伺候好王妃，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才这一次吧！”

慕染云恍若未见，垂眸调制着手里的药膏，冷声道，“王禄，本妃之前便说过，总有一日会报答你的‘一饭之恩’，只是就连本妃自己也没想到，这报应竟来得这样快，可见老天爷也看不下去！”

王禄一时哭都找不到调，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被王爷弃如敝履的慕染云，竟然能靠着绝世医术将陆嬷嬷救活，还让王爷恢复了她的俸禄，陆管家今日的意思就是要坐实了王妃并非虚名。

他咧着嘴用着哭腔说道，“王妃，那日都是玉璃小主威胁奴才，否则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您吃发了霉的馒头啊！”

慕染云闻言抬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狠狠扫了过去，“哦？你这么说，那本妃以前收到破旧的被褥，点不着的炭火、还有隔夜的饭菜都是玉璃指使你做的喽？”

寒冬天气，王禄的额角却已经流下冷汗，咬着牙一口应下，“王妃所言不假，这些都是玉璃小主威胁奴才干的！”

“既然你早已背弃原主，那本妃要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又有何用！”慕染云冷喝道，“来人，赐王禄五十大板，脱了衣服打！”

王禄一听吓得软倒在地，嘴里喃喃道，“王妃……请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阿箬吩咐侍卫将王禄拖到院中行刑，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声与木板交叠拍击肉体的沉闷声回荡在沁雨居里。

这样严寒的天气，脱下衣服后人本就撑不了多久，再加上足以要人命的五十大板，这刑罚过后，人就算不死也废了。

阿箬回头看了眼慕染云，得到她的默许后，扫视了一圈院中瑟瑟发抖的下人，朗声道，“我知道你们之前认为沁雨居就是个冷殿，都不肯来这里干不讨好的苦差事，但从今日起，若再让我发现有人卖主求荣，背信弃义，今日王禄就是你们的下场！”

底下的人纷纷称是，心里也有些忐忑，都没想到往日不争不抢的王妃竟然这般狠厉。

待五十大板刑罚结束后，王禄的后背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整个人趴在长凳上动也不动，最开始还有一声没一声的惨叫，到了后面直接连喘气都变少了。

阿箬在慕染云耳边小声说，“公主，这王禄的双腿已经被打断了，怕是已经废掉了。”

慕染云淡漠地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王禄，“方才王禄口口声声的玉璃小主，既然王禄已经认了玉璃为主，又何必再呆在我沁雨居？就把王禄扔到玉璃的院子里，她的奴才让她自己处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