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久不见
玉璃听闻老鸨说君祈夜来找自己，还满怀欣喜的补了个妆，一路小碎步跑了下去，却没想到君祈夜的身旁竟还站着一个慕染云。
“玉璃姑娘，好久不见！”慕染云嘴角挽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自两人上次船舱一别后，这是她首次与玉璃相见。
在画舫船舱中，她已和玉璃把话摊开，玉璃是存了心想让她死在里面，却没想到她竟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玉璃一双凤眸划过不屑的神色，“臣妾确实和姐姐有些日子不见了，姐姐看上去清瘦了些，看样子没少劳累啊。”
“是不如玉璃姑娘躲在楼里来得清闲。”她讥诮道。
君祈夜适时问道，“玉璃，你们玉隐楼有两个叫香兰、香穗的歌姬，你可知她们因何染病？”
玉璃闻言变了脸色，又转瞬恢复如常。
她就知道，君祈夜带着慕染云来找自己，绝对事出有因。
“王爷，臣妾自从进了王府后院就再也没有打理过玉隐楼，这楼中添了什么人，人又是什么来历，臣妾真的不知情。”她故作无辜，眨着凤眸说道，“老鸨，你可知那香兰、香穗的底细？”
老鸨端过来一桌点心与小菜，谄媚道，“哎呦王爷啊，我们玉隐楼也是敞开门做生意，小姑娘在家乡待不下去，有又几分姿色，愿意来楼里弹个琵琶、唱个曲儿的，我们也不好往外赶不是。”
“这么说来，你们并不知道香兰与香穗出身何地？”慕染云挑着眼尾审视她们。
“王妃，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若早知晓这两个女子染上这种病，楼里也不可能收留她们啊！”老鸨情真意切的说。
“那这楼里，出了香兰、香穗，可还有别的女子染上痘疫？”她再次追问。
“没有，说来也是奇怪，楼里的姑娘们都健健康康的，偏生这两个外乡来的女子染了病，兴许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吧。”老鸨道。
慕染云咬了咬唇，不露声色。
这老鸨显然已经被玉璃调教过，说的话滴水不漏，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君祈夜听得颇有些头疼，挥了挥手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爷，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牵扯到了六皇子，动到了皇嗣的头上就是大事，这玉隐楼包庇罪犯已经落实，按理说应该将玉璃姑娘交于大理寺审讯。”慕染云并不想就这般轻易的放过玉璃，明知说出这话会令君祈夜不悦，但还是说了。
“你想让本王送玉璃去大理寺？”君祈夜一双眸子讳莫如深，薄唇轻启，不动声色地说。
玉璃看到他二人同进同出，不知君祈夜现在对慕染云到底是什么态度，心底也不禁一慌，厉声道，“慕染云，你这是想屈打成招吗？”
“哦？你也知道进了大理寺会被屈打成招啊！”她似是听到了好玩的事情，哂笑道，“当初你与王爷极力将我送入大理寺用刑，为的不就是要屈打成招吗！”
君祈夜听她提及大理寺的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愠怒的情绪暗涌在眼底。
慕染云思忖了下，“不想去大理寺也行，那总得让我上楼查查这玉隐楼是否真如老鸨所言，无一人染上痘疫。”
玉璃挺身站在楼梯间隔处，阻拦住她上去的路，昂首说道，“姐姐，在王府里我低你一等，可在这玉隐楼里，我说得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擅闯！”
慕染云冷冷一笑，完全没将玉璃放在眼里，抬步就要往上走。
她倒是要看看，玉璃的卧室里到底还藏没藏着蛊盅，或是别的什么毒物。
或许藏着个播种人也说不定！
玉璃见她朝自己走来，美眸内闪过一丝凌厉，手里暗中使力想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
可她心中早有防范，顺势捏住玉璃袭来的手腕，反手照着她的脸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这个巴掌又重又响亮，在玉隐楼空旷的环境中极为震耳发聩。
玉璃白皙的脸迅速染上鲜红的手印，她呆滞了半晌，不能置信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捂住脸惊愕道，“你竟然敢打我！”
“方才你也说了，我是燕王府的王妃，而你，不过只是区区侍妾，论身份论地位，我为尊你为卑，我为何打不得你！”慕染云随意地甩了甩手，似还在回味刚才打人的快感。
玉璃咬住嘴唇，眸内一时划过委屈、怨恨与憎怒，以手掩面跑到君祈夜身侧，哭诉道，“王爷，姐姐仗着自己地位高贵便来欺负臣妾，臣妾对您向来别无二心，被姐姐这般教训，实在于心不甘啊！”
君祈夜方才站在楼下，将两人之间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如同明镜般，知道玉璃是想动手推慕染云在先。
他之前因讨厌慕染云无礼骄矜，默许了玉璃可以随意欺凌她的举动，但自从得知慕染云才是那个为自己吸出蛇毒的人之后，他始终觉得亏欠了她点什么。
当玉璃动手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现在并不想看到慕染云被欺辱的画面。
还好，她反手就打了回来，痛彻淋漓。
他眯了眯眸子，拂开玉璃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淡淡说道，“她是王妃，你是侍妾，她若想打你，你受着便是。”
玉璃做梦也没想到君祈夜态度会十八度大转弯，竟真的纵容慕染云到这种地步，难道说，以后她真的要凌驾于自己头上？
不，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咬着后齿，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王爷，若您真的同意姐姐搜玉隐楼，那么您今日便休了臣妾吧！”
君祈夜侧眸看向她，从她目光里读出隐含的意思。
如果君祈夜不再信任与她，那么隐逸门今后也无需再为他做事了。
她赌的，无非是他还对皇位还有八分眷顾，需要用江湖势力帮他扫平碍眼的事物，或是人……
“慕染云，玉璃不可能是谋害六弟的真凶，你找错人了。”君祈夜负手站在楼梯口，身姿翩然若谪仙，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