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瘪咬症
“这不可能，鬼草喜湿热，只生长于南疆，更是蛊毒中必有的毒物，又怎会跑到阴寒的塞北去，成了那里的解药呢？”她不能置信地道。
“你若问我这其中关系，我也是不知，仅在祖师留下的典籍上翻到过，言说此毒炼制方法异常诡异，只有朔哲萨满代代相传，是他们朔哲族的秘药。”容桓不动声色地说。
慕染云心内更加疑惑，玉璃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阴毒的药，难道自己先前猜测的方向都错了？
玉璃并非是黑苗后人，而是朔哲族的余孽？
“上回你来问我要鬼草，我还当你已经知道这毒的解方，没想到你竟然要拿去炼蛊。”容桓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几丝鄙夷。
慕染云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了笑，容桓乃是宫中人，在没有弄清楚玉璃的真实身份前不能将蛊虫一事拖出，干涩的转移话题，“对了，夜不啼这种毒药，你可会解？”
“夜不啼没有解药，你师父没教过你吗？”他冷漠说道。
“我不信，这世上只要是毒必定会有解药。”她语气略显倔强。
容桓掀起低垂的眼皮，眸色浅浅却深谙不可言说之意，眼尾那颗朱砂痣分外妖冶，“夜不啼这种毒原起于深宫，是位御医研制，可他自己就没有制过解药。”
“他曾说，既然用得上夜不啼这种毒，那说明此人不需再开口说话，一个永生不得开口的人，要解药来做什么。”
“这种毒多半用于深宫中人的身上，后来才流传至江湖，你问夜不啼的解药，多半也是为宫中之人所解吧？”他反问道。
慕染云不置可否。
两人说话间，陆星辰已幽幽醒转，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茫然的眨了眨，“慕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啊？”
她忙不迭跑到陆星辰床前，欣悦地捏了捏他的小手，“星儿，你可算醒了，吓死你慕姐姐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就记得我吃了几块梅花糕，然后腹中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陆星辰表情困惑，“我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我是又喝醉了吗？”
慕染云内疚地抱住他的头，“是慕姐姐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中了毒，不过刚才容御医已经帮你把毒清了，浑身酸软是正常的，过几日便会好起来。”
“我中毒了吗？谁下的毒？”陆星辰瞪圆了眼睛，吃惊道。
她扫了旁边的容桓一眼，敷衍道，“这个我们回头再说……”
容桓兀自冷笑，“行了，别在我医馆内聊些家长里短，既然已经醒了就赶快把人带走，诊金别忘了付。”
“好说好说。”慕染云谄媚地点点头，赔笑道，“回头我让冷千秋把钱送到医馆来，一共多少？”
“五十两。”容桓看着药方打起算盘，头也不抬的说道。
“五十两！”她瞬间破功，声嘶力竭喊道，“一根鬼草要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我一个月俸银才三十两！”
容桓淡淡抬眸，“我说的是五十两黄金！”
慕染云险些没站稳，她怀中的陆星辰嘟起小脸，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道，“慕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为何又瘸又凶？”
她再想去捂陆星辰的嘴已来不及，只听身后那人用着不咸不淡的嗓音，说着震人心魄的话。
“不仅又瘸又凶，耳力还非常好。借陆小公子的口，羞辱医师诊金翻倍，一百两黄金，概不赊账！”
慕染云逃也似的带着陆星辰离开了医馆，心想难怪这济容堂看上去如此富庶，一间店面能占据半条街，却也不见得朝百姓收了多少诊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吃大户，遇到个王孙贵族就往死里宰……
陆星辰身体已经恢复大半，走了两条巷子后他就被神武大街上那些路边摊吸引，慕染云想到自痘疫以来，他已将近三个月没有出过门，便放他下来陪他一起闲逛。
两人路过玉隐楼，慕染云抬头看着那雕梁画栋的八角楼阁，就联想到玉璃那张娇艳邪魅的脸，眉心不觉深锁。
陆星辰却发现玉隐楼门口围着好多人，少年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她被他拉着挤到最前排，却看到那群百姓正在朝逗弄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不断朝她扔菜叶蛋壳。
“丑八怪，打死她！”
“快把这个妖怪打死，别让她再出来害人！”
那女子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大片溃烂不得医治已发臭流脓，秀气的一张脸满是可怖的疤痕，眸光涣散，却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人。
慕染云看到她溃烂的身体，还以为她得了痘疫，刚要上前阻止，却从那张已经毁容的脸上辨认出了熟悉的五官。
“慕姐姐，是喜珠！”陆星辰先一步喊出了她的名字。
喜珠听到后浑身僵硬的动了下，嘴唇无意识地翕张，可整个人的神经仍处于迷惘状态。
她联想到上一次在玉隐楼听到喜珠与玉璃的交谈，便知她二人已勾结在一起，却不知她为何会弄成这幅模样？
“这个妖女她咬伤了我的儿子，我儿子没过半月就撒手人寰了，死状浑身溃烂，和这个妖女一模一样啊！”一位年迈的老人悲诉道，引起了众人的怒火。
她听后顿时明白了喜珠的病因，半月前王府门口那条恶犬定是喜珠所放，但没成想她自己也被咬上一口。
被富贵咬过，自然会得和姊雯一样的瘪咬症，难怪喜珠现在的模样和当时的姊雯有些相像！
若是不小心被她咬上一口，只怕凶多吉少！
她正要上前去疏散人群，一个跟陆星辰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竟朝喜珠扔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正好砸在喜珠额角。
喜珠霎时如野兽苏醒办眼露凶光，嘴里发出一声嘶吼，牙齿锋利渗血，手脚并用地朝那孩童咬了过去。
男孩本以为喜珠看上去精神失常，已无力还手，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凶悍，吓得愣怔在原地，满脸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慕染云一个闪身挡在那男孩身前，迅速从袖间拿出几根银针，刺入喜珠的手臂与肩膀穴位上。
喜珠如同僵尸被定后停止了动作，眼白朝上一翻，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