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已经和离

萧易寒头一回没有在慕染云离开的时候跟上去，慕染云极少数的没有回头就默默离去。

宴席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君祈夜要整理东西，已经不在殿中，国王喝得很醉，王后在旁边照顾他，慕染云回去安抚了他们几句，两人才回去休息。

她身上是萧易寒的披风，一直穿着走出承明殿，走在宫道上，走过萧瑟冷清的院子，鹅卵石的小道是她最熟悉的捷径。

回到殿中没花多少时间，君祈夜应该在收拾东西，婢女们从主殿进进出出，好似某个忙碌的节日。

慕染云走进去，听到君祈夜的声音，他似乎在犹豫，语气很犹疑：“那样东西云儿平时最爱把玩，也一并带走吧。”

慕染云怔了怔，才发觉那些婢女整理的大多数是她的东西，而君祈夜只有一个小小的木箱。

想也是，君祈夜并非在这里长住，有什么东西是他需要收拾的，左不过几件换洗衣裳。

而慕染云在这处的东西却不在少数，当初出嫁时，她并没有机会带走这些东西，君祈夜好像存了心思，特意留意，整理出不少东西。

慕染云皱皱眉：“你在干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君祈夜回头，目光凝在她身上的披风，脸色一下子里沉了下来。

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走到慕染云面前，一手解开她披风上的系带把她往下脱：“殿中烧着火炉，你穿这样严实不觉得热吗？”

慕染云躲开他的手，自己将披风脱下，搁在屏风上，神情严肃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在干什么？”

君祈夜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云儿，我们明天该启程回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本该这样，慕染云跟他对视着，他清眸黑瞳，目光浅浅，看她的眼神柔情似水，没半分闪躲。

慕染云却先移开了目光，往屋子里走去，找出一个木盒，里面是夏霏雪的救命草药，是君祈夜此行的目的。

她把木盒抛给君祈夜，冷然道：“你因为什么而来需要我提醒你吗？君祈夜，我们早已经不是夫妻，你想要的，已经在你手上了。”

君祈夜捏着那木盒，给黑眸中情绪风起云涌，从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可手里的东西，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说道：“当初害得你那么伤心是我的不对，但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的感情如何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意？”

慕染云凝视着他，那些跟他的纠纠葛葛，好像全是苦涩酸气的，唯有这一段时间，能堪堪体会到一丝甜味。

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清楚，她对君祈夜从未放下过，那些在意都无法改变，可她不能再重蹈覆辙，更不愿意去处理从前那些爱恨纠葛。

慕染云咬着牙，在眼圈泛红之前转身，对着那扇金丝朱雀屏风凝目：“我对你从未有其他的感情，当初嫁给你不是我的选择，现在不跟你回去，才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曾经怨过我拆散你的姻缘，如今我都尽数还给你，君祈夜，你对不起我的，帮助过我的，就两清吧。”

她的背影在君祈夜看来格外冷漠坚决，君祈夜问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动心吗？尝试一次跟我在一起也不愿意。”

慕染云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说完鼻子一酸，尚未察觉，一滴泪便垂落在嘴角，瞬间消失无痕。

君祈夜眸光敛起，忽然就带上了几分怒气：“一点都没有，那我们那天晚上算什么？你若是一点都不喜欢我，那天晚上怎么会不拒绝我。”

慕染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待情绪平和些缓缓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大夫，你中了蛊，就在我面前，我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君祈夜心底凉透：“仅此而已。”

“医者仁心。”慕染云语气平平，“仅此而已。”

君祈夜沉默了，静静的在她身后站着，慕染云的话将他心里那一星点的期望彻底粉碎了，她说得这样决绝，没有半点对他的留恋。

面对慕染云，他可以妥协和退步，但是这一次他却不能，因为他一旦退步，此生就再也见不到慕染云。

可仅仅是这样一想，他便觉得痛不可言，慕染云可以闹可以恨，无论是怎样的她都可以，只要她好好的留在自己身边，在自己触目可及的范围之内。

慕染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也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定然不善，语气缓和了些：“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回到君朝你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不过如此。”

慕染云坚信他此时的悸动只是因为这些天跟她的相处，大约还有一些愧疚，但回到君朝，他又是众星捧月，身边美女如云的王爷，又能记得一个人多久？

不过如此，君祈夜苦笑了一下，他淡淡说道：“谢谢你当时愿意救我，可这样的办法还是太冒险也太容易让人误会，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如此。”

慕染云没有说话，眼圈不自觉又快速的红了一圈，她怕君祈夜发现端倪，连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她连一句废话也不肯多说，君祈夜鼻子微酸，苦涩的说道：“明天我出发，你会送我出城吗，不用送多远。”

慕染云想说话，哽咽了一下，话又尽数消散在喉咙里，君祈夜以为她不愿意，又说道：“否则父王和母后也会觉得奇怪，你就当让他们放心。”

他还唤国王和王后做父王和母后，慕染云听得很心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说不出话，只用力的点了点头。

君祈夜似乎后退了几步，慕染云听到他轻轻笑了几声，声音很苦涩，他喃喃道：“要是之后你回来，父王母后他们说些什么你便尽管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负了你，我在君朝天远地远挨两句骂算不了什么的。”

慕染云肩膀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君祈夜已经走到门口，没听到慕染云的回应他叹了一口气，良久，门吱吖的响了一声，他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