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含章风华

北乡公主离开洛阳时千叮咛万嘱咐英娥一定要记住自己是尔朱菩提，否则会给草原带来灾难。英娥谨记在心。

清晨，含章殿明亮清新，汉白玉甬道上纤尘不染。英娥没什么事儿，随从又不让到处跑，于是她一个人在荷塘边玩，开始想念尔朱川，想念阿玛，想念弟弟妹妹。

“哎，你是谁？”英娥望去，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望着她。

“尔朱英娥”英娥脱口而出。

“哦，不，尔朱英娥是我姐姐，我是尔朱菩提。”英娥吐吐舌头。

“尔朱菩提？是北秀容川秀容谷的尔朱家族的人吗？早听父亲说过。”

“你父亲是谁？”

“元勰”英娥仰头。

“这个名字好熟啊”

英娥想起了她在草原上背过的一首诗。

“问松林

松林经几冬？

山川何如昔，

风云与古同。”

英娥不由吟诵。而那个翩翩美少年早已眼眶湿润。

英娥很小的时候就听族人说过，元勰是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第六子、孝文帝元宏之弟。其正妃李媛华，是北魏名臣李冲的第四个女儿。孝文帝临死时曾留下遗诏，“诏诸王并刺史、太守，皇太子继位，但有谋反者，听彭城王以此诏，召尔等共讨之。特诏！”然一个功高震主的亲王自然是不容于少主的，他终是被少年皇帝所错杀，一杯毒酒葬送了其父年仅35岁的生命，他手中的那道手诏也未能保他到善终。元勰被高肇合谋杀害的那一天，李媛华刚刚生下最后一个孩子。元勰不愿离开妻儿，使者强迫他前去。元勰无奈，和李媛华诀别而去。元勰的尸体被运回来的时候，李媛华嚎啕大哭道：“高肇枉理杀人，天道有灵，汝还当恶死。”

元子攸继承了其父元勰和母亲李媛华良好的基因，风度翩翩，俊美有勇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你也是人质吗？”英娥侧着小脸问。

“什么人质？”元子攸问。

“阿玛说，只有皇上信任尔朱川，我才能回到秀荣谷。”英娥认真的说，“所以，我要非常听话才行。”

元子攸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眼中熠熠的闪烁着寒光。他乃名门贵胄，忠良之后。

太后感念彭城王元勰的功劳，谦恭及冤杀，遂令其正妃李媛华所生的嫡子元子攸入宫伴读。

太后也甚是喜欢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令他在宫中和太子元诩一起读书，元子攸和元诩兄弟二人在伴读期间也是颇为友爱。皇族优秀的血脉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流淌。

御花园位于含章殿的尽头，园内亭榭馆阁、殿室，皆按主次相辅，其间点缀着苍松翠柏、奇花异木、水池叠石等。兄弟二人常在这皇家花园里玩耍，学习，谈古论今，有浓厚的兄弟情谊。

“听话就好。”元子攸不自觉去摸英娥的头。英娥脸通红，赶忙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