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必死决心

清河王在武川镇的这段时间也让他清楚地看到了孝文帝迁都以后六镇府户的悲惨遭遇。他们的祖上都曾非富即贵，跟随道武帝和太武帝南征北战，为北魏帝国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但现在子孙都已成破落户，无法升迁不说，饱受朝廷派来的镇将和军主盘剥，于是皆起谋反之心。但还有一些府户遭此不公也依然对朝廷忠心耿耿。这让清和王惭愧至极，他后悔没有提醒太后重视六镇豪杰，以至于让他们绝望之余，起兵造反，成为朝廷一大隐患。

清和王当即提拔贺拔度拔为怀朔统军，贺拔胜和贺拔岳为军主。这些武官头衔搁在平时是从军二三十年的北镇士兵也不可能获得的。

非常时期贺拔父子在武川军中平步青云，实是北魏乱世时势造英雄的一处缩影。从此他们于乱世中屡建奇功。

然后清和王对校场集合士兵说：“我身居朝廷要职，不知你们的悲惨遭遇，今天誓与大家死守武川，与武川镇共存亡！”

而城外的卫可孤不能理解武川镇的官民在断粮一个月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打了鸡血一般地坚守城池。他给发小破六韩拔陵写信：“不出几天，必困死清河王！”

清河王自知生的机会渺茫，于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给孝明帝写了一封信，装在牛皮袋子里。

“六镇之府户乃魏国之柱，祖上多英雄，而今处世无入朝之期，在生绝冠冕之望，六镇军镇盘剥不断，朝廷愧对府户。如今六镇之火蔓延，把镇改成州，设置郡和县已无法安抚六镇豪杰。臣建议待六镇之火平息，凡是府户都释放为平民，让他们在入仕和升迁方面，都和从前一样，文武并用，恩威并施……”

同时也留下了一封信给卫可孤，请求城破之日，自己当自杀殉国，但请求看在清河王的面子上不要像怀朔镇一样屠城。给这里的百姓一条性命。

做完了这一切，清河王下令宰杀了自己的爱马给校场中的士兵分吃。无奈兵多肉少，很多士兵一杯羹也分不到。城中已经有饿得实在受不了的男人吃掉了自己饿死的孩子，又杀死自己妻子的惨剧发生。这一惨剧彻底击溃了武川人一直坚持的决心和意念。

武川镇几近崩溃。

拓跋岳、拓跋度两兄弟已挑选好五十死士，趁着夜色天黑，挖通了城墙墙体，换上了索虏的衣服，于半夜时分悄然出城。

这五十死士里面有武川世族出身的独孤信和武川府户出身的宇文文肱、宇文文赞几个优秀的宇文家的孩子。

但是刚出城就被索虏发现，一时弓箭“嗖嗖”漫天遍雨而来，还没绕过武川镇南门已有二十余人栽于马下。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出武川镇！”一时漫山遍野的索虏团团围住这二十几个少年，只见长塑横飞，战马嘶鸣，直杀得山川并震，天日无光。

卫可孤眼见这二十几个少年愈战愈勇，不由心生佩服。“给我抓活的！”他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