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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035:兄弟

好不容易看到老爷子如此高兴,傅淮宴忍不住便问了一句。

“祖父,既然圣上有意让您出面平匪患,可为何您又要推举平南王?”

军需丢失,圣上大怒,朝中大臣便建议平匪,圣上同意了。

这个差事理应落到武安侯府头上,可祖父却推拒了。

傅淮宴不懂,他以为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祖父自从上不了战场后,天家便将他手里的兵权也收回了,虽有武安侯的名头,却比不上当初半分光景。

这次借平匪之名,兴许能收回一些东西。

这也是天家欠他们傅家的!

可是祖父却将这桩差事推给了平南王。

平南王本就是天家人,旁人若想从中捞点好处,是断然不可能的。

老侯爷睨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平南王代表天家,亲自前往平川平匪患自是再合适不过,你有何琢磨不透的?”

顺着查到的线索,老爷子早就有了一些猜测,不过他们始终是外戚,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好点破。

可平南王却不一样,孰是孰非,届时平南王心中自有分说。

“可是……”傅淮宴还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打断了。

“行了,你若真是闲得慌,便出府去找点事做,怀梁近来太安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改过自新了。”

纨绔,便要有纨绔样!

傅淮宴顿时无语,不过老爷子都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了。

他风风火火的离开自家祖父的院子后,正好碰上了来寻他的小厮。

正是他祖父嘴里不争气的父亲院中的人。

“少爷,老爷让你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小厮原话传达,傅淮宴却不以为意。

他心想,自己是装傻充楞,他爹便是真愚钝。

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少爷我要出去消遣了,你让他有事便去同祖父说。”他都能猜到自家老子是为了何事找他。

无非就是见他最近消停了些许,想着趁机将他“引上正途”罢了。

小厮有些为难,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敢再劝,愣着站在路中间没走。

傅开瞪了他一眼,叉着腰大声道:“你没听见少爷说什么了吗?还不赶紧滚开!”

傅开的大嗓门一吼,小厮便颤巍巍的闪开了。

傅淮宴甩袖,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

这对主仆向来我行我素,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能左右主子?

小厮暗暗摇了摇头,快步回去回禀情况了。

……

平南王虽然年事已高,不过接到这趟任务后,他也并未推脱。

一转眼,车马就已经行驶了五六日。

当然,并非只有他一人,平南王世子沈自瑜也奉命跟来了,平南王毕竟一把年纪了,不能因为平匪患而出什么差错。

停下来歇脚时,沈自瑜瞧着后面成群结队的车马,颇有些郁闷。

“父王,您为何要应下这桩差事?”这个问题,出发之前他就问过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路途遥远艰险且不说,一路上舟车劳顿,实在煎熬。

他本以为父亲不会同意,可父亲居然点头了。

还有这么大的阵势,瞧着倒像是动真格的。

“在两个半大孩子手里栽了跟头,你还真把自己当作蠢货了?”

平南王没给他面子,毫不留情的讥讽了他。

说的自然是迟玉卿和陈傥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一事。

沈自瑜也觉得没面子,只好讪笑了两声,不敢再出声。

更不敢再询问了。

平南王目光深远,下令让队伍加快了速度。

——

迟延章早就收集好了杨勇的证据,原本还没打算急着动他。

可杨勇自知身份败露,便想着要跑。

他亲自出马将杨勇给抓了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审议他的罪责。

营中,迟延章坐首位,两边皆坐的是军中将领,而杨勇站在中间,他的罪状丝毫没有保留的被揭开来。

杨勇起初还在喊冤狡辩,直到迟延章将证据都甩到他的脸上,他才没了声响。

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看迟延章。

也是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杨勇犯了什么大罪。

这一查查出了不少秘密,原来一直以来他和洪岳的匪徒来往密切。

这么些年来,若非是他开的口子,那些人断然不敢与大夏互通往来。

也是因为有他,他们连军饷都敢动心思。

这次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打军饷的主意了。

先前他之所以要灭口,便是因为接到了那些人的口信。

只是没想到,他碰上的是迟玉卿那样的硬茬。

“杨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枉费将军对你信任有加,你竟然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

第一个说话的是军中副将,他和杨勇先前本就是迟延章的左右手,只不过杨勇因为和将军的私交更深,便处处与他作对。

两人之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私仇,这会儿杨勇成了罪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站出来一通奚落,简直是大快人心!

杨勇下意识的便想和他争辩,可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况,又只好住了嘴。

“将军,卑职以为,杨校尉之过便是挫骨扬灰也不足惜,卑职恳请将军按律将其正法,以儆效尤!”副将义正言辞道。

“卑职附议!”

……

将领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便将杨勇给斩杀了。

只是碍于迟延章的面,不好太过激动了。

待他们七嘴八舌说完,迟延章才下了令。

两军交战在即,正好用杨勇的项上人头来定军心!

他还能活一晚。

左右他是必死无疑,将领们这才作罢。

些时候,迟延章出现在了杨勇面前。

杨勇见是他来了,倒并未有多惊讶,别过脑袋没去看他。

迟延章给他带了酒,那晚他们没有喝的酒。

“兄弟一场,这最后一程,我送你。”

迟延章给他满上了,将装满酒的酒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听到迟延章说兄弟二字,杨勇终于有了反应。

他回过头,伸出一只手端起酒碗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酒撒了一地,碗也碎了一地。

“兄弟?迟延章啊迟延章,你可真是虚伪!”

杨勇死死盯着他,眼中的妒火滔天。

“我当你是过命的兄弟,可你却从未对我真正交心!”

“你生来便是大将军的儿子,就算处处不如人,也有像我这样的人做你的垫脚石。”

“你成了大将军,可我呢!”

杨勇怎能甘心?他自问自己不比迟延章差多少,只是因为身份悬殊,他便只能做迟延章的下属,对着好兄弟点头哈腰。

曾经称兄道弟是真情真意,后来他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说的这些话,迟延章听罢皱了皱眉,却也不想再去辩解什么。

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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