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19:公主情事(三)
不过迟玉莞却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这山间太过幽静,就是连一声鸟叫也没听到,反而使人感到压迫。
她的步子小,便走在后面,不小心踩到了路上枯枝,周围便起了大风。
还好迟玉卿反应快,迅速将她拉开了。
霎时间,只见一只冷箭不知从何处射了出来,直将迟玉莞吓得冷汗直流。
“姐姐别怕,没事了。”
这其中凶险她算是领教了,还好她以前没有硬闯过这里。
迟玉莞点了点头,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跟紧本宫。”敬阳公主却没有多担心,言语中还有一些警告意味。
姐妹俩互看了一眼,皆是点头应下。
这回她便让姐姐走在前头了。
她走在后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她是不清楚,不过好奇也是难免的。
但使她好奇的是,为何敬阳公主会在此设下重重布防?
就算是想要逝者安息,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周章。
所以,极有可能就是这里边藏着别的秘密。
她也不敢乱看,跟着敬阳公主又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幽谷。
到了这谷中,终于才有了生气。
一眼望过去,谷中生机盎然,最多的却是形状像蝴蝶一般的花。
漫山遍野都是。
姐妹俩都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住了,迟玉莞不识这花,迟玉卿却是很清楚。
这花名叫蝴蝶兰,一般只长在潮湿的地方,她和师父去瀛洲时见过。
那里到处都是这种花,也比这里的花要更加娇艳一些。
而瀛洲便是被永绥收复的小瀛洲。
她以前也见过,是在敬阳公主的卧房中,悬挂着一幅画,画上正是蝴蝶兰。
敬阳公主在瀛洲待过好几年,喜欢这花自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她也没在意过。
只是,如今看到这里种满了这些花,她便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她当时去瀛洲时,也打听过敬阳公主,不过那里的百姓基本上都是后来永绥迁徙过去的。
瀛洲原本的百姓却少之又少,但每当有人问起,他们总是避而不谈。
敬阳公主见这花开了,也很欣喜。
“今年这花竟比往年开得快些!”
蝴蝶兰的花期并不在现在,大概是被这谷中的环境影响了。
看来,敬阳公主对蝴蝶兰的喜爱不假。
这谷中鸟语花香,母亲长眠于此处,也没什么不好,姐妹俩心想着。
不过,光是赏景可没不是她们的目的。
但敬阳公主没有发话,她们姐妹也不敢作声。
待敬阳公主看够了这景色,才指了指迟玉卿。
“你随我来。”
迟玉卿受宠若惊,点头上前了。
迟玉莞却被留下了,只留下敬阳公主身边的老嬷嬷陪着她一起。
迟玉莞自然也是想去看母亲的,奈何敬阳公主没有点她的名。
她便将失望写在了脸上,落寞的望着她们在花海中离去的身影。
老嬷嬷见状,笑道:“小姐不必介怀,这个地方除了公主和奴婢,便只有两位小姐来过了。”
言外之意便是,敬阳公主已经算是看中她了,至于更加偏爱谁,那是敬阳公主自己的选择。
迟玉莞顿觉受宠若惊,按老嬷嬷的意思,便是季芸娇也没有来过。
这样一想,迟玉莞便没那么失落了。
现在没有这个机会,往后总会有机会的。
更何况,她相信妹妹。
老嬷嬷止步,迟玉卿便代替了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敬阳公主。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
从她的眼神中,敬阳公主也能看出一二来。
迟玉卿想了一下,她离开怀梁四年并非养病这件事,敬阳公主一定早就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便回答道:“我曾亲眼见过。此花产于瀛洲,在那里却并不稀奇。”
但在这里见到便很是稀奇了。
听到她去过瀛洲,敬阳公主的身体明显僵了僵。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不见异样了。
“你说得不错。”敬阳公主淡淡应道,便没再说什么了。
就在花海中央,敬阳公主便驻足了下来。
迟玉卿也终于看见了花丛中的墓地。
但令她十分震惊的是,这墓地中并非只有一座墓碑。
更让她不可置信的是,这其中并没有一座有关季嫣的墓碑。
与嫣有关的,只有一个叫纳兰嫣的名字。
上边儿镌刻着爱女纳兰嫣之墓。
而另外的墓碑上分别是先夫纳兰九思,爱子纳兰珏。
一时间,迟玉卿脑子里闪过太多的猜疑,却无从消化,就好像要将她的脑袋撑到炸裂一般。
原来,这便是敬阳公主的秘密。
小瀛洲国姓纳兰,而前朝国主的名讳,便是纳兰九思!
坊间的传闻都说敬阳公主嫁到小瀛洲,是极其不幸的。
她与纳兰九思有过两个孩子,是一对双胎。
但两个孩子都是幼时早夭,据传,那两个孩子都是敬阳公主亲手所杀,为的便是夺取后宫权力。
后来,永绥攻打小瀛洲,敬阳公主也是亲眼看见纳兰九思死在自己面前的。
都说敬阳公主对纳兰九思只有恨,不然也不会回来后便嫁给了季庸。
但,这些传闻,与眼前的事实却并不相符。
敬阳公主的种种她可以不关心,迟玉卿眼下的迷茫是大过震惊的。
最让她感到无力的便是,敬阳公主究竟是将母亲当做了什么?
母亲最后却是连个名字也没有,还要借着别人的身份长眠于此。
“为什么?”迟玉卿不禁质问道。
她不懂,也根本理解不了她的心思。
这对于母亲来说,根本就不公平。
敬阳公主便猜到她是如此反应,听到她的质问,也没有生气。
“你母亲生来便叫纳兰嫣,她自己也是知晓的。”
季姓可配不上她。
墓碑前有颗玉兰树,树下有一块大石头,敬阳公主站着累了,便坐了下来。
听她这么一说,迟玉卿自是好奇,想知道她究竟是要怎么解释。
敬阳公主望着那几块墓碑,露出了笑容,她一笑,这周遭的花也失了几分颜色。
“你也坐下吧,且听我同你讲一个故事。”
迟玉卿却没有坐,而是跪在了母亲的墓前,先是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