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215:札记
她点了点头,道:“师父这药方是可行的,只不过我仔细研究过了,这里头似乎还少了一些东西。”
她相信以师父的能力,他若是想报仇,自是再简单不过。
他又怎么会猜到,将来做首席太医的一定是张太医呢?迟玉卿清醒过后,倒是想了许多。
她仔细看过了,这药方应该只是一半。倒不是还有另一半的意思,又或者说,这药方还没有写完。
她清楚师父的为人,又想了一下,师父说过,他回来晚了,他还未用药,太后便仙逝了。
皇家最是冷血无情,又怎会听师父的再三解释?师父大抵是没有时间将剩下的药材给写出来的。
当然,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当年具体是怎样的情形,她也并不知晓。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她在意的是这药方,这便是她全部的头绪了。
张太医未看出端倪,却是没有怀疑她的意思。
“老夫也相信他不会骗我,既如此,那我便将他的手札找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记载过。”张太医像是没事人一般。
迟玉卿有些诧异,没想到张太医胆大至此,到现在还将师父的东西留着,看来平南王所说不假,这张太医对师父,的确是一片赤诚。
只不过,师父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有张太医这号人,想到这里,她看张太医的眼神便有些同情了……
张太医说去找东西,也并非嘴上说说,风风火火的便去了。
迟玉卿看着他老人家的背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吴师兄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也没见过自家祖父这般急切的模样。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问她有没有什么是他能帮得上忙的。
他主动提及,迟玉卿当然不会推辞。
“吴师兄,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相求!”
吴师兄很高兴:“姑娘请说。”
迟玉卿想了一下,便道:“我听张爷爷说,你是负责这太医署药材采买的。而今正值雨季,想来要收到好的药材,便得一直往北走,可是如此?”
迟玉卿说这话,当然不是随口一说。
她是的确想找他帮忙往北走一趟,而今她在宫中不便抽身,便只好央求他人了。
吴师兄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永绥整体的地势都比大夏要低,怀梁以南,都正处于雨季,更有比怀梁更严重的水患发生。
也正是因为这种灾祸常有,他们早就拥有应变能力了,便是雨季,也是不怕的。
而不是像永绥这场水患来时这样的手忙脚乱。
雨季,对于药材的收获与存放都并不友善,一般这个时候,他们是不会外出收药材的。
即便是药材紧缺,也不会是往南边走,北边的路是有些不好走,但在这样的情形下,也只有那里才能收到好的药材。
当然,这其中也不是这般简单的。
北边的药材产出,多是在横贯东西两边岐山,岐山的药材大多都是野生,不管是药性或者是种类都要比药农精心栽种的要好。
但这一天时地利,却是大夏百姓要占据优势一些,即便是永绥收回了岐山更大的面积,永绥的百姓也鲜少有人懂得如何从中牟利。
所以,在北边,其实是有黑市的存在。
两国因为战乱的缘故,并未打开城门,往来通商。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在暗中做着买卖。五年前他们是活跃在平川的洪岳,后来迟延章接管平川事务,听从平南王的吩咐,明令禁止了这样的事情发生,有他盯着,这样的暗桩倒还真的少了一些。
只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是屡禁不止的,自从迟延章回了怀梁以后,北边的黑市又活络了起来。
从这黑市中交易的不仅仅是金银珠宝那种稀罕玩意儿,更有上品的岐山草药,不管是质量还是产量都能使人满意。
便是怀梁的买办外出采买,也是特意会寻找这些地方走上一遭的,吴师兄当然也不例外。
如今怀梁大雨久不停歇,唯恐储备的药材不够,吴师兄这一回便要提前出去了。
吴师兄为人实诚,迟玉卿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便将自己的请求,小声告诉了他。
听完以后,吴师兄的神色颇为凝重,但并未拒绝她。
“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负重托!”这个忙,他吴致远帮了。
迟玉卿微微一笑,倒是松了一口气。
找到手札的张太医赶来,正好就听到他们两人互相道谢。
听到迟玉卿叫他吴师兄,张太医不免皱了皱眉,这称呼听着便怪怪的。
“小丫头,你唤老夫爷爷,叫这臭小子师兄,是不是差辈了?”
迟玉卿哭笑不得,反驳道:“张爷爷与我师父虽不是师出同门,却是在这太医署共事,吴师兄虽然是您的外孙,可他也是您亲自教导出来的,他上面并无师父,我唤他一声师兄倒也合情合理,张爷爷以为呢?”
谁让这老头将自己外孙给拐来学医了?迟玉卿可不信张太医没有给自己找个衣钵传承人的想法。
学医也讲究个天赋使然,张家后辈之中,不是人人都有吴师兄这般天赋的,若不然,张太医也不会将心思都花在一个外孙身上。
张太医看中吴师兄,自不会再给他找个师父,一直以来都是亲自将他带在身边的,如此,迟玉卿唤他一声师兄,听着倒还真没什么问题。
听她一番伶牙俐齿,张太医也无从反驳,想了一下,便也开口道:“既如此,你这丫头也别叫我爷爷了,唤我师叔即可。”
摇身一变变成古月的师弟,张太医可没什么意见,虽说是没有便宜可占了,不过总不能让那致远那小子占了便宜。
反正他对外也是说,她是自己师兄的徒弟,叫他一声师叔自是没什么问题。
这张太医的心思,她一眼便看出了,在这种事上张太医非要较真,她便觉得有些好笑了。
不过她还是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师叔,反正横竖也只是一个称谓,她并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