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223:一个病秧子和三个废物
“我在自欺欺人?沈沧,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我早该知道的,你和他们一样都想逼死我!”
平南王的这番话,又让她想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所爱之人一个个都因她而死,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至亲的弟弟,会站出来指责她。
“皇姐,你先冷静一下!”平南王见她有些失控,又只好先安抚她,毕竟失控的敬阳公主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他亲自给敬阳公主倒了一杯梅子酒,他这个姐姐不爱喝茶,却极爱饮果酒。
在众多果酒品类里,梅子酒便是她的最爱,她的喜好,他这个弟弟当然清楚。
闻到熟悉的酒香,敬阳公主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接过平南王手中的梅子酒,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果然还是从前的味道。
半杯梅子酒下肚,她却红了眼。
“想我敬阳公主一生,该是何其的可悲,若是有来生,我宁愿不做这高高在上的公主,至少还能求个安稳。”
她从出生起,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那时没有人告诉她,做公主是要付出代价的。
后来,她为了他们口中的大义失去了她所在意的一切,包括她的至亲至爱。
可到头来,他们却说,一切都是因为她咎由自取所致,她又怎能不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便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了,她一闭眼,便是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在质问她。
她睡不着,也不敢睡。她没有过哪怕一日的安稳,她的每一天都活在愧疚和悔恨中。
她的这些话,或许真的能麻痹她自己,但说服不了平南王。
平南王只觉得她根本没有清醒,直到现在,她都还在逃避。
可他没有办法将她拉回现实,为了永绥,他便不能只顾及到她。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知道的,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待她说完,平南王才冷着脸回应道。
她说这么多,或许有小部分是真情实感,可更多的,无非就是在等他主动提及此事。
她会答应赴约,定是想好了筹码,而平南王正好了解她。
果然,他话音刚落,敬阳公主便收起了那副假面。
“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慵懒的说道。
只是,说完后,她还是掏出手绢,将眼角挂着的珠泪擦拭了个干净。
平南王抿着嘴没接话,只是在一旁的书架上翻找了两下,从摆放成堆的竹简中找出了其中两卷。
随后扔给了她:“皇姐不妨好好看看。”
敬阳公主挑眉,翻开其中之一,目光在上面扫了两下,将上面所书内容看完,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反而还掩唇笑了笑。
“本公主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七皇弟既是怀疑本公主,不妨拿出证据来,仅凭只言片语,可定不了本公主的罪!”
这竹简上所书,皆是在细数她敬阳公主的罪状,上面说她私藏小瀛洲逆党,私下还与大夏有往来,说得倒是一板一眼,不过都没有什么实际证据。
因为,能证明确有其事的证据,早就被她处理干净了。
即便是平南王将这些事都摆在明面上来说,她也是不怕的。
再说,就算他手中握有证据,他也不敢轻易动她,她可不是那个愚蠢的八王,她是敬阳公主,要定她的罪可不是想定便能定的。
平南王也知道这些东西奈何不了她,他的目的也不是吓唬她。
“本王岂敢治皇姐的罪?本王只不过想提醒一下皇姐你的身份罢了。”
她是可以利用自己公主的身份为所欲为,但她应该明白,她是这永绥的敬阳公主。
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顾及到永绥的安危,而不应该活在虚妄的仇恨之中。
敬阳公主笑了笑:“七皇弟,你太天真了。”
她说过,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敬阳公主了,她要做什么,她心中有数,还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你觉得,就凭那个病秧子皇帝和那三个废物皇子,能撑得起沈氏江山吗?”有些话,敬阳公主就明说了。
就算她没有被仇恨蒙蔽,那三个皇子中,她也一个都看不上眼。
听到她如此大胆的言论,平南王不禁皱了皱眉。
“皇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若是别人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平南王早就将其拖出去斩了,可这胆大之人正是她敬阳公主,平南王气恼之余,便只剩下无奈了。
敬阳公主不以为意:“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别说你是为了大义,你那点心思还骗不过本公主。”
皇室中没有能扶持的人是事实,若不然,他平南王也不会保持中立这么些年了。
就连皇帝的资质,也不过尔尔。当年之所以选择扶持他上位,只不过是因为他懂得审时度势罢了。
若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平南王了。
“只是本公主没有想到,你会因为一个承诺退让到这种地步。”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是无情打压。
在敬阳公主眼里,他就是愚不可及。
“所以这便是我和皇姐的分别,不是吗?”听她提到有关承诺的事,平南王并不高兴。
敬阳公主倒是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姐弟二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狠,敬阳公主到底还是怕将话说重了,奚落了他两句后,便收了声。
两人叙旧无果,平南王也不跟她废话了,直接向她明说了自己所求。
“我知道驸马……季庸在你手里,现在正值怀梁危难时刻,我希望你能让他出面平复这场灾难。”能解决此事的,也只有季庸了。
剩下一个季无渊,平南王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季家人。
“本公主若是说不呢?”她似笑非笑,又端起桌上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她凭什么要将人交出?若是说因为她这个敬阳公主的名头,那自是大可不必,她巴不得这场水患来得更大一些呢。
平南王知道她难缠,也没有生气,而是耐着性子又给她添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