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与愿违只好分道扬镳
山林之间，季轩从细绢做的布袋里拿出两三两银子和埋尸的人分了分，随后走到韵娘边查看小唐的状态。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看小唐至今都未醒，季轩不禁开始担心是不是拖得太久，耽误了治疗时间什么的。
韵娘放下小唐的腕子，看了看四周，最后心一狠把自己身上这套孝服撕下一角找了个树枝烧着吹灭，借着烧成炭的树枝在那个布片上写了一大堆药材递给丐帮的乞丐们。
“你们现在赶紧把他抬回去，然后找间药铺去抓药，吃个两三副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那......”
小凉看着季轩犹豫了一会儿，“小娘子们不......”
“你先管好你家堂主就行了。去吧，去吧！”
噔噔噔噔两三下，没一会儿这丐帮的，埋尸的，还有晋家来看着被小凉他们打晕的家仆们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乱葬岗的山头。
连潇潇从树枝上跳到季轩的肩膀上，季轩被这一压就这样瘫倒在了刚刚小唐躺着的地方，“哈哈哈哈哈！！！”
季轩拿出那满满一布袋的银子大笑起来，韵娘也感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在了肚子里，躺在季轩边上陪着她一起傻笑。
“哈哈哈哈......终于，过去了！”
即使身下是无名尸骨又怎样，即使满城都是追杀她们的人又怎样，即使晋家的人被她们打晕拖走又怎样……
“对啊！我们又有钱啦啦啦啦！”
“喵！(真是不怕遭天谴啊！)”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穿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打在季轩和韵娘还有连潇潇的身上，那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剑抵挡住了山里阴冷刺骨的寒气，让他们身上都是暖暖的。
口袋里有钱的感觉真好......
“那个叫钱多多的可真大方！”
季轩掂量了下那个口袋不禁感叹起来，果然首富就是首富，就连做‘善事’都做的这么壕无人性。
季轩不禁回想起白天的画面，念叨起来，“不过还好阿肆没有揭露咱们，他好像是在刻意激怒那个钱多多一样。
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唉。”
“不是好像，简直是水火不容好吗？就今年阿肆路过时要去接的那个商团，就是钱多多搞黄的，不然他也不会半路就回来，也不会在半路捡到你。”
“那这么说，我还要谢谢那个钱多多了？！”
“我看你就别了吧，那个钱多多可是以极度崇拜他表哥，也就是晋靖那个小公爷出名的。对那人简直是唯命是从，还极度厌恶出现在他周边的人。
而他之所以那么讨厌阿肆也是因为阿肆和晋靖关系好。”
兄控？
原来那个有钱的小男孩儿是这个属性啊？！！！兄控这属性这么早就有了吗？
“我估计他之所以拿这么多钱打发你，不过是看晋靖盯着你盯久了点罢了，也不是因为好心。
他抢着买下咱们也不过就两个理由，一，不让阿肆在他表哥面前出风头，把自己比下去；二，拿我们来讨他表哥的欢心。”
这套路怎么听着这么像宅斗啊？！！！大夫人给老爷买下他喜欢的女孩儿，既有个贤妻的名声讨丈夫欢心，还能把小贱人捏在自己手里……
听着还挺有道理的，白天的时候季轩刚看到晋靖对契约抵押物品有反应那个多是的钱多多就着急忙慌的把晋靖拉走了，原来是吃醋了。
季轩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不是一向对八卦不感兴趣的吗？”
“我在赌坊玩牌的好吗，都是听别人说的呗。哪像你，只会玩大小？！”
“那我也赢得比你多......”
“喵喵喵？！(你俩去赌坊赢钱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由于只有季轩能听到连潇潇的数落，不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韵娘则一脸疑惑的看着连潇潇呢喃，“阿轩，我怎么感觉潇潇刚才好像在说我们唉！”
女人的直觉......简直是人类史上最大的玄学！
“反正都到了城外了，咱们就不回去了吧，直接去江南怎么样？听老人们都说南边会比北边暖和，过了长江的冬天还不会下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还听说江南的姑娘都长的可水灵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掐脸都能掐出水来？！！！
说不定我们去那也会那样，你说是不是啊，阿轩......”
韵娘兴奋的指着天空计划到，她画了圈往南边走细数着会经过的城市，距离和日子。
而季轩只是笑着看着她说着自己的计划，没有附和，没有补充，没有插嘴。
“那个......阿轩，你是不是不太想去江南啊？”
女人果然是敏感的，即使季轩什么都没说......
“那我们先去你昨晚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蜀南看那个什么什么猫怎么样？”
“那叫大熊猫。”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熊猫。我也挺好奇的，熊猫。我们可以先去蜀南看熊猫嘛，我也挺好奇的，长的像胸的猫是什么样的。
可是，阿轩啊！”
“嗯？”
“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想去的样子唉，我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
季轩下意识的答道，可是女人的第六感......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你说啊？！难道是伤口又......你赶紧让我看看。”
“我没有，真的没有。”
“你赶紧让我把把脉！”
“我都说了不用了！”
“你让我......”
“我不走！！！”
季轩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由于声音过于大搞的原本安分停留在树林里的鸟兽受惊四散开来。
“你说什么？”韵娘有些发愣的看着季轩问着，“我是不是听错了......”
“韵娘......”
季轩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站了起来朝山下的方向走了两步随后又回头仰视着韵娘一次性把话说开，“没错，你没有听错，我不想走了。”
韵娘有些无法接受季轩突然的转变，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就......
“韵娘，我...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一开始来宋就是为了来这，这个万国来朝的东京，这个世间最繁华的地方。榜上一个大腿，然后衣食无忧的当自己的米虫。
我之所以和你一起来是因为，是因为我没钱了，我身上的那点盘缠根本就不够到这里，所以我才怂恿你和我一起来这里的。其实我一直就没打算离开过。
托你的关系我还搭上国公府这条大船，人家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唉！这样的规格哪里能比得上？！”
季轩脑子一热，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尽可能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一个贪慕繁华的拜金女的形象，好让韵娘死心。
“可是......你不是那样的人啊？！”
“你？”
韵娘的这句话让季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股暖流顺着心口汇至全身。这是只有当一个人无条件相信你时才会有的感动。
季轩曾以为在月琨死后自己再也不会感受到，而这种久违的感动让季轩的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其实......我......”
“你跟不跟我走？”
‘滴答滴答’
天什么时候变暗的呢？季轩并没有注意到，也没有反应过来。可就当准备接着解释时更多的雨滴落下，雨一下子就下的更大了。
‘哒哒哒哒！！！’
雨下的很大很大，就和依萍去和他爹要钱遇见何书桓那天一样大的雨打在季轩身上让她甚是无语。
为什么这样的场景不是留给某个即将要分手的情侣，也不是留给自己未来分手的某一天，而是......
她抹了把眼前，看着面前和她一样狼狈的韵娘，身上的孝衣被打的透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是谁都不愿意先一步离开，好像谁先移开眼谁就输了一样。
“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韵娘咬牙切齿的声音掺着牙间打颤的声音，对于季轩来说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韵娘，我不能走。我有我的使命。”
如果今天，她没有遇见晋靖，没有看到那段回忆，她真的会义无反顾的陪着她一起离开。
去江南，去蜀南，就是出国她都可以，可是现在不行。
晋靖的记忆已经被打开，那么在另一位签约人“安静”身上的封印会解开，而三生石压制在她身上的力量也会削弱。胸口的三生石块觉醒，虽然季轩可以联系到三生，也可以使用三生石的力量，但能量已经在泄露，这样下去被天界的人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阿轩，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可是......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东京是个可怕的地方，它是个会吃人的城市，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眼前的场景一片模糊，季轩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眼来，可是听着韵娘的话带着略微的哭腔。
季轩冰冷的脸颊划过一丝暖流，她握着胸口处的那个吊坠向前走了一步却被连潇潇制止，“喵～（季轩，不可以。）”
“你相信我，我只是去办一件事情而已，办完我就会离开。然后......然后我就去找你。”
季轩不顾连潇潇阻止，在心中默念了句‘雨停’，下一秒哗啦啦的声音便消失在了耳边，可是天依旧是阴的，季轩也是勉勉强强才能看清韵娘所在的方向。
“季轩？！你疯了？！！！喵～”连潇潇也顾不得别的，想阻止季轩的行动可被季轩一手挡开撞到隔壁的树上晕了过去。
“阿x......？”
“韵娘，这个世道很残酷，我其实知道，你也知道你的梦想这辈子只会是梦想......”
韵娘不知这个关头季轩为什么要说这些，一脸惊异的看着季轩却不知为何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季轩握着自己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可是......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真的不想让你的梦想就因为这些片面的原因永远的成为泡影。
韵娘，被夹住的尾巴只有剪断了才能活下来，托着尾巴走路是走不远的。”
韵娘一开始还不明白季轩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只见季轩一个闭眼季轩身后掉下了四五个她们家的暗卫。
而韵娘也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她们出门在外一次险境都没有出入过，一路上太平的有些诡异。
“所以你想要实现你的愿望就必须往远处走，不要轻易的被找到。”
季轩扯着韵娘脖子上的那个钻石吊坠，将三生石的力量注入了一些在里面，“你要相信我的话，韵娘，从现在开始不要摘下这个，只要不摘下来这样谁都不会找到你，知道了吗？
还有这是那个钱多多给的一百两，这个布袋子其实也挺值钱的，还有这个。”
季轩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牛皮纸，纸上画着一个地图，“这里是长安，你照着上面的位置去找，图上的地方我藏了很多东西可以保证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还有这个......”
季轩又拿出一个印章，哈了口气在牛皮纸上盖了个印子，对韵娘解释道，“以后要是有难，就去找带有这个标志的地方把这个给他们看就会有人帮助你。”
韵娘满脸的惊异但却因为季轩的控制无法用语言，用动作来抒发。
“韵娘，你是个好姑娘。我真的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身上这条伤口是我自己，也是我最亲近的人给我的。我说不上伤心难过，也说不上有多气愤，可我就是在和啸天怄气，在和我原来的朋友们怄气。
你很像啸天，尤其是你们追着我吃药的时候，真的一毛一样。你让我知道我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只是还没个台阶下，不知道怎么回去。
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久违的开心。所以我真的谢谢你，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实现你的愿望。无论它有多么难实现......”
季轩看时间差不多了，放开韵娘的手。韵娘不受控制的腿一直往下山的方向走着，她一脸疑惑的看着季轩又不放心的看着眼前的路。
“山下我已经让小唐帮你把马车备好了，韵娘！！！”
“什么？！！”韵娘终于可以发出声音来，但是她已经李季轩有些距离了，她准过身子对着季轩的方向嘶喊，“季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被找到了！！！别被欺负了！！！还有......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好！”
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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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熟睡的连潇潇站在国公府的门口，季轩感叹运气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季轩一直将墨菲定律当作人生信条，将那颗拳头大的心尽量能放多宽放多宽，即使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也不要太过在意。
毕竟运气这种东西，好了才叫不正常。不过她也发现，好运气降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兴奋是难免的。
有时候事与愿违还真说不上是件坏事，不过也未必是件好事。
只是这时候的季轩还不知道，命运比运气更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