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众大臣最终只在太极殿门前留下几摊血水，没来得及来的人庆幸自己慢了一步，已经来过的庆幸自己早了一步，没人在意那些死了的人。

卫月乌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几个大臣的死而平息，反而更加暴躁，望着一地的奏折，卫月乌直接招来了侍卫，带着人到了卫征兄妹的住处。

卫征兄妹倒是十分平静，好像早已预料到一样坐在屋中饮茶。

见到卫月乌，卫征甚至还笑着递上茶水。

只不过被暴怒的卫月乌击落。

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屋中响起，门外的侍卫一拥而上，斩杀了屋里的两人，他们甚至根本没有反抗，脸上还带着笑意。

卫月乌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又杀了动手的侍卫，这件事似乎成了杀戮的开关，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宫中已经往乱葬岗丢了近百具尸体。

奉茶的小太监仅仅因为畏惧不敢抬头看卫月乌，就被当场斩首。

路过的宫女因行礼慢了一瞬，就被一分为二。

其他死去的人也皆是因为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而卫月乌仍觉不够，下令杀了那些已经被斩首官员的家眷。

正因如此，宫中的杀戮渗入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在议论，在猜测，揣测着这位新皇究竟怎么了。

可更令人恐惧的事发生了。

卫月乌竟将宫中豢养的老虎放到了京城中，看着老虎撕扯着百姓的血肉，卫月乌终于笑了。

“哈哈哈哈哈，德公公你看看这些愚民，看见老虎扑来居然不知道躲开，这么多人却拿一只畜牲没办法，你说可笑不可笑”卫月乌站在宫门城楼上，嘲弄着城楼下四散逃离的人。

德公公低着头，不发一言，但隐在衣服下的双腿却不停的颤抖，几乎支撑不住身子。

“怎么，德公公觉得朕说的不对？”见德公公不出声，卫月乌转过头来看他。

德公公腿软跪倒，可卫月乌哪里会放过他，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断施力。

德公公的脸很快涨红，接着又是一阵青紫，眼看就要断气，卫月乌却突然松开了手。

望着不断咳嗽的老太监，卫月乌笑了，笑得疯狂“德公公，朕不杀你，你可得记着恩，知道了吗？”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德公公急忙磕头，不断高呼着万岁，好像真的受了莫大的恩情一般。

卫月乌的心情好了不少，又接着去看城里人与虎的博弈。

一边看一边评判着那些百姓多么的愚不可及，血液在街道上流淌着，伴着腥臭味，将恐惧散播到京城各处。

那虎似乎也有些累了，不再似之前一般疯狂，开始啃食百姓尸体。

卫月乌正觉无趣，却见早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了个壮汉。

那壮汉手持杀猪刀，疯了似的扑向老虎，嘴里还叫嚷着什么。

可距离有些远，卫月乌听不清，但却也勾起了他的兴趣。

那壮汉还是第一个敢反抗老虎的，可老虎那里是那么容易反抗的？

没几下，男人就被老虎抓伤，周围屋子里有不少人，可他们不敢出来帮忙，甚至恳求着那壮汉喂了老虎，好让老虎吃饱，不再伤人。

那壮汉也意识到了人情的冷落，肩膀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垮了下来。

卫月乌嘲笑着那男人的愚蠢，眼看着老虎就要将男人的脖子咬断，千钧一发之际，那杀猪刀插进了老虎的脖子，而男人的肚皮也在老虎挣扎时被利爪划破。

器官顺着那个破洞流出来，但男人还没死，躺到了老虎身上，嘴唇蠕动，似乎说了句什么，眼神却望向了宫门城楼上的卫月乌。

卫月乌脸色骤冷，从侍卫手中夺下一柄弓箭，彻底结束了那壮汉的生命。

卫月乌这一日的暴行激怒了京城民众，也将机会递到了荣亲王手上。

京城荣亲王府，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正转着手里的茶杯，听着面前暗卫的禀报。

如果樊相柳在场一定能认出来，这人正是当初站在卫征身后的小太监之一。

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皱着有些秀气的眉头，面露不忍。

“征儿，这…这也太荒唐了”那年纪大些的男人正是荣亲王。

而坐在他对面的才是真正的荣亲王世子，卫征。

卫征转茶杯的手没停，带着笑意望向自己的父亲，说道“这样不是更好，卫月乌越是疯狂，我们的赢面就越大”

“可宁儿……”

荣亲王还想说什么，却被卫征打断“宁儿是为了家族大业而亡，父亲更该恨卫月乌不是吗”

荣亲王一肚子的愤懑生生压了回去，他是有些害怕自己这个儿子的，明明自己才是长辈，可他时常会被卫征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吓到。

京城一片混乱，京郊庄子也并不安宁。

因为樊相柳的原因，白大安排所有孤儿呆在屋里不要走动，像若竹、沈南风这些人则跟着他们一起守在樊相柳的屋子里，防止樊相柳暴起伤人。

樊相柳中间醒了好几次，每次都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制服，白家兄弟也受了些伤。

直到夜色再度降临，忙了整整一天的林阳才将解药制好，喂给了樊相柳。

因为药效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其他人并没有离开，皆守在屋里。

可没过多久，院外又传来敲门声。

经过昨天的事，大家十分警惕，白大等人躲到了暗处，白九与白十一两人去开门。

门打开，是受了伤的陆家兄弟，白十一几人在接手孤儿是见过两人，急忙迎进屋内。

陆鑫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樊相柳在不在。

白大等人点头，两人便要求见，可樊相柳没醒，众人也不知该怎么办。

林阳听到动静，从门里出来，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吧”

原来陆家兄弟昨夜带着那具尸体刚离宫不久，就遇见了另一波从宫里跑出来的人，陆森边让陆鑫自己带着尸体会沈府，自己则跟上了那波人。

那些人正是从宫中撤离的卫征一行。

陆森看着那群人进了荣亲王府，刚要离开，却没想被发现了，好在送过尸体前来接应的陆鑫及时赶到，救走了陆森。

可两人都受了伤，天也快亮了，不敢回沈府，怕把人引去，就在城中找了个废弃院子躲了起来。

结果就目睹了京城的乱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来找樊相柳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