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昨夜杨非夜离开后,大家并没有散席,反而喝的更开心了些,尤其是那些从京城来的官员们,过去因为畏惧皇权,不论是平时,还是参加宴会,都要端着,以免被抓到把柄。
而在北地,虽然白奎木也是皇室,但没什么架子,加上北地的酒更烈,且都是用碗喝的,像佟尚书、沈将军这些人很快也喝高了。
白奎木见大家十分尽兴,加上自己也喝了不少,就让大家散了。
大部分人都选择回家洗洗睡,但有人却不这么认为,这人就是沈南风。
原来沈南风与白奎木谈过后,一直想找机会与佟西洲好好聊聊,奈何如今华光城里的男人们都要参加训练,女人们也要学医,加上佟西洲刻意的避开自己,所以沈南风根本找不到机会与佟西洲单独聊聊。
且佟尚书也对他很是敌视,训练场上见到都是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咬他的表情,不过今天不同,沈南风眼看着佟尚书在宴会上喝得说不清话,自觉有机会。
于是在大家纷纷回屋休息后,沈南风翻进了佟家的院子。
佟家在华光城分得的院子沈南风从没进来过,加上黑灯瞎火的一时也找不到佟西洲的屋子,但好在从京城离开时,佟尚书遣散了大部分家奴,只留下几个得力的,照顾佟老夫人,所以院子里没有小厮或侍女,只要沈南风小心一些就不会被发现。
可沈南风作为白奎木的好友,宴会上不但自己喝的不少,还帮白奎木挡了不少酒,即使他自诩千杯不醉,也多少有些上头。
在佟家院子里胡乱窜了几遍,都没找到佟西洲的屋子,夜风吹拂下,他不但没有醒酒,反而更迷糊了,又因为夜色深沉,他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他排除了两个最大间的屋子后,又排除了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在剩下的几个房间里随便选了一个,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沈南风轻轻唤了声“西洲,你在吗?”
屋里没有回应,沈南风刚准备离开,却听见房间床上传来充满怒气的声音“沈公子这次又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与我儿说?”
是佟尚书!
沈南风的酒都吓醒了,慌慌张张的就跑出了屋,利落的翻过院墙,跑回自己家。
沈将军夫妇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做了什么,沈将军是武将,喝的更多,是被抬回来的,此时已经呼呼大睡。
可这次佟尚书显然是不准备放过沈南风,他利落的穿上衣服,以一种四五十岁中年人不可能拥有的速度杀到了沈府,手里还提着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朴刀。
“哐哐哐!”沈家的门被砸的震天响,因为沈家人少,所以并没有像佟家一样分到带园子的屋,只有一个小庭院,带着怒气的砸门声很快惊醒了沈家夫妇。
沈将军安抚过沈夫人后才出了屋,却见沈南风正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有些焦虑的样子。
沈家只有沈南风一个孩子,虽然沈越在教导沈南风时十分严厉,但也是十分护短的。
看着自家儿子这个样子,还醉醺醺的沈越第一反应是儿子的仇人找上了门,全然忘了自己身在北地,哪来的什么仇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沈越抄起用来抵门的棍子,怒气冲冲的准备开门。
而门外的佟尚书因为拍门的力气很大,那棍子一撤走,门就被他砸开。
沈越一看好嘛,这人不但半夜登门,还砸门,这不是找茬的是啥,于是也不等看清来人,棍子劈头盖脸的就往站在门口的人身上砸。
佟尚书虽然是一介书生,但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训练,反应也快了不少,下意识的用手里的刀去挡。
结果木棍卡在刀上,沈越在往回抽棍子的时候才看清来人是佟尚书。
两个喝多了酒的血性男儿经过半个多月的误会及沉淀,此时更是分外眼红,但顾及还有同僚情谊,还是把手里的武器丢到一边,像村口妇人一般扭打在一起。
要是光比武力,佟尚书自然不是沈越的对手,不过佟尚书更聪明些,知道捡地方下手,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嗷嗷叫唤。
沈南风没想到事情发展如此不受控,赶忙去拦架,谁知道打红了眼的两人根本不听,还顺便将他一起卷了进来。
这下一边是亲爹,一边是认定的未来岳父,沈南风完全不敢还手,生生挨了两边人的捶,直到两人手都打疼了,沈南风才抬起头,露出那张挂了彩的脸。
那形象实在有些惨不忍睹,有时黑灯瞎火的环境里,沈越与佟尚书都没认出这肿得跟猪头一样的人事沈南风。
“好啊,佟尚书不是自诩文人雅士,居然半夜带人闯入,还打伤我,我这就去九皇子哪里告你一状”沈越先发制人,指着两人开骂。
沈南风赶忙摇摇手,准备说话。
却被佟尚书抢了先“沈越!你这个老匹夫,纵容你那纨绔儿子深夜闯入他人屋舍,又血口喷人,该是我告你一状才是!”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沈南风不顾脸上的伤口生疼,开口道“爹爹,佟伯父,你们先别吵,别吵啊”
沈越这才发现这“猪头”竟是自己儿子,而佟尚书也意识到打错了人,不过想想这小子大半夜溜进他家,又觉得解气,双手抱胸,重重哼了一声。
“风儿,这到底怎么回事”沈越问道。
沈南风有些尴尬,这事全因自己而起,闹到这般田地,两家该如何收场?
没待沈南风组织好语言,只听夜色中传来佟西洲的声音“父亲,沈伯父,是我叫沈南风去找我的”
这下轮到佟尚书气急,怒斥着“你这逆女说些什么胡话,别以为你是个姑娘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佟西洲走近众人,首先看到的就是沈南风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想笑,又不敢。
“父亲,我没有骗你,是我叫沈公子去找我,我想询问关于先帝婚约的事情”佟西洲说道。
“什么婚约!这样的浪荡子我佟家绝对不允许!”佟尚书想也不想继续开火。
沈越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你说谁是浪荡子!你这个老迂腐!”
两人又有战火重燃的趋势,佟西洲赶忙开口“父亲,沈伯伯,稍安勿躁,听我说完好嘛。
我与沈南风有先帝婚约在身,又偶然在北地相识,其中多有曲折。
如今先帝薨逝,天下也有再分之势,我不知道这婚约到底该不该做数,所以想问问沈公子,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如今你我父亲都在场,沈南风我问你,你可愿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