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百官们并不知道京城十室九空，依旧艰难的在宫中进行着“生存游戏”，而卫月乌则广贴告示以优越的条件吸引其他城市的居民进京。

根本不了解京城悲剧的人们，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迁民福利，第一反应基本都是即可收拾细软进京。

京城的血迹早已清理干净，无人居住的房屋也被收拾出来，迁来的百姓只需要做好登记，就会按照人口安排住处，别提多方便了。

不到半个月，一度空无一人的京城再次满满当当，甚至比卫月乌“发疯”前的人数还多，京城基本恢复了运作，于过去无异。

可已经习惯屠戮的卫月乌想要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不会再如过去一般直接纵虎上街，而是将文武百官的大宅清理出来，抓些百姓进去，再放虎，让百姓在宅子里与老虎玩“躲猫猫”。

这种你躲我找，你逃我追的游戏让卫月乌乐此不疲，甚至一度荒废了早朝。

宫里的蒋丞相悄悄找来了其他官员，将陆鑫传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不出所料，每个人皆是一阵胆寒，可如今的他们也是自身难保，也许一个不小心也进了那畜牲的肚子。

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给远在西域的樊相柳身上。

而樊相柳经过几天的修整已经逐渐适应了狼师的环境，只不过狼师众人显然已经提前接受到消息，对樊相柳恭敬但疏远，除了李江来，几乎没有人与樊相柳多说任何一句。

李江来要活命，只能扒住樊相柳不放，赵成栋那边也让他盯住樊相柳，他便索性卷了卷帐篷，搬到了樊相柳隔壁。

樊相柳最初留下李江来的目的没有达到，她索性就当作与李江来不熟，反正他每个星期都要找自己讨“解药”，到时候让他拿消息换就是了，没有赵成栋的消息其他消息也是一样。

当然，樊相柳与赵成栋面上倒是“哥俩好”，一起喝喝酒，吃吃烤肉，偶尔还会一起到与西戎分界线处的河边巡视。

双方皆在试探，但这样下去双方皆得不到任何有利信息。

耗了一个多星期，樊相柳还是决定先露出些破绽，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段时间里为了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林阳，樊相柳很少与他交流，连住处中间都隔着不少禁军，不过这样一来，林阳很轻易的就摆脱了赵成栋的怀疑，每天除了到狼师军医处“报道”，就是在自己帐篷里研究无色无味的毒药，日子惬意得很。

今日林阳也如往常一般，刚到狼师军医处报道，就见一直跟在樊相柳身边的禁军急匆匆冲进来。

“快来几个人，樊将军不知怎么突然吐血了！”那士兵一脸急色。

林阳没有提前得到消息，此时第一反应是樊相柳真的中毒了，以至于他忘记了一直以来的伪装的稳重，拉着那禁军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会吐血？她今天吃什么了？用什么了？”

那禁军只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林军医，还有各位军医，快随我去看看吧”

听着那禁军刻意强调的“各位军医”，林阳突然冷静下来，他知道樊相柳不是个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如果她真的病了，恐怕只会悄悄将自己叫回去，不会这样兴师动众。

想到这里，林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刚刚表现的你们焦虑，如今突然放松也会招人怀疑，于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禁军，嘴里却低声念道“可千万别死了，死了我那些钱找谁要去，真晦气，一个将军没事总害病，身体还不如我，真不知道怎么混到将军位子上的”

前面领路的禁军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但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喜，却不知是对樊相柳，还是对林阳。

跟在林阳身后的几个军医却是互相对视一眼，似乎交流了什么，而后一个老头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林阳。

老头开口道“林小军医，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阳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先生见谅，有什么事不如待我看过樊将军再说”

那老头也不生气，只是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禁军，压低声音道“我刚听小先生说了几句不该说的，想提醒小先生一句”

“无碍，这里又不是京城”林阳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那老头见状也不在说话，逐渐减缓脚步，再次融入其他军医之中。

樊相柳是不敢让每个军医都来给自己诊脉的，当初在维支城时，自己身兼数毒，脉象极乱，自然不怕人看，但今天却只是吃了些药勾起了青烛煞，实在是不敢冒险。

林阳自然是第一个上前为樊相柳诊脉的，两人见面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林阳切脉的手稍稍施力，示意他明白了樊相柳的意思。

之后林阳便满不在乎的开口道“将军之前受过伤，没养好，这些天又没注意休息，勾起了旧伤，将军还是多休息几日，不要随意走动了”

说着林阳便退下，又上来一个军医，结论与林阳差不多，只说好好休息。

樊相柳目的达到，便让他们离开。

果然，赵成栋很快得到消息，赶来看望，樊相柳一副病入膏肓的惨样让赵成栋跃跃欲试，但随即又想起那个人的指示，一时气愤不已，不明白上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山不容二虎是自古就有的道理，更何况按照官职来讲，樊相柳比他还要高出一品，每次见到樊相柳，自己都要恭恭敬敬行礼，如果不是自己在狼师经营多年，恐怕这狼师就不姓赵了。

不过不能直接动手，不代表不能找些事。

赵成栋进屋慰问几句后，就苦起了一张脸。

樊相柳很自然的问道“赵将军这副表情，可是有什么难处？”

赵成栋接道“唉，安定将军有所不知，如今已经开春，河水解冻，西戎那边怕是要按耐不住了，本想着狼师如今有安定将军坐镇，自然无所畏惧，只是将军如今……末将这才有些苦恼”

“这有何难，我只是牵动了旧伤，又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西戎喜欢在喝水开冻后找茬，不如我们先带兵打去”樊相柳说着有些愚蠢的话。

赵成栋心里对樊相柳鄙夷极了，这样一个没什么心计的小屁孩，要不是得了卫月乌的喜爱，怎么可能爬的这么快。

但他嘴上却是高兴极了，忙说道“那末将就替狼师的各位兄弟多谢安定将军了”

樊相柳不在意的摆摆手，心里却也嘲笑着赵成栋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