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昊天之誓
一个月后，满身煞气的风月白和翘首昂扬的小青，风尘仆仆回到巨柳谷底，而牛铁柱也早在两日前将消耗的魂力恢复个七七八八。
“老夫那魂符还好用吧？”
见二人下来，牛铁柱心中忍不住一阵激荡，被囚万年解脱近在眼前，连那被须发遮掩大半的脸颊，也多了一抹兴奋。
风月白没有搭话，温柔眸光径直落到他身旁那抹白影上，脚步忍不住向前移去。
半空中的小青脸都吓绿了，忙飞身上前挡在他的视线，满脸谄笑道：“好用好用！前辈，千万元石够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天机阁？”
“随时都可，不过在那之前，你小子需得助老夫脱离锁魂链！”言罢，他的眸光绕过小青，落到风月白身上。
此时的风月白才将思绪收回，伸手挡开眼前小青：“助你倒是没问题，不过你的修为太高，万一哪天心情不爽来个大杀四方，那我......岂不成了一界罪人？”
这话刚一落地，四周空气登时凝滞起来，连温度都降到了零度以下，旁边的小青更是被风月白的不客气，吓出一身冷汗。
牛铁柱没有说话，溢出的魂力搅得周围空气一阵阵扭曲，那满是兴奋的目光也渐渐凌厉起来。
风月白浑然不惧，就那么施施然与其对视。
良久，四溢的魂力才又重归牛铁柱体内，而他的目光也恢复平和。
“你无须为此担忧，想要脱离锁魂链，只有裂魂大法一途......逃得一缕魂魄已属侥幸，这肉身......却再无法从锁魂链上解脱。”
“一个魂力亏损大半又失去肉身的残魂，你觉得，还会对你造成威胁么？”牛铁柱说完，整个人都有些颓然。
曾经的他叱咤仙界纵横虚空，可如今不但被囚禁与此，还要被迫舍弃肉身和一半魂魄才能重见天日，若有选择，谁愿意做这等自戕之事？
风月白淡漠的面容丝毫不为他这话语所动，反而满是嘲讽地扫了牛铁柱一眼。
“呵呵，以您老人家的手段，相必随便夺舍一人，就可搅得这一界天翻地覆吧？”
“哼!糟粕皮囊！老夫若真如此做，才真是自毁道途！”
“那不过是你的说法，我又如何信你？”话语微顿：“再说，就算你不屑夺舍我们这凡夫俗子，又如何保证不遗祸苍生？”
“小子，别得寸进尺啊。”牛铁柱心中暗恼，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这小子还真不知好歹！上界多少仙人削尖脑袋想巴结自己都找不到门路，可他倒是好胆，竟敢跟自己讲起条件来！
“若你无法让我信服，在下不介意让您在这多待些日子！”
见两人间的火药味渐浓，小青头皮一阵阵发麻，心中暗骂风月白的同时，悄无声息向后退去。
凌厉的目光再次锁定风月白，可人家淡然依旧，根本不鸟他这位‘牛前辈’，牛铁柱的忍不住有些丧气。
这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你就不怕我杀了这狐狸？”
这话刚一落地，风月白脸上的淡漠立刻布上一层寒霜，那如墨双瞳忽然变得深邃无比，仿若九幽冥域般透出一股极其危险气息。
“你“
”不会……“
”也不敢！”
“你就那么笃定？”牛铁柱反问。
风月白没有回答，可那让人心悸的眸子却死死盯在牛铁柱脸上。
“以后……不许拿雪儿玩笑。”
他这是威胁呢还是威胁？牛铁柱心中哑然，想不到他堂堂昊天之主，竟也有被人威胁那一天！
“罢了，老夫懒得与你这小辈计较！”
言罢，牛铁柱怅怅叹了口气，伸手指向天空：“我，牛铁柱以昊天为誓！此生绝不滥杀一无辜凡人，也绝不做遗祸苍生之事！若违誓言，永堕轮回！昊天不灭不得出离……”
若抛开他昊天之主的身份，这誓言不可谓不重，可当他眼角扫见依旧不为所动风月白，不禁再次瞠目结舌。
这还不行？这家伙到底想怎样？
可，待他瞧见风月白的下颌点了点旁边的小狐儿时，心下登时了然。
“……吾得义妹小狐儿倾力相助才得以解脱，此后有我牛铁柱一日，定护吾妹周全！昊天在上垂怜吾心，佑吾妹早日康复早证仙道！”
随着牛铁柱立下誓言，风月白眼中的寒意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让明月失色的无限温柔：“凡界世人与我何干？我只求她一世平安，幸福顺遂……”
三月后，笼罩黑狱山万年之久的黑雾在某日忽然消散一空。
同以往黑狱开启时的状况不同的是，这次黑雾是彻底散去，哪怕过了七日限期，那散去的雾气也没有恢复。
无数修士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此地，因为他们都想知道，没有了黑雾遮掩，那凶名赫赫之地该有多少宝物现世。
魏都城，作为北魏极为少数的顶级城池，此地繁华远非热闹二字可以诠释。
而同其它修真城市相左的是，这里几乎看不到所谓的‘仙人’。
大街上，无战车异兽可供驱使，熙熙攘攘的行人，似乎也都是一些衣衫锦绣元力不显的凡俗中人，要不是街道两旁古朴商铺不乏符、丹、器阁，恐怕多数人都会被魏都城表面的平凡所欺骗！
这一日，魏都城北一片粗犷高大建筑群内，走出一容貌冷峻，身穿黑衣的青年。
本来他这身装扮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可其肩头端坐的碧绿小人和怀中那周身纯白五尾五色的奇异狐狸，却吸引不少人为之侧目。
“牛大哥，我们就这样离开，那黑狱山……真不会出事？”黑衣青年扫了眼四周低声问道。
“跟你小子说多少次了要叫牛前辈？你小子，诚心膈应我不是！”
风月白没有理睬牛铁柱的言语，依旧我行我素：“黑狱山真不会出乱子？”
”哼！黑狱大阵乃上古所遗，连我都无法逃离，那些鬼妖又怎会跑的出去！”
那话虽细若游丝，有心人发现，那声音正是来源于黑衣青年怀中狐狸。可只有黑衣青年自己知道，说话的，不过是狐狸脖子上悬挂的那枚玉石。
此人正是不远万里赶来的风月白，那碧绿小人则是小青，怀中狐狸是还在沉睡的小狐儿，而其脖颈上悬挂那玉石，正是已经被牛铁柱的魂魄所占据的昆仑玉髓。
此时，昆仑玉髓的奇异之处，也因有魂魄入住，变得朴实无华，同普通白玉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小白白，天机阁哪个修真城市都有，为何偏出这么远，来到这北魏之地？”脸色有些苍白的小青嘟着嘴，满脸幽怨道。
这倒不是他不想救狐狸，实在是那传送阵滋味让他苦不堪言，可这家伙却偏偏不愿把自己收进纳灵袋中，还美其名曰让自己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