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租房上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和江壹炫之间的关系似乎变柔和了许多。上班时间，我们相互配合，工作上他不熟悉的地方，我尽量帮着他熟悉。下班时间，因为董事长还在这边的原因，所以他陪着董事长。我呢？则自行安排自己的时间，学学英语，逛逛书店，难得清闲，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也很好，但世事总是难以预料，在江董事长返台的前一天，还是找我谈话了。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下着濛濛细雨，大家正常上着班，一样的忙碌不止。
“印子，董事长叫你现在去他的办公室。”周课长对我说到。
“好的。”我嘴上应着，心里却一直打着鼓，不知道董事长此时找我要说什么？
我走到董事长的办公室门前，轻轻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只见董事长坐在他的座位上，那是一张黑色的真皮办公椅，办公桌的桌面气派宽大。他的声音如平常一样和蔼可亲，而又不失威严。无论我如何克制，整个人还是紧张的。
“把门关上，坐下吧。”
我关上门之后，在他办公桌前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看来这次的谈话是准备有一些时日吧？”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不要紧张，只是找你聊一些家常事而已。”
“说不紧张是假的。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你真是个实诚的孩子。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跟江经理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我想亲自听听你怎么说？”
“董事长，请问您听说了我跟江经理之间的什么事情呢？您可以说具体点吗？”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但也不会空穴来风吧？”
“我跟江经理之间目前就是单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那么希望你们之间不止目前是单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未来也一样是单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你能保证吗？”
“现在的事情我能保证，未来的事情我无法保证。”我如实说到。
“孩子，我现在不是以一个董事长的身份跟你谈话，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你谈话，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你们根本不合适！你们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及所受的教育理念不一样，导致你们的价值观不一样，真正在一起只会令彼此痛苦。”
“我理解您所说的，也明白您作为父亲的良苦用心。我答应您，尽量与江经理保持距离。”
“我并非不近人情，而是实在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那么谢谢董事长为我着想了。”面对江董事长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除了说“谢谢”之外，也实在说出不别的什么。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言尽于此。在工作上多一些用心和努力吧，将来自然有升职加薪的空间。加油啊，期待你的好消息。”
“谢谢董事长的鼓励。如没有别的事情，我出去忙工作咯。”
“去吧。”
与江董事长谈完话之后，反而由最初进来时的紧张变成现在出来时的淡定。我起身从容的走出董事长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才发现背后及手掌心冒了许多汗。
“董事长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言尽于此的下一句是好自为之。”我心里明白，喝了口水，定了定神，开始工作。
刚忙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江壹炫打来的。
“印子，要喝什么下午茶？我这会儿在外面带回来给你。”
“不要了。”
“那给你带一杯珍珠奶茶和一份奶油抹茶蛋糕？”
“都说不要了，你赶快回来吧，有很多单等着你签呢。”
“那我就带这两样回来给你哦。”
“听不懂人话是吧？我这会很忙，挂了。”说完就把手机按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控制不住的就撒在他身上。
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听见江壹炫在办公室门口喊小竹和赵英出去。不一会儿，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几份珍珠奶茶和几份奶油抹茶蛋糕，并一一发给办公室在上班的人员。除了我之外，人手一份。
“谢谢江经理的下午茶。”
“江经理不仅人长得帅，还大气。”
“江经理人真好。”
“不客气啦，谢谢大家领我的情。”江壹炫笑着回应大家，看不出任何异样。
“瞧吧，一杯珍珠奶茶和一块奶油抹茶蛋糕就把他们都给收买了。”我正想着。
“今天下午办公室很热闹啊。”此时江董事长也从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董事长，您也来喝一杯珍珠奶茶吧？”
“董事长，您也来偿一下这蛋糕吧？”
“谢谢大家啦！臭小子，有没有买我的份？”董事长对着江壹炫说到。
“当然有啊。您的奶茶没加珍珠、少糖，蛋糕挑的是没有奶油、且无糖的，这就拿到您办公室去。”
“干嘛拿到办公室？我就在这里跟大家一起吃，人多热闹！”江董事长说着，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
此时的办公室热闹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热火朝天。
“我不属于这里，还是出去透口气吧！”想着，便起身，径自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当走到办公室大门口时，看着外面的濛濛细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倔强的来到花园。当看着花园里那一簇一簇花开得正艳的三角梅时，沉重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丝安慰。
“许印子，你的举动真是越来越怪异，你没看到下着雨吗？这会儿伞也不拿待在这里干嘛？小心淋病了。”只见小竹撑着一把伞向我走来。
“你不是也很奇怪吗？办公室这会儿这么热闹，你跑出来干嘛？”
“我不是担心你嘛。看见你一个人出来，就过来看看你。”
“果然还是小竹最关心我。”
“说吧？你跟江经理是不是吵架了？今天下午你们俩个人都怪怪的。他叫我和赵英出去提奶茶和蛋糕时，还特意交待我们俩个不要把奶茶和蛋糕给你，说你不喜欢，也不需要。平时你们俩个人不是好得跟个连体婴似的。”
“谁跟他好的跟连体婴似的？”
“就是吵架了，对吧？”
“没有吵。”
“那是怎么了？”
面对小竹的追问，竟不知从何说起，只说了句：“没事，你赶快进去吧。”
“那好吧，我进去了，伞给你。”说着就把伞递给我。
“谢谢你，小竹。”
小竹离开后，我撑着伞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站在花园里，与江董事长的那番谈话对我的震撼很大，毕竟我还没满二十三岁。
晚上，江董事长请办公室的人吃饭，那是一家东北菜馆，菜色可辣可咸可甜，满足一众来自全国各地人的口味。
“我明天就返台了。江经理就拜托你们大家照顾了。”江董事长说着就敬大家一杯。大家见董事长亲自敬酒，受宠若惊般的把酒喝完。
“印子，自江经理来石碣嘉旭上班以来，幸得你最多的帮忙和照顾，作为他的父亲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说着，又亲自向我敬酒。
“董事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作为江经理下属应该做的事情，而且大家都有帮忙江经理。不敢当您敬的酒，应该由我敬您才对。”我说完，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印子真是不错的孩子，黄协理要多多培养呀。”江董事长转而跟黄协理聊起来。
江壹炫此时正跟周课长及其他几个业助聊得正欢。
他们的谈笑风生，越发显得我的落寞。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菜，数着时间，希望这一餐能过得快些，然而天不随人愿，吃完饭还有下一场——去KTV唱歌。
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家叫“悦心”的KTV，一位看上去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孩将我们迎进一间宽敞的包间，包间里唱歌设备一应俱全。
我们几个女的围在一起点着歌，小竹的必唱曲是梁静茹的《勇气》，周课长喜欢唱的是梅艳芳的《女人花》，赵英和陈慧点的是陈慧琳的《日记本》。
当我们正唱的欢乐时。忽见一排穿着暴露、化着浓妆，年龄在十八至三十岁之间的女人站在那几个男人的面前。
江董事长不仅给他自己挑了一个，也给江壹炫挑了一个。
“这江董事长也太不注意影响了吧？毕竟还有公司的女职员在？”赵英小声的说。
“就是，难怪都说台湾人很色。”陈慧小声的接着赵英的话。
“多见几次，你们就见惯不怪了。唱你们的歌吧。别管他们。”还是周课长比较沉稳。
我们如周课长所说，我们唱我们的歌，他们玩他们的游戏，到也不相干扰。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我正忘情的唱着王菲的《红豆》，这时一把男声响起，是江壹炫拿着话筒边唱边向我走过来，直至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将我往他的怀里揽了揽。
不知为何？他只是这样一个动作，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仿佛要把今天所受的委屈都流尽。
我轻轻的靠他身上，将这首歌唱完。
唱完之后我赶紧别转过头，迅速的将脸上的眼泪搽掉。
“帅哥，过来玩骰子啊。”此时，董事长帮叫的那个小姐走过来拉着江壹炫的胳膊说到。
只见江壹炫撑脱了那个小姐的手，并对她说到：“我不过去了。你们玩吧。”
“印子，你还要唱吗？我陪你唱。”
“我不唱了，我想回去。”
“好，那我送你回去。”
“嗯。”
于是江壹炫跟江董事长，还有其他人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我走出了那间包间。
一到KTV的大门外面，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感受到自然的风，顿时就把我那股压抑感治好了。
“刚刚干嘛哭鼻子？”
“包间里那么昏暗的灯光你看到了？”我有些腼腆。
“挨那么近都看不到，我又不是眼瞎。”
“就唱歌唱到动情处啊。”
“真是这样吗？”
“干嘛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是要问到底。下午忽然间发什么神经？还挂我电话。我很生气。”
“所以你就请全办公室的人喝珍珠奶茶和吃奶油抹茶蛋糕，也不请我？”
“是的。”
“幼稚。”
“你才幼稚。”
“今天下午在你打电话给我之前，董事长找我谈话了。”
“都说了什么？”
“要我好自为之。”
“你会好自为之吗？”
“目前会的，未来不知道。”
“哈哈，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不，你没有机会。”
“口是心非。要不，这会儿我带你去吃夜宵？”
“你的什么胃？一整个晚上都在吃，都在喝。我可再也吃不下了。要不趁着夜未深，我们步行回去，消化一下胃里的食物。”
“听你的。”
在路灯的影射下，我们俩个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为夜增添了不一样的颜色。
“印子，租房吧？”
“我考虑一下。”
“那给你时间考虑。长长的路，我们慢慢的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