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以神的名义
骆华容想也不想的拒绝,嗓音带着颓然的无力感:“我要在这里守着我孙子,他若是没了,这江家,也就没了。”
顾深琅叹了口气,“江时的身体需要擦拭干净,保持清爽,不然也会加重他的病,老夫人,您放心,我和您保证,起码江时今夜不会出事。”
骆华容沉吟片刻,瞪了一眼南七:“你也给我滚出去。”
这个女人,她现在看着就来气。
不是她,时哥儿也不会被气病。
南七着实不想跟这个老妇人争执,便没说话,只是伸了伸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男人。
骆华容见南七不搭理自己,心中顿怒,正欲发作。
江婉人在旁边立刻说:“老夫人,您知道的,少爷有洁癖,皮肤还过敏,只能让少夫人擦,她的身份也最适合。”
提到江时,骆华容满腔的怒气才消散了些,她压下怒火,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佣人跟在她身后搀着她。
骆华容一走,房间里安静不少。
南七朝床边走了几步,美人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若不是胸前微微的起伏,她都觉得美人已经香消玉损了。
她挑了挑眉,问顾深琅:“药效有多久。”
顾深琅道:“药效能维持到明早,介时若还未好转,只能再吃一颗续命,但这种药副作用太大,吃多了,反而会更快的拖垮他。”
江婉人面上闪过一丝焦急神色,“顾医生,那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深琅摇摇头:“没了,江时这病是痼疾,没有根治的方法,起码......我没有。”
“庸医。”
南七淡淡插了一句。
顾深琅:“......”
想反驳,却没有理由,的确,治不好病人,他可不就是庸医吗。
可他也没法子,试了太多方法,没有一个奏效。
“不是说今晚没事吗,那你们也出去吧。”南七靠在床边,手指绕着肩下的发丝轻飘飘地说道。
顾深琅皱眉道:“今晚是没事,可药效一过......”
南七对旁人一向没多少耐心,她抬眸扫了一眼顾深琅。
顾深琅看向南七茶色的瞳孔,顿时没了接下来的话,木讷的点头:“好的,我先出去。”
一边的江婉人更加急了,他们家少爷躺在床上病成这样,万一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身边没个医生怎么行!
他想拉住顾深琅,但顾深琅却没有反应,脚步未停,笔直的往门外走。
南七掏了掏耳朵,慢悠悠的站直,“你们家少爷不是要擦洗身体吗,你们都在,我怎么给他擦。”
“可是......少夫人,少爷他现在......”
“放心,我和你保证,你们家少爷死不了。”
江婉人五官拧在了一起,似是在纠结,最终,他说道:“那少爷就拜托少夫人了,如果夜里有什么事,您记得一定叫我,我就在楼下守着。”
“嗯。”南七点点头。
江婉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屋子里骤然没了声音,只有暖气的呼呼声。
南七坐在床侧,白皙的手指抚向江时苍白如玉一般的脸庞。
她喃喃:“真漂亮,可惜......”
南七眸光看向江时头顶上空,那里有一团死气围绕着他。
这是将死之人才会出现的症状。
她啧了一声,惋惜地说:“漂亮的东西,应该要好好收藏存放的。”
窗外月色静溢,屋内灯光暖黄。
南七指尖从江时的唇擦过去,缓缓向上延伸,落在了他眉心中间,手指轻轻点了下,屋内顿时光芒乍现。
门外,江婉人并没有下楼,他守在门口,房间内透着不寻常的光,他下意识的手往门把上放,想推开门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少夫人!”
门外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很快,一只脚踏了进来。
南七眉眼未抬,右手衣袖随意一挥。
刹那间,脚步声停在原地,暖气声戛然而止。窗外风声止住,随风飘扬的落叶停在了半空中。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唯有南七,指尖还停留在江时的额间。
她微微弯腰,轻声说道。
“我以神的名义,赐你生的希望。”
瞬间,围绕在江时头顶那团黑气如烟消般散去,他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
南七捻了捻指尖,打了一个响指。
墙上的始终重新开始计数,窗外微风拂动,枯叶落了一地。
江婉人抬脚走进来,脸上全是焦急,说出了他方才未说完的话:“少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南七转了转脖子,颇为疲乏的道:“没什么,我睡会儿,你出去吧。”
江婉人听到声音,心稍微放了放,“好的,少夫人。”
随即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南七脱了鞋,跨过江时,躺在了里侧,她似乎极累,眉宇间全是倦意。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南七就被外面的杂音吵醒,眼眸微闭,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是谁,敢扰她睡觉!
声响越来越大,南七深呼吸了一下,睁开了眼,茶色的瞳孔里装满了不悦的情绪。
她看了一眼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南七翻开被子下了床,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外面比她想象的要吵闹,昨日见过的那个医生此刻正在给软塌上躺着的人把脉。
他的身边海岸站着两个人。
那些吵得不行的声音就是从这两人嘴里传出来的。
“哥,江时身体到底怎么样?”顾迟急问,得知江时突然痼疾加重,他马不停蹄的就从隔壁市包机赶在一早过来。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江时这儿,深怕江时出什么事,结果他敲开门和传言中生命垂危的某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顾深琅眉心深蹙,始终号着脉不开口。
夏野皱了皱眉:“什么情况你倒是吱一声,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
他比顾迟来的晚点,来的时候正好江家人都在,得知江时暂时没事,便没进去,一直等到骆华容离开,他才进门。
顾深琅终于放下了江时的手,沉声道:“怪事。”
顾迟一听,急了:“怎么了?难道是又加重了?那时哥儿现在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不然怎么突然就不咳血了,还能走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