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阴差阳错悔婚书(24)
“你到底是谁?”
其实躲开了致命的第一刀之后,他便不再处于下风,制服一个被操控之人并非困难,他担心的是在不知道被什么人用什么方式操控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唤回她的神志。这一犹豫,给了阿执咄咄逼人进攻的机会,他只好先躲开,很快被逼到了墙角。
及时赶来的徐师叫道:“小心!”随即以折扇打走阿执的小匕首。
眼神僵硬的姑娘迅速环顾四周,只见随着徐师冲进来的还有一个佩剑的面具人,便上去夺剑,两人交手,白衣姑娘的肩膀似乎受了伤一样,动作不便。
“时禹!”徐师一把扶住快要倒下的首领大人,“你受伤了?啊呀,有血。你——”
“没事。小伤。”
徐师迅速扯开碎了裂口的衣襟,不由松了半口气,要不是宽大的黑袍下架了假肢,首领大人实际的心脏位置略偏中且靠上,阿执肯定给他一刀毙命了。
“好险好险——”
首领大人看了眼还在试图抢夺兵器的阿执,用冷峭的声音下令:“打晕她。”
得了首领大人的准许,面具人打掉阿执手里的剑,反手劈晕了被操控的姑娘。这下,就算有纸鸢操控,已经晕过去的人也不可能站立起来。
“切!”躲在窗外屋檐上的折鸢啐一口,还是没能杀了凶手么?没办法,先逃命再说。
徐师听见了脚步声,立刻吩咐另一个面具人:“去追!”
这时候,赶来应援的十多个面具人纷纷到来,银月缶的力量骤然增加,众人围捕折鸢不在话下。
“在那里!”察觉到有影子翻过屋顶逃跑,面具人腿脚毫不含糊,紧追而去。
折鸢咬牙:“可恶,人太多了,又不能都用纸鸢操控。”
“站住!”
折鸢迅速躲开,他手臂的伤没好全,实在填了很多的麻烦,拉低了他的战力值。
“铛”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疣一刀用黑布把脸为了个严严实实,兵刃对银面具人,给折鸢挡下了这一剑,两人站定在了屋檐上。
有救兵!折鸢心中大喜,抬手吹出无数只小鸢宝,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的,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某种十分可怕的致命暗器。等面具人发现只是纸叠的鸢鸟,折鸢和疣一刀早就溜走了。
昏迷的阿执倒在地上,对自己刚刚做过什么大概完全不知道。
“看看她的肩膀。”
面具人检查过后,连忙来报:“肩头有一处红印,鸢鸟形状,应当是某种操控术。”
“鸢鸟?”想及全程散布抢婚谣言的,也是折成鸢鸟的纸片,徐师第一时间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再看阿执的肩膀,红印渐渐消失,这意味着,施术已经失效。
“凶手抓到了吗?”
“半路杀出来了又一名除妖师。施术者用这个掩去了行踪。”面具人递上来小鸢宝。
“看来要查查除妖场上都有些什么人了。”徐师用折扇一拍脑袋,“时禹,大事不好,亦彬半昏半醒着,跑去了长公主府,不寿已经带人去追,到现在还没消息,只怕——”
听到蒋亦彬身入龙潭虎穴,银月缶的众人都十分担忧,有人提议:“我们快去长公主府,把蒋公子救出来。”
“他有戴面具吗?”坐在地上的首领大人忽然问。
“没有。”蒋亦彬留下的银面具递到了徐师手里。
“先不要惊慌。”首领大人立刻下令,“去看看不寿追到了什么地方,千万千万不要贸然进入长公主府!”
“可如果蒋公子已经进去了,我们要把他救出来啊!”
黑袍面具人沉默不语,抬手握拳砸向地面,面具之下他的面容必定扭曲着,想尽办法如何与长公主周旋。
“如果是以‘蒋亦彬’的身份闯入长公主府,这当然也十分不妥,但长公主的性格,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亦彬也是发过毒誓的,他不可能背叛银月缶。”银面具首领条分缕析,“谁都不准胡乱行动,全都等我命令。”
“是!”众面具人以剑触地,纷纷跪下。
“小娘子可怎么办?”徐师轻声问。
“施术者借她接近我的机会实行刺杀。既然行动暴露,引起了银月缶的防备,施术者不可能第二次操控她。名帖已经毁掉,北泽赤鲸脂也还了。等她醒来,叫她即刻离城。”看了眼不知不觉中沦为棋子的阿执,首领大人没有犹豫:有的人,可以不用再见了,此举为彼此都好。
--------
庭院中响起一阵冷兵器的叮当声,但很快画上了休止符。
红辛顾不上仪态了,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来到长公主面前,又是兴奋又是敬佩得五体投地,扑通一声跪倒:“长公主,您真是神了!从三戒大师喊话,到喊话之后有面具人应声,到应声之人中箭,再到中箭之人现身长公主府,全都如您所料,分毫不差!三戒大师已经抓到了银月缶!”
墨菊花期未至,只长了枝子和叶子,长公主闲来无事,摆弄半天,听了红辛的来报,带着叫人看不懂的表情,掐下片绿叶,觉得好不无聊:“本欲等至花期,墨菊绽放,再折一枝花,谁想这草被抢先死掉了。”
红辛不能听懂:“啊?可它不是长得好好吗?再等几月,过了立秋,不就开花了吗?”
长公主回过神,不再以墨菊论输给自己的银月缶:“抓着的可是颜小姐的情郎?”
“正是!这下可算大获全胜!恭喜长公主,恭喜长公主!有谁想得到竟然是那位亲手害死了未婚妻的蒋公子?只要对他严刑拷打,不怕问不出其余面具人的身份!到那时候,长公主您就可以高枕无忧,睡个安稳觉啦!”
修长的护甲将花枝拨到一边,能轻易碾除的对手,就像开不出花的枝子,没什么滋味。华服女子托着腮,感到一阵寂寥袭来。
“只能动刑吗?”她自言自语,“太无趣了。听虫师说昨夜蜚蠊阵营大乱,是怎么回事来着?有人扔了血布包?可妖兽不是都爱吃人肉、喝人血吗?那个血布包有什么独特之处?”
说到这里,长公主的眼底才缓缓亮起了光。
“去查查是什么人。”
红辛一见主子转着眼珠,便知又出了某个绝妙的计谋,连忙应声退下。
长公主又生一计:“抓到的人别叫他死了。门掩上,但别落锁。等他醒来能行走了,必定会在府上游荡一番,吩咐下去,只装作看不见。”
“啊?”红辛一脸的困惑,以为听错了,“都不审讯一番,就由着他乱逛啊?”
长公主缓缓站起身,护甲尖尖点着红辛的额头:“你懂什么。银月缶都是发了誓的死士,你掰断他的腿,也撬不开他的嘴。赶紧找我的吩咐去做。颜小姐那边要好好照顾着,墨菊堂即刻起封闭,谁也不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