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夜幽的小人之心

鬼婆婆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可在听在秦思思耳朵里，这个过程却实在是太平淡了，简直没有一点悬念与波折。

夜幽自然也听得明白，他低低地喵喵叫了几声，跟秦思思说了几句话。

秦思思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对鬼婆婆说道：“老婆婆，我可以帮你修缮坟墓，为你烧纸上供，并且告诫你的子女，让他们不可再怠慢你，逢年过节必定前去上坟，诚心祭拜。”

鬼婆婆眼神闪烁地看着秦思思，活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不认为世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鬼婆婆狐疑地问道：“闺女，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老婆子虽然老了，但还不糊涂。”

秦思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需要灵魂力量。”

鬼婆婆一听，吓得直往后退，哆哆嗦嗦地说道：“闺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婆子就是想找点吃的，可不能为了吃点东西就魂飞魄散啊！”

秦思思继续劝说道：“老婆婆，正所谓有失有得，你盘桓多日不肯投胎，没准勾魂使者已经把你忘了，难道你打算永远做一个孤魂野鬼？”

鬼婆婆顿时僵在了原地，愣了半晌，嘴上却不肯松口：“就算只是个孤魂野鬼，至少还能隔三差五回来看看儿子孙子，要是魂飞魄散了，岂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鬼婆婆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秦思思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才语含讽刺地说道：“你能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到你，甚至连清明和鬼节都不去祭拜你，你这位祖宗，当得是不是有点凄惨？”

鬼婆婆脸色变得很难看，嚅嗫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思思趁热打铁地说道：“老婆婆，就算你一直留下来看着他们，他们过不了多久，也会把你完全忘了的。但是我有办法让你的子孙、你的子子孙孙，永远记得你，怀念你，把你当做他们的守护神一样尊重和惦念。你是愿意当一个被人忘却的孤魂野鬼，还是愿意把名字刻上石碑，当一个被子孙后代瞻仰的伟大的祖宗呢？”

鬼婆婆似乎被说动了一点，面上的神色开始犹疑不定。

秦思思继续说道：“再说，你的灵魂并不是真正地消失，只是散落在了不同的地方，岁月漫长，总会有机缘巧合的时候，到时你的灵魂就会重新凝聚，想当鬼，还是想做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夜幽曾经说过，如果没有聚灵丹的作用，灵魂重新凝聚的时间至少一千年，秦思思没敢说出这个时间，因为她感觉太漫长了，害怕超出鬼婆婆的接受范围。

夜幽刚才说他拥有的聚灵丹并不太多，不足以分发给每一个阴魂，希望秦思思能尽量用其他的利益说服她。

于是，不是太善于言辞的秦思思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语言能力，说得口干舌燥。

不过，也许是苍天不负有心人，鬼婆婆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松了口，说道：“闺女，你要是真能做到你说的那些，我愿意把灵魂力量献给你。”

秦思思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面上却没敢表露出太多的欣喜，免得精明的鬼婆婆看出她对灵魂力量的渴求之后坐地起价。

鬼婆婆又说道：“闺女，咱得先说好了，你可不能空手套白狼，你得把那些事都办妥当了才算数。”

秦思思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自然，你放心，但是，我也要把丑话说在前面，等我事情办好以后，你必须马上献出灵魂力量，如果你敢反悔......”

秦思思瞄了夜幽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猫不会放过你的。”

鬼婆婆表情微僵，看了看夜幽深潭一般的紫色双眼，内心升起一种莫名的惧意，连忙答应道：“闺女，老婆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说话算数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秦思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谈判已经完成，鬼婆婆的阴魂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外面，夜幽挥一挥爪子，鬼婆婆便化作了一股黑烟飞进了夜幽的爪子里。

林晓宇在一旁，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几乎要怀疑人生了。

秦思思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林晓宇缓缓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夜幽在一旁不耐烦地喵喵叫了几声，林晓宇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丝毫没有在意，不过秦思思自然听是明白了。

夜幽说的是：“事情已经办完了，这个人可以走了吧？”

秦思思有点无语地白了夜幽一眼，但是又真的有点害怕夜幽会对林晓宇不利，只得对林晓宇说道：“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晓宇有些木然地点点头，缓缓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秦思思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吗？”

秦思思想了一下说道：“你是说，帮老婆婆做的那些事吗？”

“对。”林晓宇答应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思思，似是对答案很期待。

秦思思果断地回道：“当然是真的。”

林晓宇沉默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原来你真的不是普通人。”所以，我们是真的没有缘分。

秦思思微翘的眼睫毛轻轻动了一下，轻声说道：“那……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林晓宇抬起头说道：“当然愿意，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林晓宇的神情相当真诚，秦思思虽然对他无心，但林晓宇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喵……”夜幽又叫了一声。意思是“还没说够？”

秦思思冲夜幽撇了撇嘴，对林晓宇说道：“我有点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好，那你休息吧，晚安。”林晓宇语气温和地说完这句，就离开了秦思思的屋子。

秦思思跟上去把门锁好，转头对夜幽揶揄地说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夜幽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跳到了床上趴了下来，迅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