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谣言

时间眨眼而过，自从前几天同父亲将村长家修缮一番后，田啾啾就一直忙于蛇毒那件事。虽然没办法将铁栓子绳之以法，但是也总不能坐视不管，蛇毒并不是儿戏。

这一日她念起一种草药，名叫半边莲，用于清解蛇毒，想着此事慎重，便去找村长一同商量。

等她到了村长家时，村长正在他屋子前面的菜地中打理，见到田啾啾过来面色一变。

“村长，我有些事情和你说……”她甫一张口，话未说完，村长便急匆匆地摆了摆手，看起来并不愉快。

“有时间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情。”说完这话，他就一甩手回了屋，活像是在回避什么洪水猛兽。

田啾啾头一次见村长这样，当下愣了半晌，但也只能先回屋了。

月上梢头，陈山根捻着手里的土烟，蹲在门口吞云吐雾。

他抬眼看着月亮，想起今天白天来找自己的田啾啾，对月叹了口气。

就在几天前，村口小陈家的老母去世，他们家特地从镇子上请了一个神婆来做法事，哪里想那神婆来到村子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他们村子里有邪祟，要是不把人赶走，他们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

小陈自然是将这话告诉了自己，陈山根起先还不信，半是觉得那神婆随口而言。可是小陈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细数一番，他顿时又觉得有章可循。

就单说阿生对那田啾的喜爱就格外地让人怀疑！

可是自己刚刚和田大业定下了亲事……想到这里，陈山根烦心的一摁烟枪，想着找个机会和田大业说道这事。

阿生隔着门槛挥手大喊道：“爹，洗脚了！”

谣言总是传得飞快，田啾啾早上出门去找村长的时候就听见了关于不详的传言，又想起昨天村长的异常，就算是再怎么不愿去相信，也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

她自然是不信自己会是什么不祥之物，怎奈村子里的人相信啊。叹了口气，她从心底升腾出一股挫败感。

话虽如此，也知道村长此刻大概不是很想见到自己，但是想到阿生，她又是心怀愧疚，便去偷偷地去瞧他一眼。

这头阿生虽然是醒过来了，但是蛇毒未清，除了晚间能下床走一走，白日里也总是浑浑噩噩的，躺着不醒的。

好在她去到地方的时候村长不在，田啾啾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

屋内的阿生正躺在床上，一张脸依旧是苍白如纸，口中偶尔会发出难耐的哼哼声，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田啾啾见状微微叹气，耐着性子在屋子里端详一番，见到桌边留着一张草纸，伸手捡过来一看，原是一张药方。

那药方上字迹清秀，看来是村长去找村口老大夫找的药方，她仔细地检查药方，发现上头的草药恰好就有自己的正要去寻找的半步莲，心头一喜。

她原本是想着找村长寻一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找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好在阿阿生也需要这味药，也便于她去寻找。

田啾啾轻手轻脚地将药方放回去，压下心底的百感交集瞥了阿生一眼，打算自己上山去。

半边莲喜潮湿，多生长在泥泞之地，她思量片刻后，往村后头的山地走去。

只消半晌，她便到了地方，半边莲颜色淡粉，因为花朵只有一半，状似莲花，得名为半边莲。

田啾啾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河堤边上，脚下的淤泥磨得她格外难受。

目光在河岸边扫了好几圈，她终于是目光一定，随之看去，十几丈高的河堤之下开满了淡淡粉色的花朵，赫然是半边莲。

她心底一喜，环顾四周片刻便扒住边上的石头往下面探去。

哪想到她刚刚下到一半，手上抓着的石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摇动起来，田啾啾心底一惊，正要换手，那石头便哗啦一下掉落下来，田啾啾被吓了一跳，手上没有支撑，自然就随着一起落下来，她从半空高高的落到河滩上，掉下来那石头好死不死的就砸在她的脚上。

田啾啾痛呼一声，额角顿时浸出冷汗，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小腿无奈想到：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周围无人，她只好艰难地将那石头搬开，又看看自己的脚，虽然血肉模糊，好在没伤到骨头。

采完半边莲，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到村口时恰好看见出来找她的田大业。

田大业见她如此，吓了一跳当即几步上前扶住她道：“你这是怎么搞的？好端端地怎么就成了这样？”

田啾啾摊手苦笑道：“时运不济，我采药都能摔！”

听此，田大业也是目光犹疑，但是看她神色痛苦也不好再问。

他当然是听说了那些传言，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总归是对田家一家人都不好，尤其是田啾啾，还是个女子。

“我送你去郎中那里看一看吧。”说道，他就扶着田啾啾往郎中家里去。

田啾啾连忙抓住他的衣袖他，轻叹口气道：“不必不必，我这没什么大事情，只是看起来骇人……”

见她推辞，又想起村里传言，田大业也不是个傻的，当然是知道田啾啾为什么不愿意去郎中处。

两人相伴回到屋子里，田大业让她先去休息，自己拿着草药去村长家。

到地方的时候，村长正在屋子里坐着，似乎是在思量什么。

见他过来，虽然不热情，但是还是将田大业迎进屋子里。

村长拿着手里的旱烟，颇为为难地看了田大业一眼，有些为难的道：“大业，我这有些事情和你说……”

田大业当即点头，让村长但说无妨。

“近些日子来我总是听说村子里有些传言，虽然是传言，但是总是有人放在心上的……”

村长说到这里，停下来抽了一口旱烟，看着田大业为难道：“你们家啾啾我是知道的，是个好孩子，可是流言一多，那谁能顶得住啊？”

“我虽然不愿意相信说什么啾啾命格不好，会影响咱们村子，但是总是有人相信这些话的呀！”

村长原本就是心烦意乱，他见识过田啾啾，心底不愿意相信田啾啾会是什么不祥之人，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是直直地指向她。

田大业听到这话心底不好受，但为了田啾啾的名声，他还是强忍怒气道：“陈老兄，你是知道我们家啾的，她那里是什么不祥的命，要是她是不祥之人，那我们一家早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