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箭双雕
金龙殿内只有司殿武一人,贴身的太监在殿外守候着。
只听得这么一声,烛火摇动之下,一道暗影出现在桌案边。
这是历代君王的亲身暗卫。
“陛下,有何吩咐。”
司殿武许久都没有说话,暗卫也安静的跪在一边等待着。
“慕荞汐……慕荞汐……朕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倒是已经听到了许多次这个名字了。”
暗卫始终都是静静的,等待着主子在自言自语后命令的下达。
慕荞汐的出现实在是太过扎眼,一下跟他的两个儿子有了瓜葛,如同一团杂乱的麻绳,看得人心生不悦。
斩断其根源,才是干净利落之策。
“想必也是个难得的女子,只可惜,不该和朕的儿子走的这般近,更不该和皇后的儿子走得这般近。”
这番话听起来自相矛盾,但若细细想来,便知司殿武所说的是莫言和司少卿。
“太子最近和柳相仍旧亲近吗?”司殿武合上眼,不再自说自话,转而询问暗卫。
“柳相乃皇后娘娘的父亲,更是太子殿下的外祖父,血浓于水,自然亲近。”暗卫答话很是谨慎。
“天下之人各司其职各有其位,太子始终都只是一个位置罢了。”司殿武这话说的别有意味,便是挑明了,这太子之位始终都存在,但并不说明永远都是司少卿的。
暗卫不敢多话。
司殿武接着说,“蟒袍?也不知道朕的儿子里,到底有谁有这福气穿到朕寿终正寝,去办吧,这么多年了,太子的锐气也该杀一杀,还有那慕家的女儿,慕侯忠心,别叫她去的不光彩。”
暗卫心知,这是司殿武要他在蟒袍这件事上做文章,好一箭双雕。
让太子出丑折损锋芒,让慕荞汐也因此事问斩。
佛堂这边,慕荞灵坐在蒲团之上,哪有半分要礼佛的架势?
她怨恨的看着面前的神佛,气恼不已,她来到寺庙已经快两天了,却没找到半分能消除身上气味的方法。
届时,一个小和尚抱着木鱼匆匆走了进来。
“施主若有心礼佛,还是要注重仪态才好。”
慕荞灵冷笑一声:“礼佛?你这小和尚莫不是已经痴了傻了,我这满身的臭气,有什么仪态可言?!”
却没想到,小和尚抬着头,煞有其事的说:“女施主,这寺庙之后的硫磺温泉便是专治您的疑难杂症的,您不若去试一试,便知分晓。”
国寺当中,诚心待佛的又有几人?这小和尚便是莫言安插在其中的一个眼线。
后山的硫磺温泉源头已经被放入化尸粉的解药,小和尚也不过是听主子的命令。
莫言可是传了话来“让她多消受几天”,小和尚故而迟迟才来借机告知。
慕荞灵半信半疑,但此刻被困在佛寺当中,除了一试,也再无他法。
她带着衣裳来到硫磺温泉当中,浸泡一番后再次起身,她仍旧是闻不到有什么不同。
不耐之下,她衣衫不整的走到外面,随便抓住一个和尚便摇晃起来。
“你闻闻我身上?!可还有什么味道?”
那和尚慌不迭的将慕荞灵推开。
“女施主的身上哪有什么味道,佛门清净地,还请女施主自重。”说罢,和尚便匆匆的离开了。
太好了!
她身上的气味总算是消失了!
慕荞灵喜出望外,而恨意也在这个时候蔓延到心口。
这一切都是慕荞汐的错!
迷惑了母亲,和莫言那个贱奴勾结,就是为了把她害成这样。
如果不是莫言的主意,加上慕荞汐在楚长乐面前的讨巧卖乖,她又怎会被楚长乐嫌弃?
慕荞灵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第二天,她照旧跪在神佛前,但是这一次,却不再是恶毒的低声咒骂,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一个稻草小人,将一根根银针扎在上面。
而那稻草人的身上,挂着一片写着蝇头小楷的布条。
那赫然是慕荞汐的生辰八字!
“贱人,贱人,贱人!让你害我,让你害我,去死!去死!”
慕荞灵双眼血红,显然是对慕荞汐已经恨到了极点。
“咳咳咳。”一阵苍老的咳嗽声响从身后传来,慕荞灵手中的银针险些刺到自己。
慕荞灵慌不择路的想将手中的稻草人藏起来,可那人已经走到面前。
“慕施主,你存了这般多的恶念在心中,只会累坏你自己啊。”
说话的是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看那袈裟,应该是国寺中的主持,苦无大师。
慕荞灵用衣摆将稻草人挡住,口齿不清的反驳,“什么恶念?什么累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躲躲闪闪,在国寺当中行巫蛊之术可是大忌讳,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被杀头的罪名。
苦无大师并未多言,盘腿坐在慕荞灵对面的蒲团上。
“阿弥陀佛,佛门原本就是渡人苦厄的,慕施主放心,老衲不会说出去的。”
慕荞灵将信将疑,垂着眼睛满怀歉疚。
“多谢大师。”
苦无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继续说:“只是国寺不久之后便会用以为太子殿下生辰祭天,慕施主,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再拿到旁人面前的好。”
后半段话慕荞灵压根没有怎么听进去,急切的凑上前问道:“太子殿下的生辰祭天时,我能出来观礼吗?”
苦无老神在在的摇摇头:“太子殿下的生辰祭天乃是福礼,届时全寺高僧都将前往诵经祈福,所到之人皆沐皇恩浩荡赏赐,皆有国寺赐福,慕施主您是前来修身养性的,又怎么能去观礼呢?”
听到苦无所说的隆重观礼,自己身在感业寺,竟然都不能观礼,慕荞灵心中焦急不已。
苦无见状,便继而说起:“慕施主又何必担心?慕侯府不是有一位大小姐前来吗?老衲听闻,她还要亲自替太子绣蟒袍,想必今日一过,便会在鹿阳城中得以露脸吧。”
随着苦无大师一字一句的说完,慕荞灵嫉妒的快要发狂,手中的稻草人都已经捏得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