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争执
慕荞汐一拉马缰绳,无助的看着远处关上的城门。
慕侯府此刻已经是乱作一团,大小姐傍晚纵马而出,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将天都捅出来一个窟窿啊!
李管家做主,将这件事重重隐瞒下来,又派出不知道多少人,先将慕荞汐找到再说。
天色晦暗,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电闪雷鸣之间,李管家心急如焚。
却在这个时候,慕荞汐自己从偏门走了回来,那匹马早已不知去向。
李管家哪里还顾得上马匹,见到慕荞汐浑身湿透的出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大小姐,您这是去什么地方了?侯爷要是知道,老奴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慕荞汐却没回话,站在雨水里,神情晦明不定。
李管家想让人赶紧将慕荞汐送回院子里去,慕荞汐却厉声呵斥:“都给我退下!”
这下,下人们面面相觑,只能看慕荞汐消失在雨水当中。
慕荞汐没去别的地方,而是来到了柴房。
房门猛然被推开,莫言惊讶的看着门口一身水汽的慕荞汐,她没说话,垂着眼睛,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莫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起身,将身上的外袍解下,走过去披到了慕荞汐的身上。
“外面在下雨,你怎么这副模样就过来了?”莫言皱眉,轻声疑问。
“啪!”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就这样传来。
力道之大,慕荞汐的手掌都隐隐发麻,莫言的脸更是被扇得偏向一边。
莫言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转过头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慕荞汐。
“你为什么要害我?”慕荞汐的语气从未如此平静过。
之前看这本书的时候,慕荞汐就想过,莫言是一个多么睚眦必报杀鸡取卵的人,但已经这么久了,她以为自己好歹让莫言感受到自己的好心了。
只是没想到啊,竟然将狼崽子养到身边了!
莫言不知慕荞汐为什么会这样问,一瞬的疑惑却在下一刻清明。
果然,还是福生那里出了岔子。
门外,夜雨背后是初一暗藏杀机的眼神,莫言眼神制止了他,让他重新回到暗处。
“慕荞汐,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天晓得,莫言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忽略了脸上的刺疼,想从慕荞汐嘴里问出缘由来。
慕荞汐却依旧是冷着脸,直接推开莫言,径直走到桌案前面。
莫言瞳孔微微颤抖,只见到慕荞汐伸手去将桌案下面的罗唣线翻了出来。
“慕荞汐,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莫言舒了一口气,好在这东西是能解释清楚的。
可是慕荞汐却含着眼泪,甩手就将罗唣线扔在了莫言身上。
莫言身上吃痛,却还是想过去先稳定住慕荞汐的情绪。
但慕荞汐却脑袋一歪,就这么软着身子往地上摔去。
莫言眼疾手快,赶紧伸手去将慕荞汐拽住,以免她摔在湿冷的地面上。
可手上刚触碰到慕荞汐,莫言便意识到不对劲。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都湿透了,但身子却透着滚烫的热,这显然是高烧昏迷的症状!
莫言匆匆将衣裳搭在慕荞汐身上,冲出房门。
而凌乱之间,落在地上的罗唣线,和福生送来的桃花糕踩得七零八落的挤在一起,桃花糕内的碱一点点的将罗唣线侵蚀融化……慕荞汐却没来得及看见。
慕荞汐是在浑身酸痛当中缓缓睁开眼的。
入目,是慕圳充满担忧的神情,已然不知道守在床榻边多久,满目皆是舐犊情深。
慕荞汐看了一眼旁边的日晷。
已然是午时,午时之后,祭天大典便会正式开始。
慕荞汐急得咳嗽两声,一边的慕圳才意识到慕荞汐已经苏醒过来。
“汐儿,汐儿?你醒了?你要急死为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圳身上还穿着昨日的便服,显然是在这里守着慕荞汐就没离开过。
也不怪慕圳着急,慕荞汐雨夜策马的事,李管家自然是瞒不住,慕圳现在却哪有心思来怪罪慕荞汐?
看到莫言将晕倒的慕荞汐抱到房中的时候,慕圳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汐儿,大夫说你是积劳成疾,将自己累坏了,又在雨中受寒,故而病倒了。”
慕圳说完,亲自将慕荞汐扶起来些,接过一边李管家的药,一口一口喂给慕荞汐服用下。
“父亲,莫言呢?”
慕荞汐恍惚之间,才想起自己昨晚是直接找上了莫言,可现在房中四处看看,并没见到莫言的身影。
慕圳见到慕荞汐一醒来就问莫言,手上一顿,面上神色不快。
“我原以为这个孩子是能沉得住气的,没想到,还是没伺候好你,我已经叫人将他关到暗室内,若不是汐儿你身子一直不适,我准得腾出手来收拾他。”
慕圳的语气里,多少已经带上几分除之而后快的情绪,莫言身份低贱,慕荞汐却是他的掌上明珠,若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该有的,他绝不容许!
莫言会被关在暗室里,是他抱着慕荞汐回到房中的,这件事自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红袖此刻在床上起不来身,慕荞汐又是昏倒的状态,自然是没人能为莫言辩解。
慕荞汐恍惚之间,被慕圳唤得回神。
“汐儿?汐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圳着急的想刨根问底。
慕荞汐却慌慌忙忙的想起身,不顾慕圳的阻拦。
“无碍,父亲,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太子殿下的祭天大典我还要去,至于莫言,我没应,谁都不能动他,等到我回来之后处置。”
如果她还有命回来的话。
慕圳一头雾水,拽住慕荞汐的手:“汐儿!你疯了不成,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要去太子殿下的祭天大典?我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但是你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
慕圳以为慕荞汐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平步青云,心中担忧不已。
慕荞汐却来不及解释太多,将自己的披风披上,推开慕圳的手,语气分外坚定。
“父亲,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