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插播：除夕之夜（1）
37-01：
李晋原拖着重重的行李箱走出机场，不到五分钟，便拦到了一辆计程车。
李晋原心里暗自想着：今天运气还不错。不仅飞机准点到达，连坐计程车也异常顺利。看来，赶在家里的年夜饭开始之前到家，是没有问题的。
“这都大年三十了，先生才回家啊？”计程车司机热情地问道。
“是啊，没办法。刚出差完。”李晋原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而又笑着说，“还以为拦不到出租车了，没想到这么凑巧，遇上您了。”
司机师傅性格外向、热情健谈，也笑着对李晋原说：“这说明我和您有缘分啊。等把您安全送回家和家人团聚，我也要准备回家吃年夜饭咯。”
李晋原礼貌地笑了笑。看着外面快速闪过的高楼大厦和开始渐渐冷清下来的街道。
这么重要的日子，大家都赶着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
一个多月前，比利时的老客户突然来电话，说订单出了棘手的问题，李晋原不得不马上收拾行李飞去比利时处理。
没想到这一处理就是一个多月，还好问题都顺利地在过年前解决掉了，否则他怕是要异国他乡过新年了。
“先生，湖前社区到了。您慢点下车。”计程车师傅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热情地告诉李晋原。
“好的，谢谢您啊，师傅。新年快乐。您也赶紧回家和家人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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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离开多久，记忆中那条回家的路永远都不会忘记。
李晋原打开家门，家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也多了一些年味。
王琴在厨房里忙着烹制年夜饭，李冽也在边上打下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母女俩一齐转过身。
“爸。”李冽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喊了他。
而王琴则激动不已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一个多月未见的李晋原，“老李。”
李晋原看着儿子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害羞地拍了拍王琴的后背，“老婆，红烧鱼快焦了。”
“啊！我的红烧鱼！”王琴这才想起来，锅里还有一条鱼等着出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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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2：
餐桌前，摆放着丰盛的饭菜，这是王琴忙碌了一下午的成果。
“我出差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李晋原颇有感慨地说，“新的一年又要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就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可以这样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也一定会更加努力地给你们更好的生活。新年快乐！老婆，儿子。”
说完，李晋原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新年快乐，爸爸、妈妈。”
“新年快乐，老公，小冽。”王琴往李晋原的碗里夹了菜，“我有什么辛苦的。是你辛苦啦，老公。”
看着眼前的李晋原和李冽，王琴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久违的幸福感，“小冽，你要多吃一点。”
“谢谢妈妈。”李冽夹起王琴夹到他碗里的鱼肉，咬了一口。
“听你方叔叔说，伟明这次的期末考试很有进步啊，小冽。他说多亏了你一直在帮伟明补习，他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李晋原边吃着王琴精心烹饪的菜肴，边找话题和李冽聊了起来。
李晋原和方鹏翔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就一起回到桐市创立了一家外贸公司，两个人白手起家，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滴地打拼到现在。
后来，两个人又在同一个小区里买了房子，一个在A单元，一个在B单元，就成为了邻居。
再后来，李冽和方伟明在同一年出生了。他们俩从小玩到大，就像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亲兄弟似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个人能够和睦共处到现在的历史性原因。
只是，李晋原觉得儿子太过内向话少，如果可以像方伟明那样外向爽朗些会更好；而方鹏翔却羡慕着李晋原有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儿子，虽然恨铁不成钢，却也因为是独子，只得宠溺着方伟明。
“这也是他自己肯努力的结果。而且，也不能说是我给他补习，其实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在一起学习而已。”李冽回答。
“不止你和伟明吗？”李晋原饶有意味地问道。
李晋原想法设法地寻找着彼此之间谈话的切入点，为的是能多和儿子说上几句话，多了解儿子这一个多月的情况，以弥补自己内心对儿子关心不足的缺憾。
毕竟自己这一个多月都在比利时忙得焦头烂额的，加上时差问题，也就无暇顾及到儿子的方方面面。
“你都不知道，他们前后三张桌子的那六个孩子每个周末都去图书馆读书。”王琴笑嘻嘻地说。
“哦？难不成你们几个孩子还组了一个小团体不成？”听到王琴的话，李晋原颇为意外。
正如王琴说的那样，他们夫妇二人从来都不担心李冽的学业，这孩子从小到大的成绩就一直稳稳位居第一，各种比赛的奖状拿到手软。
而且李冽也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他在业余时间里也会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吉他、围棋、电影什么的，也都略知一二。总而言之，这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好孩子。
但是，有一点是李晋原夫妇二人比较担心的，就是李冽的性格。说他内向吧，其实也不全是，据学校的老师反应，李冽身为班级干部，人际关系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他们夫妇俩明白，除了必要的人际，李冽不会去多做其他的交涉，而且能够真正成为他朋友的，少之又少。
所以，在听到除了方伟明之外，李冽居然还和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一起学习的时候，李晋原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更有些好奇。
“算是吧。就是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组了一个学习互助小分队，周末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互相监督、互相帮助。”李冽很是淡定地向李晋原解释着。
“好，好，好。”李晋原听到从李冽嘴里脱口而出好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喜悦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和好朋友一起学习，很好，很好。”
“我在想，过年要不要叫小冽的朋友来家里吃个饭。”王琴趁热打铁地把自己的想法再次说了出来。
“好啊，小冽，找个时间让你的朋友来家里玩。”李晋原听到王琴这么说，更是开心。
“再说吧。过年后我们几个要去其他两个人的家里吃饭。”
本来不想和爸妈说自己要去文茜和苏菱菀家吃饭的事情，但是眼下为了控制住父母逐渐蔓延的热情，他不得不和盘托出。
“真的啊？那也好。你们要是有安排就更好了。”李晋原说。
“那也可以找个时间过来。平时也可以的。”王琴继续说道。
“好。那等后面他们有来了，我再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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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过后，李晋原一家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李冽掏出手机，给学习互助小分队的每个人都发去了新年祝福。
“新年快乐！李冽。”
言简意赅，无多赘述，就是他的风格。
“新年快乐！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李冽。”
这是只给她一个人的祝福，独此一份。
“kao，你群发的吧，冽。”一声震动，方伟明的短信显示在对话框中。
“祝福是真的就行了。”
“你们家年夜饭吃好了没？”
“吃好了。”
“老地方，来嘛？”
“好。”
收起手机，李冽起身准备出门，“爸妈，我去找一下伟明。”
“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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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
方伟明早早就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
“新年快乐，冽。”方伟明听到李冽的脚步声在靠近。
“新年快乐。”李冽和方伟明并肩站在一起。
今天晚上的桐市，是一年里最热闹的。五彩的烟花不间断地绽放在桐市的夜空之中，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站在天台上，桐市的夜景一览无余，这里是最宁静也是最致远的地方。
小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方伟明和李冽发现了这个连接着他们两栋楼的天台。
这里很是宽敞，也很是安静，没有人会到这个地方来。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桐市的全貌，伸手仿佛就可以触碰到天空。
“李叔叔回来了吧？”方伟明还是像刚才一样，看着绽放着的烟花。
“嗯，在年夜饭前到家的。”李冽手插在口袋里，“听我爸说，你的成绩让方叔叔开心得不得了。”
“刚拿到成绩单的那会儿，还一直以为我是作弊或者是老师写错分数。”方伟明无奈地说，“直到后面跟你妈确认了，才肯相信那是他们的亲儿子考出来的成绩。”
李冽轻笑了一声，“你以为咸鱼翻身那么容易吗？”
“不容易啊，差点就被他们俩重新翻回去了。”
就在这时，李冽和方伟明的手机前后响了。
“新年快乐！我妈妈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就初三的时候过来我家吃晚饭吧？”方伟明看了一下，是文茜回复过来的短信，他合上了手机。
“文茜问初三去她家吃饭可以吗？她的短信你收到了吗？”
李冽看了手机，也是文茜的信息。
“新年快乐！也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对了，初三那天有空的话，一起来我家吃晚饭吧？”
“嗯，收到了。”
方伟明余光扫到了李冽和文茜的短信界面。
“我说，你小子，偏心眼偏得太严重了吧。就我们四个人是群发的。文茜那条短信是私发的吧？”
李冽合上手机，顺势坐了下来。
“前两天，我和我妈去逛超市了。”
方伟明刚想打断他，正说他和文茜的事情呢，居然扯到他和王琴阿姨逛超市？
“在超市看到文茜了。”李冽向前看着，“她和那个男生。”
方伟明转过头看着李冽，那张侧脸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只是声音出卖了他，他的心里早就无法再风平浪静了吧。
领成绩单的那天，在校门口看到文茜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之后，李冽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走回家。
后来，方伟明相约着李冽一起去体育场打篮球，让他发泄发泄内心的不快，却不曾想竟然这么冤家路窄，再次遇到了那个男生，还好文茜那个时候不在。
可是更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冽这么不幸地遇到了情敌第三次，这一次还是一顿更大的心灵暴击。
“适可而止吧。”方伟明淡淡地说，“你再怎么对文茜好，她也给不了你同样的回应。你只会越来越深陷其中。”
“我不需要她的回应也可以。”李冽仰头看着星空，“她只要能把我当朋友，让我呆在她的身边，就够了。”
“冽……调整好心态，当她是朋友吧。这样，对你、对她都好。虽然你是我兄弟，我真心希望你能和文茜在一起。可是，她的身边已经有其他的人存在了。”
“我做不到。就算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我还是控制不住得想要对她好。”
方伟明再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静静地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烟花，真美，即使转瞬即逝，却还是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