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倒带（7）

199-01：

文成杰刚准备出门去奶奶家，却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李冽。

“成杰哥，茜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冽在外面等了很久。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大门敞开的一瞬间，能够将一切的迷雾都揭开。他迫切地想知道这十几天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迫切地想看到那个突然之间消失在自己世界的人，他迫切地想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走近这幢房子，李冽明显能够感觉得到浓厚的悲伤和阴郁。看到文成杰之后，他心底里的想法就更加确定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进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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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冽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沉默不语地跟在文成杰的身后走进了房子。

房子还是跟他之前来过的每一次一样，就连玄关处的那盘小绿植都不曾挪动过位置。只是，这幢房子不再让他感觉到温暖，一股冷冰冰的空气在他进门的一刹那就将他团团围住，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文成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面容憔悴到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刮倒；他的声音很沙哑很低沉，充满了声嘶力竭地发出求救信号之后的无力感。

“喝点水。”文成杰坐了下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李冽。从刚才他们两个人见面时李冽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他就大概猜测到了自己的妹妹都做些什么事，但是具体的细节他不清楚，他只能等着李冽来告诉他，好让他思考清楚该怎么回答。

李冽并没有去动桌上的水杯，而是抬起了那双血红的眼睛，哀求地问道：“成杰哥，可以告诉我茜茜在哪里嘛，我想见她。”

“文茜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任何人。”文成杰尽可能地将这句话说得不那么尖锐一些，“这阶段她不在家。”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打电话她不接，信息也不回，我真的很担心她。”李冽看着文成杰，想着如何措辞：“是因为她外婆的事情嘛？”

“外婆？”惊讶和迷惑从文成杰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茜茜跟你说了什么？”

“放假前，我们六个人本来打算去旅行。但是出发前的一个晚上，她突然说家里有事去不了了。我本来想和她一起回来，但是她不让。她回家的那个晚上，我们打了一个电话，她才告诉我，外婆的身体不太好，她第二天要回外婆家陪她，但是外婆家在乡下，所以放假那几天可能会联系不上。”李冽似乎已经快要崩溃地将头埋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可能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文茜要回去陪陪老人家也很正常。所以接下来的那几天，就算她一条微信也不回，我也还是会照常发给她。”

李冽一点一滴地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文成杰听，只是越说到最后，他的心里就越痛，“可是直到假期结束了，茜茜还是没联系我。我慌了，我让菱菀去问了茜茜的舍友，她的舍友说文茜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还没回学校。我隐约就感觉是不是外婆出事了，我发了微信问她，她还是没回。可是昨晚一点多，她突然就发给我，说要跟我分手。”

“是……”李冽抬起头注视着文成杰，“是因为外婆去世了吗？”

文成杰愣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看着李冽眼神里的绝望，文成杰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他。他本来想着告诉李冽，是因为妈妈去世了的原因，文茜现在状态很不好，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等到她恢复好了，她就会回到他身边的。

可是，文成杰怎么都没想到，思考了许久的回答居然不是正确答案。

“李冽，你先坐会儿。我去接个电话，等会儿跟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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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2：

文成杰退回到厨房，确定李冽不会听到后，他拿出手机直接打到了奶奶家。只是这通电话打完，他变得更加为难了。

文成杰重新回到客厅时，李冽仍然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模样，一动不动，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

“小冽，”文成杰鼓起了勇气叫出了他的名字，一边思考着如何组织语言，一边慢慢地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有权利知道真相，文成杰心里很清楚，“我和茜茜的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李冽惊愕地看着文成杰，似乎不相信这句话。

“文茜这次回家，确实是因为家里出事了。”文成杰停了停，“她接下来应该有一段时间回不了学校了，我替她暂时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这个假可能还会继续请下去。因为一个星期前，我妈刚走。”

文成杰看到李冽的眼神暗了下来，却还是忍住了同情，继续说了下来：“两个多月前，我妈查出了肺癌，因为妈妈想在走之前看看茜茜，所以她才会临时决定回家。她手机一直关机，是因为她每天都在陪我妈。只是一个星期前，我妈就去世了。文茜她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需要时间去面对它。”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阿姨出事了，我很抱歉。”李冽垂下了头，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的让他不知所措。他心疼极了，如果那个时候他能跟她一起回来，陪她一起面对，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茜茜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自己一个人去承受这么多。”

“小冽，我不能让你见她，对不起。”文成杰看着他，犹豫了好久终于说出了口：“我听老宋说你拿到了今年唯一一个去美国外派学习的名额。”

李冽怔住了：“请你别跟茜茜说这个事。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所以我拒绝了。”

文成杰又何尝不知道，前不久老宋早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只是他也不敢跟茜茜讲，既然李冽决定了不去，文茜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下去也挺好的。

但是，现在他也只能搬出这件事来说服李冽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你这样只会让文茜更自责，明白吗？就像三年前填志愿一样。”文成杰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茜茜的，所以请你尊重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