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含2W营养液【双更】倾国倾

姜悟有些看不懂殷无执行为。

明明今天早上还生气, 甚至故意在喂饭候欺负他，为突然就处处为他着想了。

殷无执也意识到自表现太明显，他微微一顿, 稍稍往后撤了撤。

他转变自然不是无缘由。

此前所有人都说姜悟是个仁君, 他其实并未思考太多, 毕竟在他眼中姜悟, 就是个颓废堕落一无是处人。

任地方都看不到仁君影子。

他伤心愤怒, 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自骄傲存在。

除掉尊贵身份，姜悟就是一个小废物, 被他喜欢不回应也就罢了, 居然还反过来作践他。最可恨是，他被一个废物作践了，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对他好。

严重打击了他自尊心。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看到了姜悟武功。让他意识到，姜悟能坐上天子位, 显然并非如他所见仅仅因为运气，他比他所看到要优秀得多。

陈子琰谈话也透『露』了一切。

殷无执甚至怀疑，自些莫名消失记忆里, 也许藏着什么不为人知情。

他决定丢弃偏见，重新去探索个传说中姜悟。就是为, 当听到襄王说出样话，他不由自主地为姜悟叫屈。

因为所有人都在说, 姜悟有多好。

况, 早前, 姜悟直言表示，他不想看到他流血，而且, 他喜欢他毫无理由喜欢。

世界上只有殷无执毫无理由喜欢姜悟，也就是说，姜悟喜欢毫无理由喜欢他殷无执。

样说起来也没什么错。

殷无执想起什么，正『色』道：“前就看出来了。”

姜悟：“？”

“襄王到关京没多久，秋无尘就立马给陛下送来了亲手缝制衣裳。”殷无执抿唇，道：“当就奇怪，间赶得过于凑巧了。”

“如今想来，她个候，就是故意要让陛下想起她，去看她，好方便执行接下来计划吧。”

个姜悟倒是确有印象，他不只是一次想过去看秋无尘，但因为丧批自带拖延症，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可殷无执还是从他变换眼神里看出了他回应。

“还有襄王，其实也奇怪，回们提到宁王中毒齐王伤残，他表情也微妙。”殷无执说：“他应该是提起个情，就忍不住要怀疑陛下。”

因为当话题姜悟没有参，此刻也就没有给出什么表情。

“而且他刚来宫里候，一直以为他是对陛下……”说到里，殷无执皱了皱眉，道：“襄王陛下，究竟是怎么回？”

姜悟木然。

“到如今，臣不敢再欺瞒陛下，日襄王打架，是因为他突然过来钻了陛下床帐子里，臣以为他要对陛下行不轨，所以……”

姜悟淡淡说：“日你应该在御书房，如得知此。”

殷无执老实说：“因为日臣也钻了陛下床帐子。”

姜悟：“。”

他突然想做一个表情，但因为太累，就没有动。

殷无执垂下睫『毛』，道：“襄王是不是，对陛下有心思。”

以姜悟视角来看，襄王对他确是有几分不一样，而且他说当原身把他赶出了关京，也许就是因为个。

他懒懒给了殷无执一个眼神，让他去猜。

殷无执闷了一会，又问：“她好看么？”

姜悟没懂。

殷无执说：“秋无尘。”

姜悟哪里能知道，他懒得不行，至今为止都未见过秋无尘。

但他还是说：“绝世难寻。”

殷无执神『色』不悦：“当真？”

“哼。”

殷无执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她只喜欢元太子。”

姜悟不失机：“朕就是要强娶她。”

殷无执看了他一会，道：“强娶不是喜欢，只是占有。”

姜悟：“。”话都让你说了。

“其实说到底，陛下并不喜欢她吧。”殷无执努『摸』索着记忆中被抹去人影，思忖道：“陛下是在知道了襄王秋无尘密谋后才想要强娶她，一定是因为被他们惹生气了，才自暴自弃样暗示自，也只有样，才能掩饰掉他们算计陛下罪名，陛下是在委曲求，包庇他们。”

姜悟又要被他绕晕了，他用尽身气，声音轻若飞羽：“朕就是喜欢秋无尘。”

“臣便带陛下去见她。”

已至此，姜悟不想出门也要出门了。殷无执一直往他身上贴善良标签，还是撕都撕不下来种。他第一次意识到了爱情可怖，更是第一次体会到，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就去见一回秋无尘，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对秋无尘深情眷恋。

去见秋无尘日天气好，春寒料峭，屋顶上堆着白白雪，关京城里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干净净。

城郊金钱巷，是出了名鱼龙混杂。走街叫卖摊贩、无所乞人、以及外来讨生活白衣，多居于此处。

因为天气还是冷，各家各户都关着房门。姜悟被推着走巷子，在一个红漆斑驳双开门前停下，门上贴着春联似黄纸，上头用朱砂画着奇怪符号，不知是作用。

殷无执没有想到，样一个千金小姐，会住在种地方。

齐瀚渺叹息道：“殿下有所不知，此前大小姐在秋家发过一次疯，后来秋大人便将她撵了出来，后，她会不定换地方住，据说是为了确定方位，寻找元太子魂。”

殷无执抬目看了一眼墙头『插』着旗子，道：“些……”

齐瀚渺压低声音，道：“招魂幡，说是可以把元太子召回家。”

殷无执：“……”

难怪秋尚书会把她撵出来。

姜悟抬眸看上方，心中微动，满墙头旗子，怎么瞧着般眼熟。

齐瀚渺上前敲了门，快有一个圆脸丫鬟走了过来，面上一喜：“齐给，陛下终于来看们小姐了。”

“小喜姑娘，好久不见。”齐瀚渺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然后让开身子，『露』出了姜悟身影。小喜脸『色』一变：“陛下腿……”

“陛下近日不太舒服，总觉得四肢无，故而才以轮椅代步，小喜姑娘不必担心。”

小喜放下心，一边引他们入门，一边小声道：“姑小姐还在祠堂里陪元太子，劳烦陛下先一下。”

齐瀚渺点点头，姜悟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有殷无执问了一句：“陪元太子？”

“元太子牌位。”小喜给他们倒了茶，道：“世子爷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们小姐常如此，说是怕太子孤寂。”

她先把茶水捧给姜悟，殷无执代其接过，道：“姑娘放着就好。”

秋无尘居然是个般奇异女子，姜悟倒是没想到。不过他大眼一瞟，并未见到院子里有什么鬼魂在——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如今已经变成人了缘故。

待间漫长，小喜又去热了盘花糕，端给姜悟，道：“小姐猜到陛下近日会来，故而命奴婢做了您爱吃糯米花糕，还有柿饼肉干，也都是陛下喜欢而，您先吃着打发间。”

姜悟没有动，看上去对此毫无兴趣。

齐瀚渺编了个理由：“近日御医不让陛下吃些东西。”

殷无执静静望着桌上食物。

原来天子以前也有喜欢吃东西，他也会吃果脯肉干样难嚼东西。

果然，他此前对姜悟了解实在太狭隘了。

姜悟着着就有些犯困，殷无执帮他把轮椅靠背往下放了放，方便让他半躺着。

然后他走出了房门。

秋无尘居住院子不大，只有一颗粗壮老槐树。关京冬日走晚，会树上空无一叶，只有粗壮干燥枝干，也挂满了奇奇怪怪符布。

除此外，东边还放着一个祭台，上面摆着一个银盆，燃尽红烛。

“你是谁。”

日头偏西候，身后传来一道女子声音，殷无执回头，便看到了秋无尘。

对方神『色』冷漠，盘发簪子乃是树枝，树皮粗糙，断裂处还有新折痕迹。

夏朝成婚是红男绿女，正室入门皆要穿绿『色』喜袍，此刻秋无尘身上穿便是绿衣。她额头中间也画着门上差不多符号，耳朵上垂着红线做耳饰，手脚腕上也皆缠着红线，入目就是红红绿绿，诡异得。

殷无执回神见礼，道：“在下殷戍，陪陛下来看秋大小姐。”

秋无尘脸『色』一寒：“你喊谁小姐？”

“……”静默，齐瀚渺两步跨了出来：“太子妃殿下，奴才来瞧您了。”

秋无尘看到他，脸『色』微微缓：“齐给。”

“是殷王世子，刚回关京不久，不知太子妃已经嫁为人『妇』，还望莫怪。”

秋无尘瞥了殷无执一眼，道：“看你面相也如一般是个可怜人份上，此便罢了。”

殷无执：“？”谁跟你一样可怜？

“太子妃，陛下在里头呢。”

提到姜悟，秋无尘点了点头，转身走入了门中，福身候倒是有几分大家小姐模样了：“参见陛下。”

个女人，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

殷无执把『迷』『迷』瞪瞪睁眼姜悟扶起来，后者懒懒望着秋无尘，道：“起来罢。”

秋无尘站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殷无执，眼中划过一抹疑『惑』：“陛下此前说下回带来见人，便是殷世子？”

殷无执下意识去看齐瀚渺，后者显然不知道姜悟秋无尘说了什么。

莫说他们，姜悟本人都不知道。

但既然有此，他便道：“嗯。”

秋无尘眼神更加『迷』『惑』了，她反复看了殷无执好几眼，后者道：“秋……太子妃，有指教？”

秋无尘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问姜悟道：“陛下今日来此，可是为了娶？”

“嗯。”姜悟想起正，换上深情款款眼神对她，道：“朕要娶你为后，你可答应？”

“若是殷王世子不介意，自然是希望能够入宫。”

一开始，殷无执没反应过来件跟自有什么关系，但他快道：“你襄王设计陛下，有话说？”

“可未他一同设计陛下。”秋无尘坦然道：“先便说了，无论封密报是真是假，都最好陛下说清楚，毕竟此攸关二人命，一旦被陛下发现，就可能被处以死刑。”

她随手取过一侧不知名香膏擦在手上，屋内顿一股微妙香味，殷无执眉头微拧，听她继续道：“只是襄王担心此若非陛下所为，会惹陛下徒增伤心，可他又控制不住怀疑陛下，故而才一再犹豫，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陛下发现了。”

殷无执道：“信在处？”

“在里。”秋无尘了屋子，须臾捧出一个盒子来。殷无执狐疑：“重要物，为在你里？”

“因为是疯子。”秋无尘把信推到殷无执面前，后者戴了双护手，才伸手取过封信，秋无尘笑了一下，道：“不愧是陛下看中人，果真谨慎。”

殷无执没有理她。信被打开，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太子齐王相残，另有推手，宫中有鬼。”

他蓦然想起自从齐地回来一日，齐王点醒他句话。

“世子殿下可看出来，封信用纸。”

“关京，是镇平宣纸，暗藏珠光，写字不会洇墨。”

“不错。”秋无尘说：“墨呢？”

“墨里发青，边缘光滑。”殷无执顿了顿，让小喜去拿了针，轻轻在字上刮了一下，然后放在水中，观察后道：“是官墨，非常普通，关京学子均会用此墨。”

“此种鉴墨方法倒是第一次见。”秋无尘有些意外，道：“襄王皆是靠味道发现，怎么，你怕写信人在墨里下毒？”

“他若是下毒，便挑拨不了襄王陛下了。”殷无执把信装回去，道：“防得是你。你方才在手上涂了什么？”

“是故人香。”秋无尘伸手在他鼻尖擦过，笑『吟』『吟』道：“擦了个，可以让你见到最想见人，梦回最美好。”

疯女人。殷无执后退一步，取下手套，扭脸看姜悟，发现他眼皮一直在抽动，他愣了一下：“陛下是怎么了？”

秋无尘也看了过去，目『露』疑『惑』。

“怎么，抽筋了。”殷无执蹲在他面前，手指轻轻按在他眼皮上。他指腹覆盖着薄茧，但还算软，姜悟瞪得有些僵硬眼皮被指腹温度缓解。

殷无执声音响在耳边：“放松一下，样，看着臣，好……有没有好受些？”

姜悟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确好了一点：“嗯。”

趁着殷无执秋无尘说完了正，他又深情地看秋无尘。

无机而寂静眸子看得秋无尘一阵心惊肉跳，她直接跪了下去，道：“陛下，臣女真没有怀疑过陛下，臣女只是想查清阿元齐王相残真相，仅此而已。”

姜悟如今已经是九五尊，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秋无尘心里清楚，不管他们前有多交好，如今陛下就是陛下。

姜悟：“……”

不可能，他以前做鬼候可会演了，自感觉演特别好，怎么会变成样。

殷无执捧过了他脸，“好了，别生气了，臣定会查明真相，把证据扔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刎谢罪。”

秋无尘毫不犹豫道：“不会『自杀』。”

殷无执道：“你不是想见元太子？”

“『自杀』人没有来世，今生若是寻不到阿元，定要来世他再遇。”

“……”离开秋无尘小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知道殷无执也要查当年，秋无尘他说了不少，殷无执难分清她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若说真疯，她处处表现几乎常人无异，若说假疯，可不又语出惊人。

他带着不正常天子，离开了不正常小院，察觉出天子不对劲，他探头看了一眼：“陛下，怎么了？”

好像失落。

姜悟丧丧地说：“朕喜欢秋无尘。”

“……嗯。”殷无执『摸』了『摸』他头，虽然刚才相处候眼神凉像是要杀人，可样一直说，也许是真喜欢吧。他道：“陛下真是个痴情人。”

殷无执没有发脾气，语气里也听不出别什么，姜悟心里不确定，晚上被抱上床候，直接问他：“殷爱卿。”

“嗯？”

“你还跟以前一样喜欢朕么？”

“喜欢。”

“可是朕喜欢皇兄女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殷无执望着他，说：“陛下优点又增加了，岂有不喜欢理。”

“……”姜悟麻了。

“不过。”殷无执顺势压在他身上，道：“陛下样反复跟臣强调，其实也觉得喜欢秋无尘不是一件好吧。”

姜悟：“？”不，他不是个意思。

“既然如此。”殷无执凝望着他，视线犹如蛛网纠纠缠缠：“不试着，喜欢臣呢？”

“你看，秋无尘神神叨叨，长得也不怎么样。”殷无执快速地说，语气里颇有些自傲：“至少，若是个女子，定是比她要好看。”

意识到自是在女子争宠，他逐渐憋红了脸，又强作镇定地绷紧嘴角。

姜悟认真看他。

别说，若殷无执换上长裙，也许真比秋无尘还要好看。

看红透了俊俏模样，拍在纸上谁敢说不是倾国倾城四字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