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姜悟居然还会生气。
虽说是微服, 可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纹样布料，也都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老板娘眼尖，见他们进门, 便立刻亲迎了上来, “两位公子, 挑点儿什么？”
姜悟看向殷无执。对方直盯秋无尘的梳妆台, 想必有所偏好。
殷无执却：“可有朱砂。”
大概是第次见有人来胭脂铺里买朱砂, 老板娘略显疑『惑』：“这东西可能得『药』店。”
姜悟也有些疑『惑』，：“要上好的胭脂水粉。”
“好嘞, 两位先里请, 我这就拿给公子看。”
姜悟被安排里侧的座位上坐下，老板娘给他们倒了茶，又问：“敢问公子夫人年方几何？”
姜悟：“刚刚双十。”
老板娘问：“那夫人平日里喜欢什么样的胭脂，要淡些的，还是深些的？”
姜悟：“偏粉些。”
殷无执：“……”
“夫人定是个娇嫩无双的小美人。”老板娘嬉笑：“公子稍等, 奴这就拿给您看。”
她离开后，姜悟对殷无执：“尽管挑，朕买单。”
殷无执瞪了他眼：“我又不是女子, 买这东西做什么。”
姜悟看他。
殷无执：“。”
他脸红了。
姜悟：“男子也可以涂胭脂，不必害羞。”
害羞你个。殷无执没好气地别开脸。
老板娘很快拿了做工精致的盒子过来, “这些都是店内上好的胭脂水粉，公子瞧瞧这个盒子, 是我们为了桃花节专门找了工匠做的, 只有这么个, 此处边缘是几枝粉『色』桃花，这里还有缕空的燕归来图，寓意也是极好的, 想必与夫人十分相配。”
姜悟觉得不错。
老板娘又打开盒子，：“还有这里的唇脂，您试试，做工十分细腻，拿细筛过了许多遍，点气泡都没有，还有股果香，那夫人涂唇上啊……”她笑了两声。
姜悟抬手接了过来，放鼻间轻嗅，果真有股淡淡的水果香气，有点微甜。
老板娘凑他耳边，小声：“可以吃也没关系。”
耳力极好的殷无执：“……”
他垂下睫『毛』，重重抿了下嘴唇，耳朵已经快红透了。
“殷无执。”姜悟喊他：“你来试试。”
老板娘愣了下，半晌才意识这‘娇嫩小美人’居然就身边，尚未来得及应，殷无执的目光便如利刃般刮过她的脸。
娘哎，这哪里是小美人，分明是个阎王爷。
“公，公子慢慢试，有需要再传奴。”她说罢，便匆匆离开了这厢。
姜悟又喊：“殷无执。”
殷无执板脸：“试什么试，买了我也不会用的。”
姜悟：“过来。”
殷无执只好朝他走过来，他身量太高，离得很近，姜悟的脑袋要仰得很高才能看他。
好他很快便蹲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内伤直没好，殷无执最近的气『色』确实不太好，嘴唇也直有些苍白，姜悟手指托那盒子，：“试试。”
“说了我不会用的。”
姜悟：“。”
殷无执瞥眼他的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悟：“？”
“你不是直都这样，先给个枣哄我开心，再狠狠给个闷棍。”忆起之前的事，殷无执恨：“看我像个傻子样，为你哭为你笑，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姜悟仔细想了想，站殷无执的角度，好像还真是这样。他：“那还买不买。”
这是姜悟第次给他买东西。
殷无执眼睛红了，他：“你点都不解释下。”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所以你给我买东西，真的是为了再抛弃我次。”殷无执说：“这算什么，提前的补偿么？”
“不是。”姜悟：“朕若要抛弃你，根本不会补偿你。”
欺负殷无执并不会给姜悟带来任何好处。
“买东西只是为了买东西，你所说的抛弃对于朕而言只是因为不习惯这具身体，朕没有想过先对你好再伤害你。”姜悟说罢，又补充：“只有相约护城河畔，那次是故意的，朕已经向你解释清楚。”
殷无执郁郁地：“那现呢，我可以理解为，是为了让我高兴么。”
“嗯。”
殷无执表缓了点，托起他的手，又：“你为了让我高兴，所以给我买东西，是因为乎么。”
也许吧。姜悟说：“嗯。”
殷无执不确定：“真的？”
“嗯。”
“那我可以想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不用胡思『乱』想。”
“嗯。”
“所以，也不用担心你今晚又要闹杀。”
姜悟耐心十足：“嗯。”
“明天也不会。”
“……”姜悟无法给出保证：“朕有的追求。”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宫之前，都不会出事，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好了，我……”他哽了下。
难怪他最近脸『色』总是不好，内伤也直没好，把睡觉放第位的姜悟深深感受了他的痛苦，立刻：“朕答应你。”
“真的？”
“嗯。”
殷无执彻底放下心，，嘴角下子扬起来，姜悟问：“这个还要么。”
殷无执很想说不要，可又实舍不得。便：“买了吧。”
“试试。”
殷无执也很想说不试，但最终还是：“你帮我。”
姜悟：“拿朕的手。”
殷无执听话地拿起他的手。细白的指尖蘸了唇脂，泛起了剔透的红，殷无执把他的手指拿嘴唇，启唇含住，然后，咬了。
姜悟：“……好好涂。”
殷无执拿唇抿他的手指尖，浓黑的眼睫掀起来，轻声说：“臣看不，不知均匀了没有。”
只是抿，然不可能均匀的。那抹粉『色』不规则地分布他苍白的唇上，姜悟动了动手指，看粉『色』逐渐染他满唇，依然很淡。但就如老板娘说的那样，光泽度很好，而且很快被唇上吸收。
姜悟：“再擦些。”
殷无执便重新拿他手指蘸了些，这唇脂可爱粉嫩，上了他的嘴唇之后，便将唇也衬得粉嫩了起来。
将原本有些锋利的气质柔了起来，变得有些少年气。
殷无执任由他的手指来，直对方停下，才说：“好了么？”
“嗯。”姜悟收手。与此同，殷无执忽然从他身前直起，由下而上冲了过来，红中透粉的唇直直凑他嘴边。
姜悟猝不及防，瞳孔微张，呼吸也屏住了。
“陛下。”那唇他面前开合，姜悟睫『毛』抖动，下意识应：“嗯。”
“这唇脂确实有些果香，像桃。”
姜悟没有吃过桃，他只是嗅了股甜香，混合殷无执的气息，让他有些晕目眩。
“陛下。”殷无执盯他，：“要不要尝尝。”
“……”姜悟直视他，半晌才说：“嗯。”
殷无执眼睛弯了起来，他离开姜悟嘴边，将那桃香也并带走，：“再过段间，桃子便会结满枝，候臣带陛下吃。”
姜悟不觉地跟他的嘴唇看。他没吃过，却见过，桃子粉粉嫩嫩地挂满枝，有人说，咬，满满的汁水。
姜悟：“什么候。”
“陛下总会吃的。”
殷无执收起那盒唇脂，把他推了出，前面寻老板娘付了钱。
离开的候，老板娘还悄悄瞄他的嘴唇看。
殷无执的心下子好了起来，他不抿下唇上的果味，：“咱们现哪儿？”
姜悟无意识地摩擦手指，脑子里还想，桃子是什么味，甜的？吃起来跟葡萄是样的甜么？
“陛下？”
“嗯。”
“现哪儿？”
“买朱砂。”
这是殷无执刚才问的。他眼中的欣喜快要溢出来，：“好，买朱砂。”
买完朱砂的路上，姜悟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寺里的候，便彻底睡了过。
他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了吊床上，有人推那吊床，他便晃晃悠悠地上了云端。
他虚空之中走，逐渐烟雾缭绕中看了片竹林。
竹林旁边有个亭子，亭子的另侧，有颗桂花树。
个与他极像的人躺树下，身边趴只大黑狗。
忽然，那只狗窜了起来，跃穿过了他的身体，接，是他曾经听过的，极其粘人的汪呜呜声。
“嘘。”他身，看了个嘴唇粉嫩的少年，对方拍了拍那只大黑狗的脑袋：“小声些。”
少年越过了他，来了桂树下的人身边，这个候桂花没开，枝叶青翠欲滴，可以完美地遮住天上的太阳。
少年坐了下，将手里的布兜打开，里面是洗的干干净净的水蜜桃。
懒懒的声音传来：“盛国寺的桃又结满了。”
“你怎么知是盛国寺的桃。”
“闻就知。”桂树下的人张开眼睛，偏望向身侧少年，神『色』温润柔：“你这么多年没来，应该还是第次吃。”
“南疆可没有这般汁水丰盈的桃。”殷无执递给他个，那人便坐起来，接过咬了，殷无执脸期待：“怎么样？”
“甜。”对方眯眼睛笑，：“劳烦你还跑趟。”
殷无执：“你想吃的东西，我跑遍千山万水又如何。”
姜悟走了过，坐他们身边，对那咬了的桃流水。
他也想尝尝，那桃是什么味。
与他很像的人又吃了。
姜悟吸溜了下嘴角的水，对殷无执说：“朕也想吃。”
殷无执看向了他，然后伸手把桃递了他嘴边，姜悟张嘴咬，后者忽然下子抽手，哈哈笑：“就不给你。”
他啊呜几，把那桃吃的干二净。
姜悟：“。”
他再也不要理殷无执了。
殷无执坐吊床边儿，看他嘴巴张了又合，还很馋地咂，犹豫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可疑『液』体，刚擦干净，就见对方张开了眼睛。
殷无执：“醒了，饿不饿。”
姜悟看了他会儿，然后吊床上开始翻身。
他扭来扭，来因为吊床没有力点，二来因为他动的慢吞吞，吊床只是勉强晃了晃，里的人并没能真正转过。
殷无执看他动。
姜悟命令：“把朕翻过。”
殷无执只好伸手，把他抱出来，再侧放进，然后绕他面前，：“怎么了？”
姜悟半边脸都吊起来的床褥里，只有只眼睛对他：“朕背后。”
殷无执只好绕他背后，再问：“陛下，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侧确实没有躺舒服，但姜悟不想理他。
殷无执终于现了，天子生气。
他：“？”
他：“！”
他：“陛下，是何人惹陛下生气了？”
姜悟居然还会生气。
齐瀚渺适倒吸气：“生气了吗？除了世子爷之外，竟还有旁人祖坟冒青烟了？”
殷无执脸『色』阴郁，目中杀机毕现。
那日被他那样对待，姜悟都没有对他脾气，这会儿居然因为旁人生气了么。
什么人，也配让他生气。
他重新绕姜悟跟前，：“告诉臣，臣教训他。”
姜悟说：“殷无执。”
“嗯。”殷无执表面善，内里已经做好了杀人埋尸的准备：“陛下请讲。”
“殷无执惹朕生气。”
“……”杀机消失术。
齐瀚渺感叹：“世子爷的人生，这也太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