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26

一阵兵荒马『乱』后, 三个男子到船舱之，青璃和宋氏在里面。

因为刚刚青璃彪悍的举动，宋氏三观受到剧烈的冲击, 一向被赞说话的她，此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偏偏青璃也不是一个动说话的人。

尴尬的气氛在狭小的船舱里蔓延, 还是宋氏没稳住，也是刚刚的冲击大, 她语气比平时要重一点：“季小姐, 就算你再怎么讨厌郑翊涵, 也不能打人啊！”

青璃神『色』冷淡, 礼貌道：“三皇妃说的是, 是臣女鲁莽了。”

宋氏脸『色』反而更难看。

她道歉了, 她知错了，可这样轻飘飘，不是傻子都知道她没觉得自错，不是堵了她的嘴。

宋氏头一次感觉憋闷, 想要发泄找不到地方说, 最终重重叹息一声，喝了杯热茶，才说：“季小姐，我知道你对郑公子怨, 但我觉得他还是最适合你的人，毕竟女子再嫁, 就算夫家再怎么和善, 也不真的一点不介意的。”

青璃眸弯弯，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没关系，我不介意就行。”

“？？？”宋氏被这答弄得愣住, 迟疑了好几秒确认自没理解错，才说：“季小姐，你不介意，可是你未夫君介意，你怎么办？”

青璃理直气壮道：“那就让我爹、我兄们打得他不敢介意。”

宋氏：“……”

她看着前的茶杯，忽然觉得自不认识里面泡的什么茶了，再抿一口茶水，都不如以往的清香，反而多了几分酸酸的苦涩。

她艰难道：“你这样不太好吧？”

青璃直言：“只要我开心，不伤害旁人就好。”

宋氏顿时精神了，像是抓住了青璃话中漏洞，急忙说：“可你未丈夫并不开心啊。”

青璃诧异：“可假如未我嫁人，他肯定知道我再嫁，真的介意，别娶我就好啊，若是为了季家，娶了我，那就得忍受我的脾气，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利益交换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样的人我若是忍他，那我一定是疯了。”

宋氏更诧异了：“你不怕被人说你悍『妇』？”

青璃摇头：“说就说呗，反正我听不见。”

宋氏哽住了，再次无言以对。

她其实想说之前张氏欺负她的事，她不是一直忍着了吗？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但她知道说了没意义。

季青璃的一字一句，都非常坚定，自带逻辑，虽然这逻辑和宋氏自自幼的教育完全不同，她甚至瞧不上这样不自爱的女子，可心底……却酸溜溜的。

宋氏不敢再想，赶紧喝了口茶。

青璃也不动说话，宋氏中的怪异她看的明白，但她更明白自和宋氏是两种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不要开口了。

船舱里安静下，面反而传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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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围着一个小桌子坐着，一人饱含探究，一人捂着脸气息消沉，另一人背脊挺直，端坐着，眉疏离恭敬。

姜存锐动郑翊涵和卫平渊倒茶，得到两人的感谢后，他探究的看着卫平渊，暗自打量，言语试探：“卫大人是如何跟季小姐认识的？”

卫平渊眉顿时柔和了一，说：“下官在李府时因捡荷包不小心弄脏了鞋子，是季小姐叫了小厮帮我。”

姜存锐笑道：“这也是缘分了，不卫大人，季小姐毕竟是女子，你们二人如此单独出，怕是不妥。”

卫平渊正『色』：“下官心仪季小姐。”

心仪便是奔着成婚去的，单独出，便不不妥。

姜存锐眸微眯，不待他反应，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郑翊涵就已经黑着脸抬头：“卫大人，上次一见，记忆深刻，为此郑某特意了解了一下卫大人，可是听说了一事，比如要不是阿璃，你根本当不了这个寺正，所以你凭什么心仪阿璃！”

卫平渊面『色』不变，淡定道：“这个就不劳烦郑公子了。”

郑翊涵脸『色』青了青，紧咬牙关，脸颊被打肿的地方因为肌肉牵扯，开始疼了，他却不管不顾，只是瞪着对方。

然而如同上一次一般，卫平渊似乎没察觉，一动不动。

姜存锐看着两人，笑道：“虽然郑兄不对，不话是没错，卫大人真心仪季小姐，但你们二人之间，鸿沟巨大，怕是无法让季将军满意了。”

这时一道女声应道：“三皇子，家父满意与否全看臣女心意，您多虑了。”

姜存锐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朗笑道：“是我想多了，还请季小姐不要介意。”

青璃笑道：“不。”

郑翊涵却难以置信道：“你真的要嫁他？他哪里值得你嫁？！”

青璃收起笑容，冷漠的扫了一，淡声道：“他得好看，够了吗？”

郑翊涵不甘心道：“可他连官职都是你替他忙活的！”

“他要是没本事，我怎么说都没用，你以为大理寺是我能控制的？我做的不是将卫大人的功劳拿！最起码人家知道感谢！”青璃冷声道：“再说我嫁不嫁人与你何干？郑公子于多管闲事了，可是脸上的伤不痛了？”

郑翊涵脸皮抽抽，怎么不痛？

青璃下手狠，毫不留，脸颊已经肿得高高的，疼得发烫，说话时扯到了脸皮都疼得背后一阵冷汗。

他心余悸，一时没说话。

青璃嗤笑一声，对姜存锐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了，就先告辞。”

“慢走。”姜存锐颔首。

“卫大人？”青璃含笑喊了一声。

卫平渊早已准备好，当即伸手：“我扶季小姐。”

青璃将手搭上。

郑翊涵看她转身就走，连一点余光都没留下，身边是卫平渊，一个在他看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的男人，心中嫉妒，没忍住喊道：“你真的一点机都不愿意再我吗？”

青璃脚步停下。

卫平渊眸微动，沉默的站在那着。

郑翊涵眸微亮，升起了几分希望。

青璃和他目光对上，上下打量一下，发出真诚的疑『惑』：“和你在一起什么好处？”

郑翊涵：“？？？”

四目相对，他被这一句话问懵了，呆呆的没办法答。

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爱？

青璃勾唇轻笑，上前一步，郑翊涵就本能慌『乱』的后退一步，青璃明明身高比不郑翊涵，气势上已经完全将他压制，才一字一句道：

“嫁你，我大将军嫡女，变成郑少夫人，地位下降了；嫁你，我我母亲的掌上明珠，变成你母亲的中钉肉中刺，身份变了；嫁你，我一个只需要被人伺候的大小姐，变成一个需要照顾你、你娘、你爹、你弟弟、弟妹的傻子，责任变了。”

“就因为当初我爱你，所以我放弃了这么多，可你我的报是什么？带了姜听雪，不顾誓言非要纳妾！”

郑翊涵被她说的面『色』涨红，想要反驳，偏偏无反驳，只能憋闷的看着她明目张胆的嘲笑自。

青璃见他如此，反而笑得更加开怀：“如今我们和离了，我重现在的生活水平，不知道多开心，然你呢？被姜听雪用的男人，现在我连图你这个人都不能，所以嫁你能带我什么？难不成真是为了扶贫？”

轰！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勉强撑着的郑翊涵浑身上的鲜血都在这一下直冲脑门，心中的丝丝希望彻底消失不见，转而浮现的是被赤果果羞辱后的愤怒。

她……居然这样说！

他气的胸膛起伏剧烈，垂在身侧的两手紧紧握拳，指骨泛白，十分用。

青璃半点不惧，说完这个，才施施然转身，嘲讽道：“就算扶贫也不扶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贱人！”

“季青璃！”身后一声爆怒传，他忍不住了，想要动手。

青璃已经上了脚踏，足尖用，到自船上。

卫平渊带着笑容，快步跟上，随后揭开船绳，两船分开，各自离去。

郑翊涵慢了一步，只能看着双方远离，彻底气急败坏，想要发泄，欺负自的人都已经碰不到了，船上的人都比自地位高，他憋闷的低吼一声：“啊——”

青璃原本都要进船舱，听见这么一声，扬声道：“卫大人，你知道什么是无能狂怒吗？”

卫平渊顺势大声答：“刚知道。”

郑翊涵的低吼戛然而止，周遭顿时一片寂静。

他崩溃的头看向自报以期望的好友三皇子，想要寻得一点安慰。

却见姜存锐面『色』阴沉，冷看着他。

郑翊涵脸『色』一变，被怒火充斥的脑子立马如同迎接一盆冷水，冷静下，迅速跪地请罪：“殿下，我失礼了。”

姜存锐盯着他看了好一，冷哼一声，挥袖进入船舱，一个字都没说，这个人已经不配自跟他说话了。

宋氏见此，赶紧跟上：“殿下，这……”

姜存锐厌恶道：“把他扔下去！”

“殿下！”宋氏一惊：“这才三月天！”

姜存锐漠然道：“这是他背叛我的代价。”

真以为他不知道郑翊涵已经将豫王的证据拿到手了吗？

八手中的证据绝对是他流出去的，至于是动还是被动都不重要。

当初没立马发作，不是想着他还用，要是笼络了季青璃，也能将功赎罪，可现在，看季青璃的态度，他是一点用都没了。

宋氏不敢违抗，乖乖点头，让人去做。

接着就听见“噗通”一声入水的声音。

青璃的船还未彻底走远，将这一幕看在里，郑翊涵狼狈的水中挣扎，她默默看着，假如这人是这样子出现在原中，怕是她怎么也不为他忍受多年。

可他们是青梅竹马，郑翊涵带原多少美好的记忆，所以哪怕后他对自的苦楚视而不见，他违背誓言非要纳妾，她都抱着记忆里的美好，舍不得怪他。

卫平渊将披风她披上，笑着道：“起风了，冷，要不进船舱？”

“好呀。”青璃笑了笑，转身进去。

*

三月底

八皇子传消息，豫王拥兵自重，谋反一事证据确凿，他整顿封地，却遭反对，需要支援。

恰好此时季恒大胜归朝，还在路上，接到消息，直接转路去，一路势如破竹，拿到一功，和八皇子一起到京都。

青璃穿越到搞定季家，季恒人因为人在边关无法参与，幸好女并未跟那傻乎乎被洗脑的女孩子一样委曲求全，季恒非常欣慰，也不打算对郑家赶尽杀绝，甚至在郑翊涵父亲请求派时，拦下了。

季恒直言：“就让他们待在京都，看着我女幸福快乐！”

让他们当初不珍惜，如今就看着吧！

青璃非常赞同。

她的计划可还没结束呢，可不希望郑家人就这样走了。

季恒带着季家众人打了胜仗，得到的好处也是巨大的，尤其是在季恒动交还兵符姜帝，大大降低了他的防备，为此直接封了季恒定安侯，季书元人也各封号。

包括青璃，都因家族蒙阴，得到一个县的爵位，只是因着不是正统皇室人，没封地，但俸禄。

四月，京都安静下了，卫平渊就上门提亲。

青璃要求的，那天船上，因三皇子，两人之间戳破了那点东西，再相处了一时日，都觉得对方很好，那边尽快嫁人，免得旁人还以为她舍不得一个垃圾。

而且……

她想要个孩子，原上辈子除了对郑家人的恨意，便是遗憾一直不能生育，青璃已经将身体调理好了，男人也选好了，孤身一人，还得好看，『性』格温和，何必迟疑？

季恒本不想让女嫁，但青璃执意，他们无法改变她的意，只能心不甘不愿的答应，只是提出要求卫平渊和青璃在季家住半年，以便观察他的为人。

当初他们就是太信任郑翊涵差点害了女，如今可要谨慎。

卫平渊欣然应允，哪怕旁人都道他吃软饭，他也丝毫不动摇，整日不是在大理寺，就是走访调查案件，剩下的时间，待在季家，如此心『性』，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青璃都挺佩服的，她是因为教育环境不同，学不在乎他人的言论，但卫平渊土生土，却依旧如此。

卫平渊便笑道：“日子是自的，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再说我和你成婚，其实好处更多，他们就算说我吃软饭，也不敢当我面说，更不敢对我什么冒犯，就是平时大理寺办案，我上峰都说比以往轻松数倍，好处这么明显，何必在乎这点闲言碎语。”

青璃很满意的点头，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不必闹到日后不好看的地步。

两人成婚后半年，青璃怀孕，第二年生下一个女。

而这一年，已经是郑翊涵再次成婚的第二年。

那年四月，季家人全都京都，郑家人就想放，避免被季家人盯着，被拒绝后，张氏不愿子打光棍，想子娶妻。

但郑家名声已经这样了，功名也没了，还是继室，得罪了风头正盛的季家，谁家都不愿意将女嫁去。

再娶低门楣的，张氏自不愿意，于是托关系，郑翊涵娶了个家世不错但带子的寡『妇』。

她希望这女子能让大子孤家寡人变成孙满堂。

然而成婚三月去，媳『妇』肚子毫无动静。

成婚半年后，依旧没动静。

去看大夫，媳『妇』身体非常好，甚至她都生了一个子，肯定不是不能生，张氏急的头发都白了，不敢劝子去检查他的身体，这对男人是极大的侮辱。

于是张氏开始子纳妾。

直到是三个月去，郑翊涵的妻妾依旧没一个怀孕，反而季青璃传孕的消息！

张氏慌了，季青璃嫁自家子五年没生，如今嫁卫平渊才多久就怀上了？

京都里一知道两家恩怨的人都偷偷讨论，谁知道不能生的到底是谁？

张氏开始拐弯抹角的劝说郑翊涵去看看，无果之后，看着季青璃肚子越越大，最后生了一个女，着急得不行。

她干脆偷偷带着擅此道的大夫，强行『逼』着大子检查。

到这时，张氏才恍然发现——真的的子不育！

她被这一结果惊得呆愣半响，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歪嘴斜，里泪哗啦啦的流。

张氏悔啊！

她子第一次成婚开始折腾，就是因为听说大媳『妇』身体不好，碍生育。

折腾折腾去，大媳『妇』和离，嫁别人才多久，如今都生出一个女了。

而她的大子，成婚三次，至今无子，一检查才是不能生育的那个！

郑翊涵也被这检查弄懵了，一时间正要怨恨母亲『乱』让自没脸，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他当初强硬对季青璃说要纳妾时，她自吃的一颗『药』丸。

当时她直说是断子绝孙丸。

自并未当一事，只觉得她框自的，如今想……也许是真的？！

这一认知让郑翊涵惊怒，简直比之前船上被青璃讽刺还要得热烈，他也不管中风的张氏，闷头冲出去，直接去了季府，也就是如今的定安侯府。

去年之前，他求见青璃，得到的都是“不见”二字。

这一次，门房禀报后，已再次为人『妇』的青璃怀里抱着已经数月的『奶』娃娃，被丈夫卫平渊扶着出。

郑翊涵没抱希望，却见到了，尤其是看见她走出时的样子，更是瞠目欲裂，死死地盯着她怀里的孩子，嫉恨，问道：“当初那断子绝孙丸，是不是真的？！！！”

青璃故作诧异的捂着嘴，圆溜溜的眸满是惊讶：“哟？你不以为那『药』是假的吧？”

郑翊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