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您受伤了

郁枝有养过兔子, 所以不知道兔子发情是什么样的。

但她当初在设计奥比的时候，的确有参考兔子的特『性』。

为了让奥比尽可能地接近一只真正的兔子，她顺手给他添加了“不定期发情”的设定……

应该不会么巧吧？

郁枝看着奥比眼睛红红的样子, 想了想，扭头询问小红。

“小红，我不在的两, 奥比有什么反常吗？”

小红正在和小红猪玩偶玩得火热, 听到郁枝的问题, 立即乖乖停下，歪着小脑袋，认真地回忆起。

【小红有怎么关注臭兔子……但是昨早上, 他突然变得很烦躁，一直在屋子走走去，连蔬菜都不吃了，看起有吓人……】

郁枝看了看奥比, 怎么也想象不出那画面。

“母亲……”

奥比依然垂着眼睛, 声音压抑，雪『色』的睫『毛』轻轻颤抖。

郁枝抚『摸』他的脑袋，轻声安抚：“事。”

奥比微微头，依恋又渴求地蹭了蹭她的手。

郁枝接着问小红：“除此之外呢？他有有出现什么类似生病的症状……比如打喷嚏、头晕之类的？”

小红闻言, 和正在啃骨头的波奇对视一眼。

【小红不知道他有有生病，但他看起的确不太舒服……】

血字在墙上若隐若现，小红慢慢飘过, 有些犹豫地在半空俯身, 看向精神不振的奥比。

【妈妈，臭兔子生病了吗？是不是因为小红有照顾好他……】

“那不是你的工作。”郁枝温柔地说，“而且他也有生病, 别担，乖乖去玩吧。”

【那就好！】

小红无条件相信郁枝说的所有话，于是一转身，又兴高采烈地去研究会走路的小红猪了。

郁枝决定先对奥比进行初步的“望闻问切”。

她拉起奥比的手，他带到桌边坐下。

然后抬起手，依次『摸』了『摸』他的额头、耳朵、脸颊、以及湿润的鼻头。

温度不是很高，虽然比她的温要高一……但应该不是发烧。

探完他的温，郁枝刚要收回手，奥比顿时『露』出失落又难过的表情，好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郁枝只好继续抚『摸』他的绒『毛』。

他下意识地靠近郁枝，看上去比平时还要依赖她。

“你种现象持续多久了？”

奥比嗓音低哑：“从昨上午开始……”

郁枝又问：“具是什么感觉？能形容一下吗？”

奥比有些难以启齿：“母亲……我形容不了……”

郁枝：“为什么？”

奥比垂下眼睛，耳朵微微颤抖：“我、我觉得自己……很肮脏……不可以让母亲看到样的我……”

郁枝陷入了沉思。

有发烧，毫无预兆，而且还会觉得自己脏，产生强烈的羞耻感。

奥比是一只绅士而理『性』的雄『性』，能让他感到难以启齿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种事情了吧？

可怜的小兔子。

郁枝看着备受煎熬的奥比，情突然有复杂。

总而言之，大概，又是她的锅。

如果她当初有随手加上那条多余的设定，奥比现在应该就不用受样的事情了吧？

可怜的奥比，比起生理上的煎熬，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多的是理上的痛苦和耻辱。

郁枝决定开导他。

她轻轻抚『摸』奥比的绒『毛』，声音低柔而平缓。

“你有做错什么。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是任何生物都会历的阶段……”

奥比微微抬眸，浓郁潋滟的红瞳中映出她的脸。

“母亲……也会有样的生理现象吗？”

郁枝：“呃。”

让她怎么回答？

“应该……也会有吧？”她不太确定，随即转移话题，“总而言之，是完全正常的，你不用感到羞耻，更不能因为种小事就觉得自己脏……”

奥比定定地凝视她：“母亲觉得……我不脏吗？”

“那当然，我设计的孩子，有一是脏的。”郁枝的语气有种不自觉的傲慢，“我在你们身上倾注了那么多血，谁敢说你们脏……我就宰了他。”

她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冷酷，但又很快化为如水的温柔。

“所以说，你不用多想，平常对待就好。”

奥比怔怔地看着她，跳砰砰作响。

“母亲……”

郁枝：“嗯？怎么了？”

奥比不自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我好像越越难受了……”

郁枝：“……”

可难办了啊。

她的右手和奥比的胸膛只隔了一层衣服布料，正如奥比所说，她能感受到他的跳非常剧烈，和她猝死前的频率有的一拼。

如果放着不管，不知道奥比能不能熬得住？

如果熬不住的话，他会不会出去找母兔子？不不不，他是人身，找母兔子估计不行，多半会找……

一想到奥比很有可能会跑出去攻击外面的女『性』路人，郁枝的表情顿时严肃起。

“奥比，要不我还是带你去绝育吧？”

“……绝育？”

奥比眨了眨雪白的长睫，眼神无辜而『迷』茫，显然不理解词的含义。

“绝育，就是……”郁枝试图解释，但目光一落到奥比的身上，又卡壳了。

奥比疑『惑』地歪头：“母亲……？”

郁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给奥比绝育，大概那么简单。

虽然他是一只兔子，但毕竟长着人类的身，种情况，如果要做绝育手术，应该去宠物医院还是人类医院呢？

而且奥比是异常，还是记录在案的异常，为了绝育种小事带他出门，风险实在太大了。

难道让她做母亲的自己？

郁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虽然她踩爆过别人的蛋，但让她对奥比做种事，多少还是有些不忍。而且她又不是医生，从有学过种知识，要是不小下错了手……

还是算了吧。

郁枝很快放弃了想法。

她给奥比的设定是“短暂而频繁的发情期”。虽然频繁且不定期，但每次持续的时间很短，只有。

后，他就会恢复正常，变回绅士温顺的乖兔子。

郁枝算了算时间。

奥比是从昨开始发情的，也就是说，只要熬过，发情期就会顺利结束。

一而，应该很好度过。

郁枝看着努力忍耐的奥比，轻声问道：“奥比，你要不要试着转移注意力？”

奥比眨了眨眼睛：“转移注意力？”

他现在的大脑……似乎有些迟钝，不像平时那样聪，只会呆呆地重复郁枝的话。

“就是……洗澡，看看电视，或者吃蔬菜之类的。”郁枝说，“小红说你两连蔬菜沙拉都有吃，肚子应该很饿吧，现在要吃吗？”

奥比呆呆地注视她。

母亲现在很温柔，不但会一直抚『摸』他，还会关他饿不饿……

现在的母亲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温柔。

但他却只想让母亲陪着他。

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

“母亲……”他慢慢开口，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请您陪着我……”

“只是样？”郁枝有些惊讶，“只是陪着你就可以了？”

“嗯……”奥比艰难地微微颔首，耳朵轻轻颤动，有些难以启齿，“还有，想要您一直『摸』我的头……”

就么简单？

郁枝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可以啊。”

奥比微微一顿，红石榴般的瞳孔浮起诧异，显然有料到她居然会答应在他看堪称无礼的请求。

“不过我得先吃饭，然后再洗澡，你要是有别的事就先去沙发上躺着吧，或者和我一起吃饭？”

郁枝认真地提议。

奥比有反应过：“我、我吃不下……”

“那就去躺着吧。”

郁枝起身，正要向卧室走去，奥比突然拉住她的手。

“母亲……”他抬头看着她，似乎很依赖她。

郁枝笑了笑：“我去洗澡，顺便外卖。”

奥比只得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小红歪着脑袋和波奇坐在一起，看着奥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偷偷说他的坏话。

【臭兔子，又趁机霸占母亲。】

【哼！】

*

半小时后。

浴室水汽缭绕，郁枝一人站在花洒下，一边洗澡一边叹气。

想到刚回就遇到么麻烦的事情，就是作为母亲的苦恼吗？

然而麻烦归麻烦，她也从未想过奥比丢出去自生自灭。

如果当初有奥比留下，那奥比现在是死是活她都不会管。但既然选择他留了下，那她就必然会对他的生命负责。

更何况，发情期玩意儿，就是她设定的……

郁枝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洗完澡，她从浴室走出，探头一看，发现奥比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坐姿很端正，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如果忽略他微微急促的呼吸，看上去和平时基有区别。

突然，他在空中嗅了嗅，随即抬起眼睫，望向郁枝。

“……母亲！”

唉。

郁枝在底默默叹息，走了过去。

“我不是让你躺下吗？”

“母亲有，我……”奥比难受地解释。

“好好好，我知道了。”郁枝拍拍他的手背，尽量用温柔无害的语调打断他，“现在躺下，好吗？”

奥比抿了抿瓣嘴，慢慢侧身躺下。

他长长的耳朵垂在郁枝的腿上，郁枝帮他把耳朵理好，他顿时身一颤，整人又微微蜷缩一。

郁枝看了他一眼，有出声，只是轻轻抚上他细软的绒『毛』，说：

“睡吧，我会一直陪你的。”

奥比声音低哑：“母亲……不睡吗？”

“我白睡过了，”郁枝面不改『色』地撒谎，拿起手机，语气淡淡，“你不用管我。”

奥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话。

但他不能忤逆母亲，而且现在的他，也有余力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他微微抬眸，偷看郁枝的侧脸。

她的长发漆黑而凉滑，静静垂在他的耳侧。

她的睫『毛』很长，眉眼柔和，样微微垂眸的时候，有种冷淡又悲悯的感觉。

高高在上，却又温柔宽和。

她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自拔的吸引力。

尤其是在此刻。

奥比感受着从她指尖传的触感，闭上眼睛，默默压抑自己内的躁动。

煎熬又幸福。

*

大概凌晨的时候，郁枝听到了清浅平缓的呼吸。

她安静垂眸，看到奥比睡着了。

但她仍然有停止抚『摸』的动作。

她怕自己一停，奥比又会醒，毕竟现在的奥比看起很敏感。

说实话，她早就困得不行了。

一，她几乎有休息过。早上五就起床赶回程的列车，回后又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情，虽然精神还好，但身早在催促她快睡觉。

还好，她上辈子早就习惯了熬夜。

况且，几小时她也有白白浪费——起码又找到了几符合条件的房子。

她约了去看房。

她希望可以尽快搬出，住进合适的大房子。

毕竟，她的生活充满变数。

看着奥比恬静的睡脸，郁枝轻轻叹息，正要站起身，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一闪而过。

她动作一顿，慢慢起身走到窗前，向下看。

漆黑的夜『色』，烟花似的大字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杀人犯”

郁枝眸光微沉，抬眸向上望去——

只见昏暗的路灯上，正蹲着一一身漆黑的男人。男人戴着防毒面具，看不见脸，对上她的视线，对她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波奇。”郁枝声音极轻地唤了一声。

波奇立即从小窝爬起，轻手轻脚地到她脚边。

“跟我去下面转转吧。”

郁枝弯腰『摸』『摸』波奇的小脑袋，波奇开地贴着她蹭了蹭，然后便和她一起下楼了。

郁枝带着波奇到公寓楼下。

那绚烂的大字消失了，头顶传一声口哨，郁枝抬起头，看到那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从路灯上跳了下。

他的动作很轻盈，落地几乎有声音。

“你就是郁枝？”

男人开口，声音掩盖在面具后面，显得有些沉闷。

郁枝：“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凑巧知道你的一些秘密罢了。”

“我的秘密？”郁枝面不改『色』，“你是指我白嫖水果店老板件事吗？”

“哇，看不出你还做种事啊。”面具男的语气很轻佻，“不过我说的可不是种小事哦，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否则你是不会下的。”

“你是指我杀过人吗？”郁枝无所谓地笑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我的工作『性』质，但我奉劝你，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

“怎么？你是杀手？”

面具男在她面前站定，单手叉腰，夸张地歪头，一副狂气满满的样子。

郁枝有否认，也有肯定，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

“你呢？你是杀手吗？”

“我不是杀手，我是负责收尾的人，不过偶尔也兼职杀手的工作。”面具男咧嘴一笑，微微凑近郁枝，“你可以叫我乌鸦。”

“好的，乌鸦先生。”

郁枝从善如流，在她腿边的波奇倒是龇起了牙，发出稚嫩的低吼。

“你把我引下，应该不止是为了和我闲聊吧？”

“当然。”乌鸦打了清脆的响指，身后的路灯瞬间熄灭，“其实我找你，是希望你能跟我走一趟。”

郁枝挑眉：“走一趟？去哪？”

乌鸦挺直一直弯着的脊背，高挑颀长的身躯顿时在郁枝头顶投下漆黑的阴影。

“去一真正适合你的地方。”

郁枝：“哪？堂？”

乌鸦笑了一声：“如果你乖乖听话，我的主人自然会给你堂般的待遇。”

郁枝冷眼看他，似笑非笑：“看你的主人是上帝呀。”

乌鸦歪了歪头：“那么，你愿意投入上帝的怀抱吗？”

郁枝慢慢后退一步，眼眸冰冷如夜。

“不好意思，我不愿意。”

话音刚落，波奇便低吼着向乌鸦猛地扑了过去。

乌鸦见状，立即后退。

他接连两后跳，以一种轻盈到匪夷所思的方式腾空落到了路灯上。

“你的小狗还真凶啊。”他蹲在路灯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垂下，浑身上下透着轻松，“好吧，谈判失败，只能使用强硬手段了。”

说着，他突然一甩手，一道银『色』的冷光划破黑暗，直直袭向郁枝。

郁枝眼疾手快，侧身躲过了那东西。

身后响起“铛”的一声脆响，郁枝扭头向后瞥了一眼——

是一把锋利的军刀。

就是堂般的待遇么？

“哦？居然躲过了。”乌鸦又吹了声口哨，“刚好，那把刀就送你吧，否则显得我太欺负你。”

郁枝捡起军刀：“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刀是在欺负我？”

“啊？”乌鸦上半身倾斜摇晃，一副随时都会从路灯上摔下的样子，“那当然是因为你有武器啊。”

郁枝慢慢站直身。

“谁说我有武器？”

说着，她突然手中军刀对准路灯投掷出去。乌鸦发出一声嗤笑，轻松地下跳躲避——

下一秒，波奇倏然变成庞然猛兽。

它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向上一跃，一口咬住了乌鸦的胳膊。

乌鸦顿时愣住了，他双腿微屈，脚抵住灯柱，诡异地停在半空。

“你小狗，还真凶啊……”

他神『色』怔怔，接着，波奇用力一嚼——

他的胳膊发出“嘎嘣”的声响，与此时，一把细长的尖刀贯穿了波奇的喉咙。

鲜血顺着尖刀流下，一滴滴落到地上，郁枝瞳孔微缩，立即跑过去。

“波奇！”

波奇重重地跌落下，仰躺在地上，发出细细的呜咽。郁枝跑到它身边，目光刚一落到它的嘴便顿住了。

它的嘴并有乌鸦的胳膊，而是『插』着一把细长的尖刀。

“靠，疼死我了。”

乌鸦的左胳膊断了，鲜血从断肢处流淌不止。

“今我要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

他连着几不可思议的后跳，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郁枝现在有思去追他。

她蹲下，俯身抱着波奇，轻轻抚『摸』波奇的脑袋。

波奇疼得爪子直抽抽，偏偏支尖刀贯穿了它的喉咙，它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可怜地低低呜咽。

支尖刀有刀柄，仿佛断了一截。

郁枝一只手抚『摸』波奇，一只手握住刀刃，用力一拔，尖刀从波奇的喉咙拔了出。

刀刃划破了她的手。

她举起手，手对准波奇的嘴巴，鲜血随之滴进波奇的喉咙。

“呜……”

波奇的身形逐渐变小，它翻过身，摇着小尾巴，哼哼唧唧地贴近郁枝。

郁枝划伤的那只手凑到它嘴边，让它她手的血全部『舔』净。

然后她看着乌鸦消失的方向，沉默许久，轻声开口：

“走吧。”

*

郁枝回到家的时候，奥比还在睡，小红也醒，屋静悄悄的。

小红是孩子，夜睡得熟。奥比大概是因为从发情期开始就睡过觉，所以今才会睡得格外沉，连郁枝离开了都有发现。

郁枝洗了下手，『摸』黑找到一卷绷带，受伤的那只手缠起，然后继续回到客厅，在奥比的身旁坐了下。

波奇亦步亦趋地到她腿边，一劲地用鼻子拱她，郁枝无奈，只好它抱起，放到腿上。

她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鲜血从绷带下一洇出，如绽放的血花。

“母亲？”

身边突然响起一道微哑的声音，郁枝侧眸，正对上一双浓郁而剔透的红瞳。

是奥比。

他的绒『毛』在黑暗中闪烁着雪一样的光泽，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认真嗅闻着什么。

“你醒啦。”郁枝用另一只受伤的手『摸』『摸』他的耳朵，轻声说，“要再睡会儿吗？现在才凌晨。”

奥比依然直直盯着她，眼瞳幽红如血。

“母亲，您受伤了？”

郁枝摇摇头：“不是我，是波奇。”

波奇轻轻叫了一声，低头蹭了蹭她的手指。

“母亲，请您不要骗我。”

奥比微微凑近她，语气认真而凝重。

“我记得您的血的味道。”

郁枝微微思索，才想起。

奥比曾『舔』过她的血，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不愧是兔子，嗅觉就是灵敏。

郁枝轻轻叹气：“一小伤而。”

奥比：“我可以看看吗？”

郁枝波奇放到地上。

“必要。”

“母亲。”

奥比一反平时的温顺，突然抬起手，有些强硬地握住郁枝的手腕。

郁枝动作微顿，目光落到他脸上。

“请让我看看您的伤。”

奥比定定地凝视她，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