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合一掉了一层马甲。

尹清泽的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沾着泥水的稻草, 完全无法思考了。

他保持着最一点理智，试图把大厨的工作从柏修晏手中接过来，被全人阻止。

季晨夕：“别打扰修晏做饭, 修晏会生气。”

刑程彦：“你看着好，习惯好。”

季黎：“一边去，别碍！”

柏修晏：“滚。”

尹清泽试图劝说, 没人理他。他没想到, 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候受到冷待。

他来拜访季晨夕的候，已经做好了受到冷待的心理准备。但是他的没料到，第一次被所有人联手“抨击”，居然是在这种上。

尹清泽没办法，只好乖乖去切菜。

他切一会儿菜，瞟一眼挥动着锅铲的柏修晏。每当柏修晏动一下锅铲, 或是锅里爆出水油声，尹清泽的心脏会颤抖一下。

他抖啊抖，差点把手切着。

柏修晏踩在有护栏的椅子上, 戴着围裙和手套，做好了完美的防护。但这一切在尹清泽看来, 仍旧心惊胆战。

柏修晏大展身手，将一桌子菜做好, 尹清泽的背部都汗湿了。

“厨房有这么热吗？”季黎拿着空调遥控板按按按，把和厨房连的饭厅空调温度调到了十六度。

“你调到十六度, 制冷效果和二十度差不多。”柏修晏一身汗。

他去卫生间冲了一下澡,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才来餐厅吃饭。

刑程彦问尹清泽：“你要不要去冲个澡？在这里有换洗衣服，可以借给你。”

尹清泽摇头。

他的汗不是热出来的。而且他有不好的预感，等会儿还会出更多的汗。

冲澡一两分钟的。柏修晏回到饭桌, 午饭间开始。

东煌人有什么总爱在吃饭的候说，尹清泽等着其他人开口，食不知味。

季晨夕和刑程彦同样有心，这顿饭吃得漫不经心。

只有小胖橘季黎胃口一如既往的好，大口扒菜大口吃肉。

“你不是有话要和尹清泽说吗？怎么光顾着吃？”柏修晏发现所有人都在等季黎开口，季黎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不得不出声提醒。

“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季黎叠好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但一个饱嗝毁掉了所有，“嗝。你们快吃啊，别浪费了柏修晏的手艺。”

“好。”季晨夕忙道，“你们快吃，吃饱了再说话。”

虽然食不知味，尹清泽和刑程彦还是耐着『性』子先吃东西。

待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的候，季黎终说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季黎好奇道，“常人看到和柏修晏现在的年龄，都会惊讶吧？”

尹清泽被泥稻草塞满的脑子终腾出了一点空间思考：“惊讶……什么？”

季黎指着自己：“，季黎。”

他又指着柏修晏：“他，柏修晏。”

季黎摊手：“这下你知道什么们不在现实中当面签合同了吧？”

尹清泽脑子里那根弦终“嘭”的一下断掉。

他悄悄的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挤出难看的笑容道：“启明星和九歌用你们的名字签的合同？”

季黎歪头疑『惑』。尹清泽究竟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尹清泽问道：“对了，启明星和九歌在哪里？今天他们没来？”

季晨夕侧过脸掩饰自己微抽的嘴角。

刑程彦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感同身受的气。

柏修晏面无表情道：“尹叔叔，你应该在游戏中到过启明星叫九歌的名，九歌的名是柏修晏。”

尹清泽藏起微微颤抖的手：“是、是吗？忘记了。”

季黎古怪道：“你是没懂，还是不肯信？”

柏修晏懒得绕圈子：“是九歌，他是启明星。”

尹清泽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表情一阵恍惚：“什、什么？”

幻、幻？！

季黎见尹清泽终『露』出被吓到的表情，高兴极了。

他拿出手机，“咔嚓”一张，拍照留念。

“是这样。天才宝宝没见过吗？你可是出过国的人，这点见识应该有吧？”季黎笑嘻嘻道，“惊喜不？”

尹清泽：“……”

尹清泽明白了：“是启明星和你们串通好了和开玩笑吧？启明星有不能出现？”

刑程彦叹了一口气：“知道会这样，他肯定不会信。”

季晨夕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和尹清泽新见面之，他没和尹清泽说过几句话。

季晨夕故意不和尹清泽说话。他发现自己还没有做好和尹清泽在现实中面对面交谈的心理准备。

明明在游戏中，他能坦然的和尹清泽聊天。但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逃避的心情。

“别逃避现实了，他们俩的确是传说中的天才宝宝。”刑程彦道，“你可以多看一点那种带球跑的总裁小说，是天才宝宝逆袭那种。他们俩的天才程度，和小说里差不多。”

刑程彦想了想，补充道：“怀疑他们从胚胎的候开始学习了。即使难信，但实是实。”

尹清泽：“……”

尹清泽以自己出现了幻觉幻。他的手指头『摸』到口袋里的『药』瓶，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下。

“你的是启明星？”尹清泽问道，“你的是九歌？

季黎摊手：“叫季黎，黎明的黎。启明星是黎明的象征。”

柏修晏道：“‘修晏’二字出自《楚辞·九歌》，全句‘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另外，的名字取自楚辞，季黎的名字和天空有关，所以们的帮会取名‘天问’。”

尹清泽：“……、形象。”

季黎没好气道：“从俩的言谈举止，你该信们是启明星和九歌了吧？你信之，接下来的才有的谈。”

尹清泽看向刑程彦。

刑程彦对尹清泽点点头。

尹清泽又看向季晨夕。

季晨夕移开视线：“小黎和修晏是启明星和九歌，是做的两个游戏的主设计师。”

尹清泽双手抱住脑袋，仿佛一只头疼的蠢狗表情包：“让静静。”

季黎道：“你慢慢静静。爸！要吃水果！”

“等等，去切。”季晨夕道，“修晏，你要吃什么水果？西瓜还是苹果？”

柏修晏道：“西瓜。”

季晨夕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尹清泽终勉强冷静下来。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季黎和柏修晏，季黎和柏修晏坦然回视。

“你们……”尹清泽吞咽了一口唾沫，灌了一口茶水，才勉强吐出一句话，“你们给的技术，是……是突发奇想？”

季黎冷哼道：“知道，只要知道们俩的年龄，们的工作会被人小瞧。如果你不知道的年龄，会对说这种话吗？”

尹清泽语塞。

柏修晏道：“们给你的设计图详细。想们并不需要解释什么。”

尹清泽捏紧茶杯，道：“是。所以、所以你们已经具备了关的知识？而且早之前在思考这件？”

柏修晏道：“如果你实在是无法接受，把们俩当外星人吧。”

季黎道：“自带系统行。反俩不是穿越。是爸的亲生儿子，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你敢怀疑，敢让爸揍你。爸！你打得赢尹清泽吗！”

季晨夕还没说话，刑程彦没好气道：“你亲爸那个力气，普通人要赤手空拳打赢他难。尹清泽从小被晨夕按着揍。”

季黎兴奋起来了：“什么！的吗！爸！你怎么没告诉过这件！搞快点搞快点，要你胖揍尹清泽的故！”

季晨夕干笑：“别刑大哥胡说。从不打架。”

尹清泽想辩解，他和季晨夕从小到大没吵过架，季晨夕翻墙他当凳子，季晨夕打架他递棍子，季晨夕怎么可能揍他。

但最终他没能说出来。

离别四年，连回忆过往都显得无法开口。

“说。”柏修晏把歪掉的楼回来。

季黎干咳了一声：“总之，俩年龄的缘故，在合作上有些麻烦。当然，把一切推到爸身上，给爸塑造一个天才人设成。只是爸心里不舒服，希望是俩的，从一开始是俩的。”

季黎问道：“你能明白吧？你不是了解爸吗？哦，私生活上不了解。爸这么乖巧单纯的人，你是怎么想到他能突然和女人结婚？要是，一开始怀疑他科技生子，但在看到他和女人亲亲在一起的候，立刻会一拍大腿，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柏修晏道：“没错。算照片是的，照片的内容可能是断章取义。你算有怀疑，在看到照片的候，应该立刻知道这一切绝对有问题。啊，这不是点，季黎！别把话题又跑偏了！”

“哦哦哦，对对对，这个不要。反都过去了，连爸都原谅你了。”季黎道，“们继续说。你已经检验了设计图的可行『性』，看看这个合同怎么签？”

尹清泽『露』出痛苦的神『色』。

刑程彦小声道：“连孩子都能看出来，你的脑子呢？”

季晨夕表情黯然。

“、不是怀疑季晨夕背叛了……”尹清泽声音沙哑道。

季晨夕自嘲道：“尹清泽只是以这一切都是爸干的。以他对的了解，是一个只会依靠爸爸的爸宝。如果爸坚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认一定会屈服。”

季晨夕说完之，勉强笑了笑，道：“宝宝，你别难过了。尹清泽对的了解没错，的确是一个软弱的爸宝。如果爸做这种，肯定会屈服。自己知道。”

刑程彦皱眉：“季晨夕！”

季晨夕摇摇头：“刑大哥，你了解不是吗？的确没有反抗爸的勇气。这样的，蹉跎四年的确是活该。”

“你的确活该。”季黎板着脸道，“爸，你有自知之明。尹清泽蠢，你软弱，你们俩凑一起，算他没出国，你俩悲剧的可能『性』大。”

“但是季叔叔，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有自知之明，且能坦然说出来，说明你已经成长了。”柏修晏瞪了季黎一眼，声音放轻道，“季叔叔你现在高考发挥得不错，在游戏设计方面天赋非常高，人处世已经做得不错。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

季黎道：“其实还是……唉……”

柏修晏在桌子下狠狠踹了季黎一脚。

季黎：“……其实还是厉害。老爸，别妄自菲薄，你现在是季晨夕加强进化型，威力加倍！”

刑程彦点头：“过去的过去了。尹清泽成长了，你成长了。你们俩要往前看。好了，不是说吗？清泽，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你的人只通过虚拟网络和他们联系？看到他们俩的年龄，一些嫉妒的人肯定会找各种理由惹麻烦。”

季晨夕抿了抿嘴，道：“实在不行，去签合同，但专利上的名字是宝宝们的，这个应该没问题。记得国外有人申请专利，专利受益人写孩子的名字。”

季黎道：“和柏修晏不想出名，这样行。你和上面熟，应该能帮们开绿灯。”

尹清泽在口袋里倒出一粒『药』片，接着喝茶的动作悄悄将『药』片咽下。

熟悉的困顿麻木感升起，他的心情新恢复了平静。

“可以。”尹清泽道，“你们俩可以不用出面，让晨夕和刑大哥出面办理，对外称你俩还在上学，不想太高调。”

季黎道：“专利的？”

尹清泽道：“会想办法帮你们办好。你们是天才宝宝的，可以透『露』给多少人？”

季黎和柏修晏已经商量好了：“可以直接和上面的人说。反设计图完全可以说是灵光一闪的，游戏设计一样。国外有年幼的玩具设计师，那么和柏修晏自然可以游戏出点子。”

柏修晏补充道：“记得前不久有报道，一个幼儿园的学生拿长的卡买游戏道具。智能软件『操』作的话，即使是幼儿园的孩子们能做到。上面见多识广，应该不会太惊讶。”

季黎点头：“没错。他们见多识广，肯定见怪不怪。”

尹清泽『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着“见多识广”四个字头疼。

“想一想说辞，然和你们商量。”尹清泽道，“记得你们说过，等半虚拟游戏设备能投入生产之，你们要建立半虚拟游戏平台？你们有足够多的游戏存货吗？”

季黎拍着胸脯道：“当然有！们的全息游戏编辑器在半虚拟游戏设备出现，立刻可以增加半虚拟游戏编辑功能，其他平台游戏可以通过们的游戏编辑器制作。这样多端口游戏制作容易了。们先把棋牌之类的游戏上架半虚拟游戏设备，然逐渐上架新游戏。新游戏们已经准备了十多个了！”

新游戏们已经准备了十多个了。

等新文件夹们已经建立好了十多个了。

季黎的表情半点都不心虚。

“信你们。”尹清泽努力把季黎和柏修晏当同年龄的人看待。他眼睛里看着三头身的季黎和柏修晏，脑袋里不断回想季黎和柏修晏在游戏中的模样。

“创业是豪赌，你出生产线，们出技术，信们。”季黎把胸膛拍着啪嗒啪嗒响，“只要赌赢，们能开辟半虚拟游戏市场，对国外的游戏行业弯道超车！”

柏修晏一起画大饼：“半虚拟游戏和全息游戏几乎可以无缝衔接，数据共通容易。当半虚拟游戏代替手机等移动端成玩们的新宠，在全息游戏上，他们一定会率先选择有半虚拟游戏端口的全息游戏。”

柏修晏在心里道，他上辈子是这样被季黎赶下第一的宝座。

即使亡羊补牢，他只能和季黎平分王座，不能再独占鳌头。

血的教训！

在来这里之前，尹清泽早下定决心赌这一把。

但看到季黎和柏修晏的年龄，他的不想赌了。

谁和幼儿园朋友一起赌？

看着季黎和柏修晏那故作成熟的幼儿脸，尹清泽实在是不敢开口。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钱，他可以随便给季黎与柏修晏用。

但创业之，他身上承担着创业伙伴们的梦想，承担着企业中那些工人们的生活，承担着国对他的殷切期望，他不能『乱』来。

“……”尹清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拒绝。

一旦拒绝，他大概再不可能踏入这扇门了。

“抱歉……”尹清泽闭上眼，“可以再考虑一下吗？这不是一个人的。”

他不敢看季晨夕的表情。

季晨夕一定对他特别失望。

“没让你立刻做决定。”季黎并没有失望。尹清泽要是一口答应才有鬼了。

要是尹清泽的立刻答应，季黎还不敢和尹清泽合作。

一个大企业，不能是一言堂。

企业要承担应的社会责任，不是领导随意任『性』的地方。

“和柏修晏私下和你见面，只是让你帮们掩饰一下年龄。其他的合作，们会以实际的行动争取。”季黎道，“只要你能说动他们在虚拟网络上和们合作，不硬『逼』着们在现实中见面，俩有十足的把握争取到这次合作。”

季黎竖起一根手指：“详尽的设计图是第一步，紧接着，你同意柏修晏加入你们的设计团队，柏修晏会快带领研发团队把能工业化生产的半虚拟设备做出来。”

季黎又竖起第二根手指：“马上会做出一款叫好又叫座的全息游戏。这款全息游戏可以多端口数据共通。在半虚拟游戏设备一发行，玩立刻可以玩。多端口数据共通的游戏，是们给的第二件筹码。”

“第三件筹码，是最要的筹码，已经给你了。”季黎竖起第三根指头，“和柏修晏制作的全息游戏编辑器，和完备的东煌国游戏设计师评级制度。”

季黎手一翻，收起三根手指，握紧小拳头：“这三个筹码，足以让你们求们合作。”

柏修晏等季黎说完之，敲边鼓道：“唯一的问题是和季黎的年龄。只要他们不知道和季黎的年龄，不会怀疑们。不过话又说回来，和季黎年龄这么小，你们才更应该和俩合作。”

柏修晏扬起自信的笑容：“俩现在这么厉害，长大之会更厉害。”

尹清泽睁开眼睛。

他被说服了。

闭上眼，在他脑海中与他谈判的仿佛不是两个宝宝，而是比他更成熟更狡诈的商业巨擘。

他的一切心理，仿佛都被这两人攥在手心。

这场谈判，他在看到季黎和柏修晏的年龄的候，步调已经被打『乱』。

之，他只能顺着季黎和柏修晏的牵引，一步一步达到别人已经规划好的目的地。

尹清泽想要挣扎一下，怎么找不到对方的错漏。

甚至连这不合常理的年龄，都成了季黎和柏修晏的底牌——如他俩所说，他俩现在智多近妖，未来绝对成更加非凡。

“现在在网上办公的人那么多，大部分人都习惯电子合同和网上商谈。你只要退一步，你的人肯定不会坚持非要在现实中和季黎、柏修晏见面。”刑程彦适的补上一记助攻，“唯一的麻烦只是两人的证件。”

季黎道：“你编个借口，说启明星和九歌的身份无法在东煌国直接和人合作，所以借用了两个孩子的身份。这些资产，都是他们俩给启明星和九歌的礼。要编借口多容易，对吧？”

尹清泽想了想，道：“可以编。假设你们和启明星、九歌是不同的人，利益受损的只有启明星和九歌，其他人的确不用在意这件。”

季黎道：“那这么定了？”

尹清泽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先、先让九歌指导研发组……你现实中不能出现，怎么指导？”

柏修晏一拍脑子，道：“对啊。看来你还是得告诉一些信得过的人们俩的实身份。坚若磐石他们不错。”

季黎道：“投坚若磐石一票。”

他上辈子的干爹，值得信任。

尹清泽：“……想想。”

他觉得，自己会头疼死。

的要和季黎与柏修晏合作？

尹清泽头脚轻的离开了季晨夕，说要考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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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季黎睡觉的候，突然睁开眼，拉了一下柏修晏的被子：“等等，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柏修晏困得要死，翻过身道：“既然都忘记了，肯定不是什么要的，快睡！”

“哦，好。”季黎戴上眼罩，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