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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他的名字

伏正清走了,重绵回头扯了下容『吟』的衣角:“蛇焱蛊是什么……”

话说到一半,剩下几个词几乎是从嘴里缓慢溢出,声音变得像蜜一样甜。

她止住话,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热锅里,又热又躁。

有一道视线穿过昏黄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

容『吟』在看她。

她知道,该表现得正常点。

可是红霞般的『色』彩不由自主,自两颊蔓延到了耳廓。她『摸』了『摸』脸,热烫如火,都能煎鸡蛋了。

重绵不敢抬头。

他的衣袍仍旧披在她身上,也跟着染上不正常的温度,『药』香与热度交织在一起,她的额上渗出晶莹汗水,一路淌落至圆鼓鼓的脸颊,最后滴落到他洁白的衣袍上。

晕染开的水『色』,是她难以抑制的渴望。

理智与蛊毒争相搏斗,重绵脑子出现两个小人,一个说扑上去摁倒他,一个说救命,不希望在他眼里,关于她的印象变差。

她忍啊忍,用尽了洪荒之力。

空气中属于他淡淡的『药』香味,此刻偏偏发酵得更厉害,她的眼神逐渐『迷』『乱』,理智小人落了下风。

容『吟』偏偏在这时说话:“姑娘,你还好吗?”

简单的一句话,此刻在她看来,如同引诱人。

坚持良久的自制力左右摇摆某个临界点,等他的话一出,不到一分钟,彻底沦陷。

重绵伸出魔爪,思绪『乱』如麻。

他的声音真好听。

简直是春/『药』plus。

指尖刚要碰触到隔了一层薄薄单衣的肌肤,他忽而避开,微微低垂眼眸。

烛火在他眼里摇曳,那么勾人心弦。

空气中暗香浮动,她微微眯起眼。

他眉头轻拧,声音依然清澈干净,蛇焱蛊看似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对不住,姑娘。”

什么?

她的思绪滚烫,没恍过神来。

趁她不注意,他伸出冷白的指尖,点了点她后颈的某个『穴』道。

重绵的身体软绵绵,往后倒,眼看就要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他无奈弯腰接住。

『毛』茸茸的脑袋撞到他锁骨的位置,容『吟』顿了顿,拉开了点距离。

重绵绯红的脸颊,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视线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立即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给她喂下一颗『药』丸。

然后,也给自己喂了一颗。

一系列动作下来,他的面容极其冷静,可微颤的手指暴『露』那丝隐秘的感触。

重绵毫无所觉,睡得安详。

他清冷的眸子定了定,将她放置石床上,对昏睡的小姑娘轻声道:“再等等,他们快来了。”

-

容『吟』的彩蝶飞回凌虚剑宗后不久,几名弟子闯进祝牧歌的屋子,神『色』惊喜:“大师姐,容师兄的觅影蝶飞回来了,快些快些,我们赶快出发。”

祝牧歌原本死寂的眼神,迅速染上喜悦的光芒,她刚说还要等他回来,此刻迫不及待下床:“我也去。”

苍玲然摆出威严:“去什么去,身体未好,到时候我们没有精力照顾你。”

祝牧歌还欲辩解,她不是身体不好,而是陷入梦魇。

话几乎脱口而出,又生生咽下。

苍玲然假装没看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朝符煦使了个眼『色』:“你留下来照顾她。”

符煦神『色』不显,应声说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寻到容『吟』,苍玲然和弟子们即刻出发,御剑飞行了半刻钟,山峦奇骏的炽阳谷进入到众人的视线。

午后日光正烈,数十道凛冽寒光闪过峰顶,如流光般降落到山脚。

纷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盲童侧耳:“那些修士来了,大概三十人,我们得离开。”

“我去杀了他们。”伏正清目光阴冷,“一个都别想跑。”

盲童冷淡:“我给你的妄生莲只有一瓣,你才合体期,打不过三十个修为高深的人。”

伏正清咽不下这口恶气,握剑的手收紧,周身溢出浓重的杀意。

感受到他蠢蠢欲动的心思,盲童冷声:“别浪费我的妄生莲,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伏正清身体僵滞,默不作声将剑收回剑鞘。

盲童跟随他的脚步。

石门缓缓收拢,细碎重叠的脚步声快速靠近,转角处几道人影已经投『射』到了石壁之上。

灯笼闪了闪,伏正清和盲童的面容渐渐被门阻挡。

等到弟子们走到门前,石门已然彻底关上,与周边墙壁难以区分。

弟子们站在石门前,未曾发现有人,烦躁地挠头。

“这破地方怎么弯弯绕绕的,我都要『迷』路了。”

一批弟子『迷』了路,还有一批找到了关押百姓们的牢房。

苍玲然领头,弟子们有序解救不知所措的百姓们,她环顾四周,神情戒备。

附近阴暗,隔壁一座牢房发出淡淡灯光。

她直觉容『吟』可能就在这里。握紧了剑柄,苍玲然悄声上前,缓慢走近后,听到奇怪的声音响起。

窸窸窣窣,似衣料摩擦的声响。

接着,是对话声。

“我刚才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少女音传来。

“中了毒,我暂时帮你缓解了。”接着,是容『吟』的嗓音。

少女音小心翼翼:“我有没有做奇怪的事,说奇怪的话?”

容『吟』笑了下:“尚未来得及。”

那个少女音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不停地道歉,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低声道:“没事。”

似乎觉得不够,又可能是那小姑娘的表情,让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软:“跟你没关系,都是蛇焱蛊的错,明白吗?”

她小声地嗯了一下。

苍玲然听到这些包含巨大信息量的话,眼神古怪,脑海飞快闪现祝牧歌期待的脸。

她晃了晃脑袋,走上前去。

铁栏内,站着一男一女。

白衣男子是她熟悉的师弟,他身边站了个小姑娘。

朦胧的烛火下,小姑娘披着他的衣袍,氛围略显暧昧。

苍玲然暗暗打量,小姑娘头发微『乱』,灰扑扑的一张小脸,虽看不清样貌,但那双明眸望过来时,叫人忍不住屏息猜测隐藏在灰土下的清丽。

小姑娘看到苍玲然,微微一愣。

苍玲然转头看容『吟』:“容师弟,这位是?”

容『吟』解释:“重绵,被绑架的人之一。”

苍玲然:“你们为何关在另一间地牢?”

容『吟』:“是伏正清,他与泉邵街的百姓结了恩怨,折磨死一对百姓,我们是下一个。”

苍玲然眉头紧蹙,又舒展开:“幸好及时赶来。”

容『吟』没吭声。

事情解决了一大半,苍玲然轻松地开起了玩笑:“容师弟一下山就用这幅伪装,用了三百年也不嫌腻味。”

容『吟』:“伪装更方便。”

苍玲然:“也是,按容师弟原来的容貌现身,怕要引起聚众围观。”

一旁的重绵显得比以往更沉默。

容『吟』望过去,细心找到两人相关的话题,以防冷落了她:“重姑娘,蛇焱蛊虽缓解,但未彻底根除……”

重绵神情异样,慢半拍地问:“伪装?”

容『吟』顿住,嗯了一声:“我易了容。”

重绵又问:“你姓容?”

话音刚落,她闭上嘴,突然开始害怕他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一直以来,她隐约有感觉,迟迟不肯问名字,也是出于鸵鸟般的逃避心态。

但一件又一件符合男二的细节透『露』,事情总得有个结果。

怀揣着爱恋的少女,格外煎熬地等待他的定音。

时间过了几秒,却好似流逝了几年的时光。

白衣男子想了想,才意识到不曾说过名字,就连和伏正清的对话,也没透『露』出容修齐是他的弟弟。

于是开口道:“是,我姓容。”

他温温柔柔,说出那个名字:“容『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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