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喝醉

到了过生那天。

其他人还没来, 绵向同门借了一张大圆桌，放到竹屋门前的空，又跑了和市集一趟, 置办氛组合, 蜡烛水果零食糕点等物。

等接近夜晚, 她轻轻松松拎着大大小小的食盒, 从食舍买了二十样菜式。

她，容『吟』, 于妙音, 宴永宁, 段闻辰, 一共五个人，差不多足够吃了。

最先到的是于妙音。

她是五个人当中最清闲的一个，绵还要置办东西, 容『吟』与他的弟子正在『药』屋忙碌，只有整所事事的于妙音, 在市集玩了一整, 若不是绵提醒, 差点忘了时间。

等天快黑了，另外三个人才出现。

容『吟』比自然坐到了绵的边, 给她送了一件首饰样的法宝——洗髓挂珠。

于妙音剑修，穷得响叮当, 送不起贵的东西，只送了自己亲手摘的灵果, 而两位弟子也才刚入门不久，积蓄不多，送的也是灵果。

三人默默注视这件夜『色』下熠熠发光的法宝, 只觉得自己浑下散发着属于穷苦修士的息。

于妙音向来有话说话，随口感叹了句：“容『吟』你对绵也太好了，洗髓挂珠，六角铃，这两样法宝戴在，对资质再差的弟子用都极大，更何况绵这样勤恳又有天赋的姑娘，修灵力必然突飞猛进。”

容『吟』笑了笑，给绵戴在脖子。

所有人神情都带着笑，除了段闻辰，看到师尊送出去的礼物，他垂下了眸子，显得不那么平静。

自从容『吟』当着弟子，介意绵问生没有先问他，段闻辰中有了盘算。

师尊对绵的思不一般，过这么多的观察，他愈发确定中的想法。但并不馁，因绵与师尊的相处方式，亲近又有分寸。

师尊对绵有男女之情，但绵不一样。

段闻辰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这场夜宴持续到月中天，众人喝酒酣畅淋漓，绵也高兴喝了两杯酒。

除了容『吟』，他现在滴酒不沾，杯子里盛的是茶水。

他抿了一口茶水，微微侧头，见到绵喝了三杯酒，眉头逐渐拧起。

趁绵夹菜时，他不动声『色』伸手，将她的酒杯挪到了一边。

“再喝天起床头会疼。”

绵张了张嘴，嘟哝：“这才喝了两杯，哪那么容易醉呀。”

她脸晕了点红，微微眯着眼，清冷月光下，眼神显得朦胧『迷』离。

旁边的人还在闹，

容『吟』奈笑了笑，靠近一点，轻声说：“乖一点。”

绵瞪了他一眼：“哪里不乖了。”

容『吟』耐：“不准喝了。”

“你怎么老是像师父管弟子一样的语，……”绵低着头嘟哝，后半句超级大声，“是你的师妹了，不是你的弟子！”

容『吟』嗯了一声，然而，酒杯还是不肯递给她。

她决定自给自足，手伸向酒杯，就在快要触到被子边缘的时候，容『吟』越过她的手，轻轻松松又将酒杯挪远了几分。

恰好是她伸直胳膊，碰不到的距离。

姜糖的手停在半空，不动了。

容『吟』垂眸，她的手臂横在面前，格外执拗不肯放下，神态带了点醉态……以及不高兴，唇角下撇，眉头紧皱，好像还带了点沮丧的情绪。

今晚的聚餐，绵与大家欢声笑语，表面挺愉快，其实内藏了些小小伤感，所以一直不停灌酒。

接近现代的生形式，愈发让她清晰发现，自己离原本的世界已非常遥远了。

她醉了，又好像没醉，因大脑清醒告诉自己，她已十八岁。

原来穿越异世已大半年了。

可能是夜『色』清冷，容易让人生出愁绪，又可能是容『吟』的管束加了底的负面情绪，绵低着脑袋，借着酒意，肆忌惮发泄自己的情绪般，喉咙里突然挤出两声哽咽。

听到细微的小猫似的声音，容『吟』的体逐渐僵硬，没想到简单的三个字会导致她哭出声。

他不知该怎么办，这次的眼泪和以前不一样。

不是别人欺负，也不是她疼他，而是他招惹的，他惹哭了她。

天空遥远的星光闪烁，夏季的风一阵阵吹拂，容『吟』望了望四周，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捻起袖口，快速擦去了她的眼泪。

随即低声轻哄：“不哭了，不该说的。”

绵任凭他擦干眼泪，发泄了一会儿，听见突如其来的温柔低哄，脑子还不清楚，甚至因醉意深，有些听不清他具体的话。

她安安静静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小声哄了一遍又一遍。

耳边有人不停说话，声线低沉又轻柔，她支起耳朵仔细听，总算听清楚了。

不该说的。

她懵着脸望着他：“你说么了？么不该说？”

容『吟』止住话。

她抹了抹泪，回忆刚才发生的情况，联系起两人的对话，终于意识到他么要哄自己了。

她因触景生情哭了，而他以是自己惹哭她的。

这个误会大了。

她可不是那理取闹的人，绵一下子眼泪没了。

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了一些，然后抬头，郑其实解释：“想家了，才哭的。”

容『吟』继续沉默。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还带了点哭完后的沙哑：“你别在意，哭一哭，情就好多了。”

“嗯。”他说了一个字。

绵小翼翼看着他：“你是不是生了？”

因莫名其妙的哭，导致他毫不相干的哄了半天，要是个没耐的人，恐怕快发火了。

绵担极了，紧张拽了拽他的袖子。

虽然容『吟』不是会发火的人，甚至从来没对她生过，但她还是担。

他好像在想某件事，略显得出神，袖口的扯动，让他后知后觉垂下了眸子。

两根纤细的手指捏着他单薄的衣服，往她的方向扯。

袖口下一双骨节分的手，不自觉动了动，他反手握住她的手。

绵以他是在制止自己，施加的力量不大，但他的反应却出奇的大。

绵更不安了，真的有这么生吗？

她很在意自己辩驳了一句：“用的力不大，拽不破。”

容『吟』看了她一眼，一时不懂她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思考了片刻，猜到她在说刚才他突然握住手的事，犹豫动了动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不是制止她，而是想握住她的手。

她问：“你是不是生了？”

所以整个人奇奇怪怪的。

容『吟』笑出声：“么时候生了？”

绵小声说：“你刚才半天不理。”

容『吟』否认：“没有的事。”

绵：“那你么等澄清哭泣的原因，就不说话了，是不是怪情绪变化多端。”

总算抓住了她的理想法，原来她在担这件事，他似乎松了一口，轻声：“因在想——”

绵竖起耳朵。

容『吟』：“下次不要再哭了。”

绵：“就这样？”

容『吟』想，还有，看到你的眼泪，里难受。

只是，下一句话，没法说出口。

-

于妙音和宴永宁醉得不像话，两个人刚认识，却像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聊得火热朝天，喝完酒后还跑到柳树下，边唱小曲边跳舞。

段闻辰依然面不改『色』喝酒，时不时被不远处的两人奇形怪状的舞姿给逗笑。

一张没么表情的脸，也带了点人情味。

容『吟』替绵挪走酒杯后不久，歌声忽然一停，紧接着宴永宁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啊——”

容『吟』皱着眉头，以发生了么不好的事，立即赶到两人边。

于妙音躺在宴永宁边，锢着他的胳膊，恶狠狠咬。

一改先前的和睦融洽，她的面目狰狞，牙齿锋利，好似要将他的肉给咬下来。

宴永宁脸『色』惨白，活活痛得快死去了，边挣扎着逃脱，边向容『吟』求救：“救，师父，这女人疯了。”

她死死不松口，两眼神，显醉得失去了理智，本能『性』反击。

容『吟』将宴永宁救下：“你做了么？”

宴永宁捂着受伤的手，低头看了一眼仍躺在面昏昏欲睡的于妙音，满脸委屈：“么也没做，就是不小扯掉了她的发髻。”

容『吟』往扫了一眼，终于注意到于妙音披散着头发。

“于师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头发，下次记得注意点。”

宴永宁满脸后怕：“这还有下次啊，都不敢接近她了！”

容『吟』对两人的纠葛没多大兴致，也不多话，给了他一瓶『药』粉后，转往圆桌的方向走。

-

容『吟』离后不久，绵又偷偷将他挪远的酒杯拿了回来。

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她往他的背影瞄了一眼，趁他不注意，偷偷喝掉一整杯，然后又倒，又喝。

十八岁之前，想喝个啤酒都很难，父母不允许她沾一丁点的酒，各威胁恐吓，说年纪小喝酒危害大，喝一点就会变成傻瓜。

绵怎么可能相信这一听就不靠谱的话。

因在家里没办法，所以一直很听话，没沾过酒。

今天她成年了！

喝个痛快！

一通豪情壮志的畅饮之后，后果也出现了。

她醉倒了。

啪嗒一声。

脑袋撞到桌子，应该是疼的，但她只是皱了下眉头，又继续睡。

红通通的脸正朝着段闻辰的方向。

段闻辰喝了很多酒，他千杯不倒，至今没有半点昏睡的感觉。

淡淡云月下，她的睫『毛』扑簌簌颤动着，细微的呼吸声传来。

段闻辰看了一眼，再也移不视线，酒杯停在唇边半晌，耳根火烧般发烫，耳尖变红。

看久了，忽然觉得自己也醉了。

绵原本坐在容『吟』右边，而容『吟』左边的位置是段闻辰。

等容『吟』离，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空『荡』『荡』的座位。

段闻辰放下酒杯，顿了半晌，鬼使神差坐到了容『吟』的座位。

竹林的萤火虫慢悠悠的，在她边盘绕，停到了她眼角下边。

刚哭完不久，绵的眼角还泛着点红『色』，萤火虫的光衬得那抹颜『色』更深，像是星星点点的花瓣缀在白『色』雪。

他想她摘去这朵花瓣，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指尖即将触到她眼角，忽然间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段闻辰下意识抬眸，正好和容『吟』四目相对。

常笑『吟』『吟』的师尊蹙着眉，抓住他的手。

段闻辰吃痛喊了一声。

容『吟』不所动，笑容全。

“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