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补刀
宴永宁看到师父脸『色』发白, 顿时慌了,“师父您哪里不舒服吗?”
修士体质虽好,但也不是百病不侵, 他以为容『吟』身体出了『毛』病。
上『药』屋的弟子少了许多, 也不是没有, 若师父病倒了, 凭借他现的本事,根本没办法应对。
宴永宁颇觉紧张。
却见容『吟』扯了扯嘴角:“无事, 你继续炼『药』。”
迎着日光的白衣男子, 皮半阖, 深黯的目光注视虚空之处, 没有任焦,也不知到底看什么,想什么。
他的神情与举止, 从宴永宁谈论重绵开始,悄无声息发生了变化。
宴永宁神经粗大, 根本没发觉他的异样。
只是困『惑』地了, 见师父神『色』无恙, 面『露』不解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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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绵寻了七日。
这七日,她错许多地方, 一路打听一路碰壁,终于确定凤凰的位置——
东洲临海的神山。
渡海收到宴永宁的通讯。
他问:“你想好了吗?还要下山吗?”
脚下海水一阵阵拍打海岸, 浪花撞得支离破碎,她眺望远处白雾缭绕的神山, “我已经下山了。”
“啊?还回来吗?”宴永宁似乎没意料到,微吃了一惊。
“时间快的话,大约三日后吧。”
赶回宗门大约两日, 至于剩下一日,她认为凤凰愿不愿意交易,很快就能知晓。
愿意的话最好,不愿意她也不能强买强卖。
断了通讯,她抽出霜叶剑,往神山飞去。
与多日追寻踪迹的困难相比,神山寻找凤凰,比想象中更加简单。
它身躯庞大,周身火焰照亮了整片天空,重绵循着灼热的光芒,来到一棵巨树旁。
巨树直冲云霄,树干上栖息着一个火红『色』的身影,被燃烧的火焰包裹着,周边的树枝竟未着火。
重绵稀奇地看了一,仰头观望,正组织语言表达诚挚的问候时,火焰褪去,『露』出凤凰的真容。
它的身后拖着的尾羽,全身红中带金,耀灼目,乎闪瞎她的睛。
她微微眯起,听到凤凰问:“来?”
声音接近男子与女子之间,辨不出男女。
重绵神『色』恭敬:“下凌虚剑宗重绵。”
出身份后,凤凰不语。
重绵耐心待。
凤凰知晓这些修士寻它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尾羽,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找我做什么?”
“下想换取凤凰尾羽。”她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紧张,担心凤凰不同意。
“想用什么换?”凤凰甩了甩尾巴,那里光秃秃的,它昂着小脑袋趾高昂,“我的尾羽可是稀世之宝。”
“明白。”重绵想了想,从手腕摘下六角铃,“神阶法宝六角铃,可以凝聚天地间的灵力,对修炼事半功倍。”
凤凰的珠一亮,即便是神兽,也需要修炼。
但它非常矜持地哼了一声:“我的尾羽只剩最后一根了,多的是修士要。”
运不好,只剩最后一根,价值翻倍。
重绵暗叹了一声,取出另一样物品:“加上洗髓挂珠,换不换?”
这两样神阶法宝,是容『吟』送她的礼物,她为了他交换凤凰尾羽,也算作抵偿两清了。
哪知凤凰贪得无厌,又哼了一声,“不够不够。”
还讨价还价上了。
深知某种『妇』孺皆知的规则,重绵摇头:“我没有其他法宝了。”
说罢叹息一声,装作遗憾地转身,这才刚了一步,身后的凤凰连声喊:“换换换。”
凤凰拔出自己的尾羽后,尾巴更加光秃秃,重绵见了噗嗤一声出声。
“你什么?”凤凰美滋滋地衔着法宝,含糊问。
“没有没有,我开心呢。”重绵夸奖,“你的尾巴可真漂亮。”
“那当然了。”
被她夸得心里嘚瑟,凤凰对她印象更好了,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你刚才说你是凌虚剑宗的?”
“对。”重绵头。
“你们宗门的还挺阔绰。”
“?”重绵不解,“为这么说?”
“同门的来了一个又一个,你不知吗?”凤凰将法宝藏进『毛』绒绒的羽『毛』里,“些天有个女修带来一个神阶法宝,可我觉得这法宝不大实用,拒绝了,那女修我求了三天,我才愿意与她交换。”
“……”
“谁让我是具有怜悯之心的神兽呢。”凤凰抖了抖『毛』,“与那些贪婪的妖兽可不一样。”
“……”两个神阶法宝还不贪呢。
重绵将凤凰尾羽塞进芥子袋,离开之,随口问了句:“那女修叫什么?”
凤凰想了想:“好像说姓祝吧,记不清了。”
抽剑的手一顿,重绵不可思议地回头,“姓祝?”
凤凰说:“没错。”
难是祝牧歌?
她一路往宗门飞,一路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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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牧歌从凤凰那里取得尾羽后,内心有不确定,拖了日也没送容『吟』。
年,她本想诬陷重绵,却不料,间接导致容『吟』情丝被斩断。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结局。
但她并不觉得多么愧疚或伤心。
这样也好,容『吟』至少不再喜欢重绵了,她心里快活极了,至于容『吟』受到的伤害,她里并不算多惨痛。
情丝而已,斩断后还有重生接合的机会。
上辈子,容『吟』从剑修变成医修后,祝牧歌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御清真他的手下了禁制,但不知惩罚他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那个时候,她与符煦处于冷战期间,为了能符煦,便用这根尾羽请容『吟』帮忙。
让他陪自己演场戏,故意使符煦吃瘪。
除此之外,祝牧歌抱着另一个目的,当时她对容『吟』没有半心思,只想与宗门内最厉害的医修打好关系。
用实用『性』不大的法宝换尾羽,换取一份情,稳赚不亏。
上辈子容『吟』思考了日,同意了她的请求,但这次与上辈子不一样,容『吟』明确喜欢上了另一个女。
即便情丝断了,但这说明了,事情存极大变动的可能『性』。
祝牧歌有担心。
辗转反侧了日,她挑了个天晴朗的好日子,下定决心重演一遍过去。
将尾羽递容『吟』时,他的神『色』没有半波动,就好像看到的是一件稀疏平常的物品。
祝牧歌以为他不知这是什么,提醒:“这是凤凰尾羽。”
容『吟』垂眸不语。
祝牧歌:“尾羽可以解除天底下最强大的禁制,如果你陪我符煦面演场戏,我愿意把此物送予你。”
“不需要。”他坐桌案,抬头看了一,淡淡回绝。
“……”
他皮掀动,略显得冷淡:“据我所知,祝师妹不是与符煦决裂了吗?”
“……”
因为事情的发展与世不一致,她的话语也出现了纰漏。
祝牧歌立即弥补:“近日他一直纠缠我,我想让他死了这个心。”
“请找别吧。”容『吟』低头翻阅医书,不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透『露』出拒绝的意味。
祝牧歌难以置信,尾羽能让他重握剑,他竟然拒绝了!
没了情丝,不代表连过去对剑的渴求也没了吧!
“为什么?”她执着地问。
“……”
容『吟』翻阅医术的手指一顿,半晌无话。
倘若以的重绵看到他与其他女产生纠葛,一定会不开心。
尽管不确定现的她是否还意自己,他仍然抱着一的可能『性』,不想让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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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牧歌出『药』屋后,没选择立即离开,站门口,表情倒没多少失落。
被拒绝的可能也曾预料过,只是她未想到他会如此坚决,半犹豫的想法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转身。
当蔓延不断的台阶映入底,一个灵秀悦目的身影同时出现,重绵低着头,缓慢地拾阶而上。
祝牧歌目光突然定住,趁她未发现,往后退,身子隐藏一颗大树下。
重绵正思考送凤凰尾羽时,该用什么理由,既能表现出她无所谓的态度,又能自圆其说毫无破绽。
进屋子里,她仍然没想出来。
见到消失多日的现身,站光束下,容『吟』站起身,动她靠近。
“你去哪里了?”
他的身量比她高,大半面身子被她的影子遮蔽,缕阳光悠悠落他脸颊脖颈处,显得他的轮廓格外温柔恬淡。
好似回到了那些美好快乐的日子,重绵微微愣了楞。
但过了一会儿,她撇开目光,径直绕开他,往屋子里去。
他的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但也只是瞬息的工夫,他回头时依然挂着一抹。
重绵已经放弃找借口了,送就送,想那么多干什么。
抱着这种满不乎的态度,她伸手,金『色』的凤凰尾羽横他的皮底下。
容『吟』唇角的容加深,声音轻柔了些:“送我的吗?”
“嗯。”她大方承认。
他以为这是对他的关心,一股暖流慢慢流淌进身体,他低喃:“我很高兴。”
断情丝后再一次感受到这般强烈的情绪,他握住尾羽,无意识地轻微摩挲。
重绵想了想:“你的手恢复后,最好暂时不要提剑了。”
“嗯。”容『吟』觉得胸口炽热,一种接近伤口恢复时的痒痛感渐渐生出,并有越来越扩散的趋势。
只是这种感觉还未坚持秒,重绵的声音再度传来,带了刻意的冷漠。
“其实也不算是我送的,我用六角铃和洗髓挂珠交换了这片尾羽。”
“……”炽热的感觉迅速褪去,容『吟』胸口一阵冰凉。
她又补了一刀:“算是我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