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久别重逢
拍片日程，早上十点，计划拍摄第一幕戏。
九点半，左远鸣和路朝林碰头，两人在外面找了个小店，一人点了个一两牛肉面，另一个点了个三两的牛肉面。
路朝林在计划写《我不是药神》时，就将程勇的男主，固定成左远鸣，程勇是个一事无成的中年人，相当邋遢，在身材上，也是中年发福没得跑。
左远鸣的身材，因为发福的过度，这段时间在自律和克制下，还是稍微瘦了些下来，如果不加限制，左远鸣像极了三次元的安西教练。
“老师，你怎么不吃面啊？”面端上来，左远鸣还盯着路朝林看，却什么话不讲。
“哦哦。”
左远鸣回过神来，端着面吃。
他是全剧组，目前除路朝林外，唯二拥有完整版剧本的人，另一个是副导演赵斜，剧本的牛逼程度，那简直是杠杠的，他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反正就是完美。
《无间道》和《我不是药神》是两种类型的电影。
自然是无法作比较。
左远鸣从这个剧本上，看得出路朝林的才华，回想起来，他这个学生，当初在入学考试的全系第一，当之无愧，他竟然曾经不了一次怀疑过。
真的应该道个歉。
如果说创作出无间道是偶然，那有我不是药神加持，路朝林的个人才华那就是实至名归，看不到上限，左远鸣回首辅导员生涯，路朝林最强。
吸溜吸溜。
闷头吃面，他的一两轻松解决，主动结账，走在去剧组的路上，他忍不住提问路朝林：“小路，程勇这个男主，你怎么看啊？”
“程勇啊，他就烂人一个。”路朝林借用前世文导的说法。
“家庭破成那个样子，刚开始帮忙带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说着忽然戛然而止，这样岂不是算剧透吗，不说了。
又走了一段路。
左远鸣忍不住再提问：“小路，这个故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老师，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我认为很大的改动是，我把程勇这个生活中的慢粒白血病病人，改成一个商人，用一个更加旁观的视角，来推动剧情的发展，人物蜕变和剧情张力会显得更足。”
路朝林说道。
左远鸣叹了口气，在才华面前，很多东西都黯淡无光。
他不禁想起。
当初路朝林在面对校方压力，他为路朝林赶制的那个爱情剧本，不管是相比无间道，还是相比我不是药神，那真的是连一坨屎都不如。
虽然说类型不同，但实在太菜，和谁对比差距都会出来。
到剧组的时候，工作人员在布置场地，快要变秃然的左远鸣被路朝林送去道具组加头发，这边饰演吕受益的万鸿轩，早早的来到片场。
感觉他就活生生一个吕受益，见到路朝林说的第一句是：“吃个橘子，导演。”
路朝林刚吃完面，很饱，他不想吃橘子，他倒是想喊万鸿轩站在这里别乱跑，他去买点橘子回来。
“状态很好，继续保持。但生活是生活，演戏是演戏，要有区分。”路朝林昨晚把今天演绎的内容和角色性格，做小传发给相对应的演员。
“好的，导演。”万鸿轩刚才就是在演戏。
他是个很无聊的人，除了演戏平时也不知道做什么，露出尴尬的笑容，慢慢悠悠的坐在一边等着正式开始，路朝林则去和剧组的各位亲切的打招呼，好久不见，大家见到路朝林，一边忙活一边笑着招呼两句路导。
还是原来的班底。
熟了，有默契。
“你在干嘛，没睡醒？”路朝林看到睡眼惺忪的赵斜。
“时差没倒过来。”赵斜在宿舍一般都睡到中午十二点起，他马上申明：“路导，我昨天晚上可没有看片和打游戏，我在认真看分镜稿。”
“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妥妥的，路导。”赵斜一溜烟儿跑出视线。
不少工作人员都没见过这样罕见的剧组，导演年轻也就算了，副导演也年轻，就他们一众工作人员像叔叔阿姨，在别的剧组，这可反着来的。
今天拍摄的戏份，就是电影开篇，吕受益被介绍去程勇的店里，两人初次见面。
扮演小旅馆老板的人，他就是小旅馆的老板，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并非什么演员，本色出演即可，他叫王瑜山，披着一件衣服就来片场了。
“路导，什么时候开始拍戏啊？”王瑜山第一次拍戏，走进屋来看到工作人员和这些机器，一看就是大阵仗，顿时激动和振奋起来。
“快了。”路朝林笑道。
“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不用了，就这样，等下按我给的词发挥！”路朝林说道。
这种就地找演员的行为，路朝林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主要是剧组跑演员，从无间道开始，似乎就成了一种惯例，现在出名了也无法摆脱。
这才找到王瑜山。
当初《夏洛特烦恼》不是也随便找个大爷喊两嗓子，还成就马冬梅经典镜头，随便找的不一定就比认真找的差，跑了的演员迟早后悔。
“灯光可以。”
“摄影准备好。”
“演员就位。”
“第一镜，第一场，开始。”
镜头中，王瑜山从外面，带着万鸿轩进店，左远鸣刷完牙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嘴巴上还有残留的牙膏沫。
“介绍一下啊，老邻居，姓吕，吕受益。”
王瑜山指着双方介绍：“程老板！”
“你好你好。”
“什么事情啊？”左远鸣疑惑的说道，但演到这里，忽然演不下去了，每个演员脸上都憋不住的露出笑容，不知道是谁放了个响屁惊天动地。
好好的拍摄流程，就这样被中断，工作人员露出笑容。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放的屁？”路朝林站起来大声道，板起个严肃脸，就他没笑，一群人笑个屁，有不有志气？
路朝林缓步过去，准备拿出片场暴君的范儿，好好的训斥两句，但一站过去，路朝林秒变走为跑，溜出房间，在外面透气，这他妈的也太臭了。
挺好的镜头，可惜了……
直到王瑜山的戏份杀青，大家才知道他是响屁之主。
“国内正版药，三万七一瓶，盗版两千块，药效完全一样，你要是多带点回来……”
“药效完全一样？价格差二十倍啊？滚滚滚。”
“真的啊，我找人验过，老板……”
拍摄继续，这一条，拍了差不多有五次，左远鸣和万鸿轩入戏都挺快，每一次发生错误，适当改正，没有机会惹怒路朝林这个片场暴君。
路朝林看回放，满意的点点头：“可以，过了！”
左远鸣和万鸿轩悬着心的都放平了，可算是过了。
“保一条吧。”
路朝林这话一出，把他们搞得人的都不好了。
保一条，意思是上一条拍的还不错，但为了保险起见，防止底片流失，还要演员再进入相同的状态，拍相同的一条，文木野拍戏就喜欢保一条。
王佳卫在圈子是出了名的折磨演员，他喜欢的不是保一条，而是保三条。
三天后，路朝林临时不在剧组，赵斜负责继续拍摄。
拍摄的是万鸿轩和左远鸣的戏份，赵斜拿出分镜稿，拉通说戏，把词拿给他们，自己往监视器前一坐，过去的这三天，他虽然也出手按照分镜稿执导了一些戏份，那些戏份路朝林也满意，但前提是路朝林在旁边坐着。
不管是睡瞌睡还是玩游戏，至少路朝林在，他在就是定心丸。
万鸿轩和左远鸣是相当称职的演员，不然赵斜的拍摄，寸步难行，他没有路朝林的气势，如果扔给他一个全新剧组，挺不到三天就要吃散伙饭。
镇不住场子。
片场不是宿舍。
这场吃东西的戏，原版王川君拍时，吃了44个包子，5碗面，吃不下怎么办，吃不下就去催吐，他一共吐了三次。
万鸿轩拍时，一条过。
没办法，演技太精湛，他就是吕受益的化身，赵斜坐在监视器前，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挑不出毛病，喊剧组休息十分钟，等会儿接着拍摄。
没有路朝林的剧组，好像是失去灵魂，大家心不在焉。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路朝林的归来，才算是结束。
看到路朝林，所有人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脸，夹杂着久别重逢。
路朝林不是一个人。
在他旁边，还站了一位美女，没有路朝林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亲切力十足，大家平时都只是在电影上才能够看到的这张脸，如今中间没有屏幕作为间隔，那种演绎角色所带来的熟悉感，好像被无限放大。
第一次见面。
就像久别重逢。
只是，对方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