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难少爷像只鸡
网上的风言风语终于在几天后平息,许为初因祸得福,正式跃进娱乐圈顶流行列。
《归途》那边很快和许为初签了合同,第二天就进组特训。
许为初收拾好行李,大清早就拉着行李箱轻手轻脚的走了,只给江一诺留了一张贴在门上的便条。
——我进组了,大概会一直住到开机,这一个月都不回来。我请了钟点工做饭打扫,照顾”好自己。
附带一个十分简单规整的“三笔微笑”。
江一诺看了眼时间,给许为初发了条消息:进组愉快,别带一身伤回来。
一个月转眼而过,季言作为《归途》的神秘投资人,为了主演的身心健康操碎了心,特意叮嘱一定要在开机前放两天的假。
于是许为初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踏上岳宁区的土地,就收到了弟弟季言的邀请。
——北郊星逐俱乐部,怀旧局,诺爷已到,众人就位,静候大明星到来~
伸手掐了掐疲惫的眉心,许为初对司机说:“麻烦送我到北郊星逐俱乐部,东西送到楚彦那里先放着吧,谢谢。”
北郊星逐俱乐部是盛家大小姐盛星逐的私人产业,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有交好的几位朋友会在那里偶尔聚聚。
能组个“怀旧局”的,算上许为初、江一诺,也就阮瓷、季言、唐枫加上盛大小姐本人了。
六个人认识了九年,从高中时候形影不离,现在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也是很久没聚在一起了。
夏天的暑气在与初秋做最后一波拉扯,北郊远离喧嚣,不冷不热舒适宜人。
星逐俱乐部的侍者早早等在了门前,许为初的车一到就有人迎上前去引路。
许为初给江一诺打了电话,一接通就是几声刺耳的吱哇乱叫,某些人地气急败坏吼:“江一诺你给爷等着!待会儿马场你别哭!”
“你先注意着,别把自己摔死就行。”
冰场在室内,许为初跟着俱乐部的人已经进了馆,远远的望见冰场上几个运动的人影。
盛星逐带着阮瓷在练花滑,季言和一个教练揪着四肢不协调的唐枫在冰场上挪动,唯独不见江一诺的身影。
手机里,清亮的声音伴着呼吸声突然放大:“妹妹你到哪儿了?”
“我马上到,已经看见你们了……你在旁边看戏?”
“这个舞台是属于唐枫的……”
“姓许的你还不过来救我!”
某唐姓男士在冰场扯着嗓子嚎叫,打断了江一诺的话。
空远模糊的声音传到许为初耳朵里,与手机听筒中的声音重合,异常凄厉。
江一诺隔着冰场看见许为初的身影,远远地冲他招了招手。
江一诺挂了电话滑进场中,自后方接近颤巍巍的唐枫,绕过教练和季言拽着他就跑,清脆的声音伴着凉风从唐枫耳边飘过。
“走起!”
“啊啊啊啊啊——江一诺你混蛋!”
等许为初换好鞋再次来到冰场,唐枫已经被“折磨”得神采尽失。
他一屁股坐在冰上,平时四处放电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找金子”。
精心打理过的一头卷毛凌乱不已,支楞八叉的像个鸟窝,一身名牌休闲服穿的皱皱巴巴,这么看,还真有几分落难少爷的味道。
许为初上冰滑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季言:“哥!”
江一诺:“初初。”
唐枫:“阿许!他们虐、待、我!”
唐枫飞快地从冰上爬起,几乎是瞬间就黏在了许为初身上,速度之快让季言瞠目结舌。
江一诺危险地眯了眯眼。
唐枫似无所觉,将许为初抵在场边死死抱住开始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俺的郎啊!你可要为俺做主啊!他们明知道奴家不擅滑冰,还硬要拽着奴家来!还敢看本宫的笑话!简直罪、该、万、死!”
唐枫说到最后,是一只手攀在许为初肩膀上,回身指向了江一诺,这个罪魁祸首!
许为初摊着手,无辜的观战。
江一诺一挑眉:“唐枫,初初的肌肉手感好吗?”
唐枫身后有自以为靠山的靠山,同样嚣张的一挑眉。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昂首挺胸像个斗胜的公鸡,以一种十分欠揍的语气说:“你、摸、不、到、啊!”
扶着许为初肩膀的手微抬,唐枫准备给江一诺来个狠的,没想到刚一抬手手腕就是一紧。
唐枫迅速回头,几撮酒红色的毛在眼前飞过,紧接着,他也飞了。
“季言你个王八蛋!”
唐枫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一双手拽着季言的胳膊紧紧不放。
季言承受不住都要停下了,幸好教练及时赶到帮了他一把。
季言笑着转头对唐枫说:“枫哥别生气,咱们走起!”
场上又响起那首凄惨的背景音,盛星逐和阮瓷并肩携手从另一侧款款而来。
两位美人风格迥异。
盛星逐美的张扬明艳,右眼下一颗泪痣生的恰到好处,与她立体的五官相辅相成。
阮瓷更有水乡女子的温婉,淡墨描眉,杏眼含情,说话也都是温声细语。
“哥,好久不见!”阮瓷笑着说,“听说你又接了新戏,进组愉快!”
盛星逐也跟着说了一句:“进组愉快!”
“借两位吉言。”许为初微笑着说。
江一诺知道这两兄妹许久没见,定是要叙旧的,就和盛星逐找了个由头下场了。
阮瓷陪着许为初在场上热身。
许为初说:“这次回来又是半个月?孩子们都很舍不得你吧?”
阮瓷是许为初小姨的女儿,也就是许为初的表妹。
许为初被季夫人寄养在阮家,早把阮瓷当成了亲妹妹看待,就盼着她快快乐乐的好好生活,但小姑娘有自己的坚持,大学毕业就去了乡村支教。
最近乡里秋收,孩子们都回家帮忙,学校停了课她才回到怀城和大家相聚。
“我也舍不得他们啊,但我明年就要离职了,想想还是挺伤感的。”阮瓷说,“还能再陪他们过一个年。”
许为初安慰她:“只是不经常在一起而已,又不是不能回去了。明年离职的时候你可以多住几天,我抽时间下乡接你,顺便见一见我那群可爱的‘小粉丝’。”
“真的吗?那他们肯定高兴坏了!”阮瓷杏眼微亮,欢喜都写在脸上了。
“那你要不要和乡亲们吃个饭?这两年你修桥铺路,还给我们捐了教学楼,大家一直想感谢你呢。”
“咱们要传承美德,做好事何必留名。”
热身结束,许为初脚下一个巧劲就滑出去几米,阮瓷在后面追着,两人很快并驾齐驱。
阮瓷说:“你不留名也行,吃顿饭总是要的吧。”
“赢了我再说,还是老规矩!”
滑冰场上,许为初和阮瓷你追我赶,身姿矫健身形流畅,和场中央时不时拥抱冰面发出惨叫的唐枫形成了鲜明对比。
季言一瞥眼看见身旁飞速滑过的两道身影,大叫一声:“加我一个!”
于是唐枫就这么落在了铁面教练的手中。
“大哥,我真不行,你放了我吧!”
季言走了,唐枫坐在冰上对站着的教练苦苦哀求,实在是不想再摔了。
教练板着一张木头脸,义正言辞的说道:“男人不能说不行。我家小姐说了,今天要带着您滑完三十圈,还有十八圈,请唐少爷配合我的工作。”
唐枫偷偷瞄了一眼场外吧台,盛星逐端着酒杯,眼神跟着绕圈的那三个人转,一眼也没看他。
唐枫猛捶一下冰面,挣扎着站起来冲吧台那边喊:“不就三十圈!江一诺你给爷等着!待会赢不了我你就死定了!”
说完,他挣开教练搀扶的手,迈着坚定地步伐原地移动。
江一诺听见喊话,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说:“他有病?”
盛星逐连个余光都没给唐枫,“嗯”了一声对江一诺的话表示肯定。
江一诺有些幸灾乐祸的猜想:“你说,他能不能在三分钟之内挪出五厘米?”
“如果倒退也算的话。”
盛星逐不想多谈那个人,转而问道:“这酒怎么样?”
下场后两人换了鞋,盛星逐给江一诺调了一款新酒,她自己的依旧是几年前那一款“影子”。
作为一名自由调酒师,盛星逐在调酒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花样,专注的神情和完成后放松的微笑足够赏心悦目。
“很新颖的味道。专门给我的?”
盛星逐会为身边的好友都专门调制一款酒作为纪念。
季言几人都早就有了,唯有许为初和江一诺迟迟没有收到。
就着身侧的灯光,江一诺打量着杯中酒。
有层次的水蓝色,由上及下由深至浅,入口辛辣,有一段时间舌尖上布满清甜的滋味,再品却满口咸涩。
“你看人还真的蛮准。”
每一款酒的味道都有相应的喻义,盛星逐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没有成功啊。”
若是和许为初在一起了,这酒的咸涩就有点多余了。
江一诺和她对视一眼,眸中满是哀怨。
盛星逐忍俊不禁,说:“给这杯酒取个名字吧,我的江、大、编、剧。”
盛星逐是《归途》的投资人之一,江一诺编剧的身份瞒着许为初,却没瞒着她。
盛星逐说:“我建议你下手再快一点,实在不行,把你为他做的那些都摊牌,总好过他星光璀璨了,你还只能在一边看着。”
“叫‘透明’吧。”
江一诺说:“其实我更喜欢冰蓝色,金主大大介意帮我改一下吗?”
盛星逐接过“透明”放在一旁,揽过江一诺的肩,两人额头碰额头,发丝都缠绕在一起。
盛星逐一手安抚似的拍了拍江一诺的肩,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