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药剂,取药

那不还是面瘫吗？

季言被噎的无语了，唐枫感受到那边的沉默，也觉得他这话有点问题，摸在后颈的手一个用力，搓红了一大片皮肤。

愁啊！

自唐枫上次注意到江一诺少有表情，他就开始处处留意，结果就是一寸一寸的心凉。

镜头外的江一诺，真的没有表情。

属于江一诺的生动好像被无声地抽离了，她好像把所有感情富赋予了角色，却没给自己剩什么。

但这样是不对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真的是因为角色，还是因为……出国的那四年？

“季言你仔细想想，你跟江一傻见面的时候，她的状态是怎么样的？或者，”唐枫话语一顿，“或者你能直接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嗯？”

你能不能告诉我，江一傻不过是出了个国，怎么就……缺了一块。

是的，缺了一块，就像甜甜圈少了糖碎，虽然本质不变，但是少了滋味。现在的江一诺还是江一诺，可唐枫每每面对着那张清冷的面无表情的脸，眼前总是闪过六年前的那些片段。

那时候的江一傻，总有做不完的小表情，每一次都把脸撇到一边，就以为谁都看不见了。

唐枫心绪复杂，不禁伸手抵住了眉心，以一种自暴自弃的姿态把自己塞到椅子里摊平，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季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满是不解。

“枫哥你说什么呢？诺诺现在怎么了，她最近状态不好吗，这又和我们在国外的时候有什么关系啊？”

“我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才来问你，你别跟我扯，赶紧想！”

“我有什么可想的啊，”季言本来是半瘫在沙发上的，被唐枫一问，挺着背坐直，还有些莫名的心虚，“诺诺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我们在国外的时候她也只是比以前安静了一点而已，不过异国他乡的，这也很正常吧。”

“那表情呢？”唐枫追问道：“哭笑怒愁，这些表情呢？有还是没有？我要你眼睛看到的表情，而不是你感受到的情绪。”

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在江一诺身上。

“有！”季言说的斩钉截铁，“怎么会没有！”

“真的？”

“真的！”

“······好吧。”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唐枫闭着眼，眉头紧紧拧起，季言的声音还在继续，透过听筒喋喋不休。

“枫哥你是不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怎么胡思乱想的，还是诺诺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啊？她拍戏累着了？”

“不是，这边刚开机，累不着她。”

“那就是你想多了。”

季言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摊着一堆文件，电脑上分屏显示着报表和走势图，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他已经盯了一天了，本来是想关心一下诺诺那边的事情，他也好换换脑子，谁想到唐枫观察力那么敏锐，又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没有表情······

是啊，没有表情。

从季言再次见到江一诺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人们可以感知到她情绪的波动，但是表情，却很少能见到。

有得必有失，这件事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好与坏去判定了，季言能做的，也只是暂时帮江一诺保守秘密而已。

季言对着电话另一边的唐枫忽悠道：“要我说，枫哥你就是刚刚接触经纪人这份工作，又不适应又不了解，还想做好，你就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这样吧，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去剧组，带着我的全套装备，怎么样？”

听到“装备”两个字，唐枫明显被吸引了注意：“全套？哪一套？”

“千雷最新升级版，够意思不？”

唐枫一个激灵站起来：“季言你可以啊！我还没下手呢你就给搞到了！”

“那是！”

别的不说，搞装备这种事季言可从不缺席，从预售就开始盯着，开售之后直接下单两套，三天之内就送到他在怀城北郊别墅里了。

可现在这两套装备，就要各自单飞了——季言答应了唐枫，要送他一套。

挂了电话，季言捧着肉疼的心一脸苦相，还要做个深呼吸继续打电话联系人。

刚才唐枫那一问，让季言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这事情放在几个月前，他是绝对想不起来操心的，但现在诺诺和糖罐子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

“先生您好，这里是临岳庄园。”

“我是季言，穆先生在吗？”

管家不失恭敬地回答：“不好意思季少爷，先生交代了，最近任何事情都不要拿去烦他。”

季言一拧眉：“白洛的事情就快安排好了，我想问问后面怎么行动。”

这理由有些牵强，不过季言也想不到别的了。

“快安排好了，也就是还没有安排好，季少爷不用着急。”

季言：“……”

他一时语塞，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联系穆谦，只能实话实说：“我有关于姜爷的事情要和穆先生商量，他也不方便？”

管家依旧拒绝：“不方便。季少爷所说如果是药剂的事情，我们先生已经交代好了——今年的那一天，请姜爷亲自到临岳庄园取药。”

还真是这样。

季言有所预料，但还是有些堵心。

诺诺在穆谦身边的时候，药剂是穆谦自己给诺诺送过去，后来诺诺回国，送药剂的人就变成了他。

虽然送药是个形式，但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僵到要靠谈条件才能见一面了吗？

季言有些沉默，管家在电话中说：“季少爷应该知道，药剂都需要提前半年开始准备，中间要动什么手脚都是关乎姜爷性命的大事，我们先生拿捏着分寸呢。”

言下之意，今年的药剂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季言从来不担心药剂的事情，他只是不知道穆谦最后会和诺诺走到哪一步。

季言沉声说：“我明白了，我会转告给姜爷的。”

“辛苦季少爷，感谢。”

“嗯。”

通话结束，季言感觉到胸腔中的心脏不安地跳动。

他有些怅然地望着窗外远处，重重地叹了口气。

穆谦和诺诺，也真是斩不断理还乱了。从原本的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到后来亦师亦友，穆谦教诺诺摄心术，帮她克服内心的障碍。

在穆谦跨出那一步之前，他们原本是最契合的伙伴，这一切季言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两人早晚会有疏离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