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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相亲对象换成余记者,我不是太

小小的太阳

文/沐清雨

肖子校是经喜树提醒才知道校内论坛上出现那么个帖子。

他平时格外注意和女学生保持距离,以杜绝一切非议,和人传出绯闻,还被人挂上论坛,是生平第一次。肖子校以为自己会生气,事实上,在打开帖子前他已经动气了,可发现绯闻对象是余之遇,似乎又不那么介意了。

尤其看到那张和余之遇一起坐在图书馆咖啡厅的照片,再回想当时她明明尴尬,还故作镇定向萧何礼貌告辞的情景,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看穿她的小心机后揭了她的短。

看到有人跟帖说她是为了他才刻苦钻研医书,肖子校问:“她这两天都在图书馆?”

喜树当时正埋头记录实验数据,闻言回答导师:“嗯啊,现在应该还在吧,听说有两位师弟以为她是大一小师妹,轮番上前搭讪。”

肖子校眉心微拧,他脱下白大褂,交代:“加入八倍量800ml的水进行回流提取,90分钟后将煎煮『液』倒出。”径自离开实验室。

所以,他确实是特意去图书馆找余之遇的,提醒她别在那做无用功,还引学生围观偷拍。他当时也并不在中医大,他是从中医医院制剂室实验室赶过去的,随后又折返回来,继续下一步的实验。

肖子校没料到帖子还有后续更新。他正思考该如何回复余之遇那句“还我清白”,随手打开帖子,就看到他们在图书馆见面的照片被贴了出来。

其实当时最正确理智的做法是给她打个电话,便不会留下这些所谓的约会证据。却想都没想直接去了。

因为拆了她的台感到抱歉?如同真理面前,谬论站不住脚一样,这个理由根本不能够说服自己。肖子校站在窗前,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沉默了片刻。

余之遇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又追加了一条信息:【我身高166!你学生居然觉得我像162?!医学生对视力没要求的吗?不过,我坐在那他们还能给出个162,也算给我脸。】已经忘了给肖子校发信息的初心,其实是借由绯闻帖杠他几句,以宣泄对他的不满。

视力是重点吗?至于身高,肖子校也为自己澄清:【没有187,净高185而已。】

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那么高?!余之遇:【……肖教授对于数据还真是严谨!】

肖教授的回复很公事化:【不严谨的研究数据,不能当作科学依据。】

不等她回,又问:【明天还去?】

得到的回答充满火、『药』味:【这辈子都不会再去!】

肖子校心想说话别说太满。

余之遇又问:【你删还是我找人删?】

其实不删反而可以给肖子校免除一些麻烦,至少能减少女学生对他的关注,而且他和余之遇的合照也看不清她的脸,并不会给她带去困扰。

然而,当发现有张余之遇的单人高清图,看着那个被镜头定格,单手托腮,似在思考,又像出神的精致女孩儿,肖子校果断回复:【我来。】

十分钟后,中医大的校内论坛又出了一个新帖——师母的高清图谁存了?求分享!

有人跟帖发图后没几分钟,这个新帖和此前的绯闻帖一样被删得连点边角料都不剩。

没过多久,又来了个试水帖——我就看看我能撑几分钟!

接到导师命令的喜树处理完一批帖子后还盯着论坛,见试水帖楼主又把余之遇的单人照发出来了,他向肖子校电话请示:“估计很多师弟师妹都保存了师母的照片,这样删帖恐有漏网之鱼,我还是黑了论坛吧,大家应该就明白这是个小小的警告了。”

短暂的沉默,那端像没听清似地问:“你说什么?”

喜树敏感地听出导师语气中的不悦,把自己刚刚说的话逐个字回顾一遍,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是说……余记者。”

那边才嗯了一声,随即挂断。

问题果然出在“师母”的称呼上,可看照片,两人明明很配。这样的师母都拒绝,老师你是不是太膨胀了?喜树边叹气边敲击键盘。

临睡前余之遇怀着检查小肖教授作业的心态去点那个链接,发现论坛进不去了。她手欠地给肖子校发信息:【出手够重的。】

那边心领神会,回复:【小惩大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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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会过后,叶上珠跑到余之遇办公室,神秘兮兮地问:“想见那位小校总吗?我是说今天!”

余之遇听得没头没脑,没接她的话茬:“调研是到今天为止吧,下班前让我看到你的调研报告。”

“知道知道。”叶上珠又把话题扯回来:“根据预约你可还要好几天才能见到那位小校总,现在我这有个机会,只要你说想见,今晚,安排!”

余之遇听出她不是开玩笑,语气认真:“给你一分钟说清楚。”

等叶上珠说完,她有好几秒没说话。

叶上珠以为她不乐意,急急解释:“组长你别误会,不是真让你去和校谨行相亲,是我闺蜜又被她妈『逼』相亲,让我去走个过场,可这次的相亲对象居然是万阳那位校总,我哪儿hold得住啊。且不说你单身他单身,没准阴差阳错成就一段旷世姻缘,就单纯为解决报道事故,你是不是也得把握机会啊?”

她那个出身豪门的闺蜜是有男朋友的,只是家里不同意,这事余之遇知道。但是,相亲……看来属于大龄青年男女的困扰,总裁也概莫能外。

鉴于在肖子校那吃的亏,她谨慎确认:“你确定是万阳总裁校谨行,不是同名同姓的乌龙事件?”

叶上珠以钱包发誓绝对没错。

余之遇曲指敲桌案:“时间地点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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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晚,当校谨行在肖太后的监督下准时赴约,见到的是余之遇,不是不意外的:“余记者果然能力卓绝,连我的私人行程都能掌握。”

面前的男人西装领带齐整,周身气质矜贵,与记忆中喜形于『色』的样子大相径庭。余之遇见他还保持风度帮自己拉椅子,判断他并没生气,心绪稳了:“想必校总对长辈安排的这种会面也不热衷,恰好我有求于校总,就利用了这次机会,希望校总不会介意。”

校谨行在她对面坐下:“相亲对象换成余记者,我不是太排斥。”

余之遇只当他是玩笑。

校谨行点到即止,没再说下去,改而问:“你和那位陆小姐什么关系?”他指本该来相亲的那位。

余之遇实话实话:“陆小姐的闺蜜叶上珠是我同事。”

“叶上珠,那个实习记者?”得到肯定的答案,校谨行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切入主题,开始问责:“在我的印象中,余记者似乎不怎么碰医疗医『药』行业选题。”

余之遇意外他留意到这些,说:“我本来打好了腹稿,以为有必要向校总做一个自我介绍。”

校谨行极淡了勾唇笑了下:“或者我先听听你的介绍也可以。仔细想想,我对余记者的了解还是有限。”

余之遇不认为他们有深入了解的必要,自然不会真的介绍,她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由于我的失误,导致了这次的报道事故,我深表歉意。我不清楚万阳停产整顿的具体损失是多少,想必对我而言也是天文数字,校总追责的话,我必然是承担不起。但我需要澄清的是,我本意只是针对中『药』材市场那起假『药』事件进行报道,绝对没有内涵万阳的意思。如校总所说,我确实不碰医疗行业相关选题,这次是意外。”

校谨行思考几秒:“意外之源是叶上珠?她为什么独独对这类选题有兴趣?叶上珠是中『药』材,为山茱萸科植物青荚叶,她出身中医世家?那她就太不严谨了。”

“叶家没有学医之人,名字实属巧合。”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余之遇听他随口说出叶上珠的属『性』,诚赞一句:“校总果然是行家。”

校谨行倒还谦虚:“行家谈不上,家里有人做这方面的课题研究。”

万阳是中医『药』企业,家中有中医人士不足为奇。余之遇无意探究:“我做了反击万阳的准备。我用一周时间,在十家大型『药』店,五家社区医院,针对川贝糖浆的『药』效进行调研。我还在市面上购买了川贝糖浆送到检测部门去做检验,本意是推翻万阳的健康保证,证实所谓的明星『药』疗效言过其实。”话至此,她深叹了口气:“可惜结果对我不利,打脸了。”

她遗憾的表情让校谨行忍俊不禁。

余之遇还没说完:“说实话这样的结果也在我意料之中,但不经证实,我不甘心。并非我对万阳或是校总有偏见,是我个人对中医『药』不十分信任。相比西医『药』,中医『药』的副作用或许更低。但也不能否认,它其实存在很多不安全困素,毕竟现在市面上的中成『药』绝大多数都是复方,而普通老百姓并不懂什么九反十八畏,配伍禁忌这些。”

没错了,是他记忆中那个倔强较真的余同学。至于调研,高非向他汇报过,校谨行已知晓,他不带什么情绪地说:“余记者不会以为这么轻描淡写认个错,我便不计较你的失实报道之责了?”

余之遇寸步不让地与他对视:“校总若真打定主意追究我,一周前律师函就该寄出来了吧,我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向您请罪吗?”

校谨行莞尔:“余之遇,你很聪明。”

余之遇语气真诚:“校总过奖,耍点小聪明而已,上不了台面,是我要感谢校总手下留情。”

校谨行偏头看向窗外,视线回归时双眸又深又沉:“那篇新闻稿存在明显失误,确切地说,不够严谨。编辑那边怎么过的稿,它又是怎么发出来的,我不关心,那是许东律该『操』心的事。被截图,转发,上热搜,如果到此为止,也该是许东律问责你,算是你们大阳的家务事。”

意识到重点来了,余之遇屏息凝神。

校谨行眼神微厉:“事件却再次发酵。网友以看似绝对的正义感摁着万阳的头,把万阳送到管理部门面前,『性』质就变了。你被坐实失实报道之责,大阳更被树了敌,你觉得谁受益最多?”

余之遇本能地答:“对家?”

校谨行纠正:“对家只是坐收渔翁之利。”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递过来:“先扫我。”

余之遇照做,加上好友后,收到一份资料,她才看了个开头,心中一凛。

校谨行眼底浮现锐意锋芒:“『药』监局不会因为几条网友艾特轻易下发停产通知,你没看错,罪魁祸首是中新医『药』,是他们匿名举报了万阳。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得到这份资料的,你只要相信,这是事实。万阳也不是整顿,而是在接受调查组的调查。万阳当然是经得住查,停产的损失却无从避免。一旦我没发现中新医『药』趁机下场,凭我睚呲必报的个『性』,势必会让大阳网来买这个单。毕竟,你我的交情和公司利益相比,我其实不难选择。那个时候,许东律保不了你。”

余之遇清楚自己的斤两,哪里会指望和他攀交情,此前执意将问题揽过来,无非是不想牵连许东律。却没想到中新医『药』会事涉其中,她忽然心慌地不能自抑。

校谨行发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忽然有些心软,却还是狠下心来挑明:“中新是西医『药』公司,抗生素才是他们的主营产品,与万阳不存在竞争关系,她这么做无非是借我之手,断送你的职业生涯。”

他太直接,不给余之遇丝毫遐想的空间。她哑了片刻,也没缓过胸臆间那阵酸涩之意。

校谨行深看她一眼:“五年前你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如今要再欠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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