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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番外。

黄沙漫漫, 杳无人烟。

洛娇睁眼的时候, 万万没料到会看到眼前这幅场景。

头顶烈日毒辣, 脚下是一片贫瘠的黄土地,龟裂出无数手指粗的裂缝,宛若一张张深渊巨口, 偶有野草顽强生长。

简直可以现场演奏一曲《黄土高坡》, 再来一支晚年夕阳红秧歌队伴舞。

说好的旅游胜地、风景秀丽、人间仙境呢?!

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是哪里!

她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吃了满嘴黄沙:“咳咳……呸!”

旁边适时的递过来一张白『色』手帕。

洛娇连忙接过来擦脸,一扭头, 便见沈昭华垂眸望着地上的野草,仔细观察好一会儿, 这才开口道:“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洛娇:“……?”

他眼眸微垂, 淡淡道:“我离开的时候,这里寸草不生, 灵气尽数溃散。现在本源之力回归, 用不了多久,一切便能恢复如初了。”

书灵扇着书页在上空盘旋, 疑『惑』问:“我怎么……感受不到世界意志?”

沈昭华道:“我临走时将它封在山中了。现在灵气还未完全恢复, 无法御剑,我们先回山吧。”

说着, 他抬头辨认了下方向, 往西行去。

洛娇跟在他身后,往西走了不久,前面便隐隐出现一片密集的村落, 只是残垣断壁,只剩下空『荡』的房屋爬满青苔。

“喂!有人吗?”洛娇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安静的只剩风沙声。

沈昭华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继续往前走,一直带她来到城镇最深处,一座破旧古老的四合宅院前,推门进去——

“吱呀。”

洛娇探头望去,偌大宅院隐约能窥见昔日的精致典雅,只可惜池塘干涸,桌椅倾倒,一副人走茶凉的荒废模样。

沈昭华站在屋外,沉默地看了许久。

洛娇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哒哒”的溜到后院去,不一会儿,突然惊喜地喊起来:“沈昭华!你快看这是什么?!”

他抬脚往后院走去。

院中杂草丛生,角落里却有一颗葱郁的老桃树,不知活了多少年头,上面结满了桃子,个个又红又大。

洛娇正站在树下,踮着脚努力去够树梢上的桃。

他脚步一顿,站在她身后静静看了会儿,忽然道:“小时候,我最盼望的便是这个时令。”

“嗯?”

洛娇闻声一愣,扭头望向他。

沈昭华微微抬眸,望向垂垂老矣的桃树,轻声道:“家中的桃一年一熟,父亲严厉,为修行戒口腹之欲,宁可桃子熟透落地,从不许我吃。”

“只母亲不忍,每年都会偷偷摘一个桃子留给我。”

洛娇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等等……这、这是你家?!”

沈昭华嗯了一声,望着那棵桃树,眸『色』幽深,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洛娇立刻拍拍胸脯,自告奋勇道:“不就是个桃嘛!我来,保证让你今天吃个够!”

她一边说着,手脚并用的爬上树去。

树枝轻颤着一摇一晃,桃叶簌簌而落,不一会儿,忽然清脆一声响——

“咔嚓!”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树上抛下来,伴随着脆生生的嗓音:“接好了!”

沈昭华一扬手,圆滚滚的桃子便落进他掌心。

红彤彤的,还戴着新鲜的『露』珠。

他垂眸凝视片刻,用袖口擦了擦,抬手咬了一口——

“噗。”

香甜的汁水满溢出来,溢满口腔每一个角落,像是记忆里陌生又遥远的味道。

树上“哗啦”一声响,洛娇从树上探出头来,脸颊红扑扑的,头上还沾着几根翠绿桃叶,满眼期待的问他:“怎么样,是熟悉的味道吗?”

沈昭华抬头望向她,唇角微微往上扬了扬:“嗯。”

其实,自母亲在他七岁那年去世后,他被父亲送上山修行,便再也没回过家了。

他早就忘了家中的桃子是什么味道。

但想来,该是甜的。

洛娇急不可耐的伸手掰下一个,“啊呜”一口塞进嘴中,眼睛“蹭”的就亮了,含糊着喊道:“你快拿个篓子来,在树下接着!”

“嗯,小心些。”

“知道啦!”

洛娇机灵的像只猴子,桃子摘了满满一大筐,又吃了个肚饱,这才从树上溜下来。

“走吧,去换套衣服,我们该上路了。”沈昭华道。

两人寻了个房间进去,找到两套粗布制成的宽袖长衫,一蓝一白,洛娇颇有些笨拙的换上,片刻后,两人从房间里钻出来。

沈昭华一身素白的麻布长裙,墨发挽成髻,用一根简单的云纹木簪绾起,眉目清冷,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洛娇则穿着墨蓝『色』的粗布短打,机灵俊俏,除了个头矮了些,整个一精神小伙儿。

她目光诡异的往身侧瞥了瞥,欲言又止。

沈昭华面『色』不改:“虽然许久未归,但怕是还有人能认出我,隐藏身份,方便我们赶路。”

洛娇:“……”

真的吗???

真的不是你自己想穿小裙子?!

你就说实话吧!娇娇不会嘲笑你的!!

沈昭华背着装满鲜桃的竹篓,两人整理一番,踏出门去。

洛娇还贴心地锁上了门。

后院的桃树下,余下两座新盖的小小坟包,无字无碑,只添上两捧新鲜的泥土,蔽于葱郁茂盛的树荫下,静静伫立。

两人继续一路往西走。

快走出这片废弃村落时,身侧巷道内,忽然传来一阵奇怪响动。

洛娇疑『惑』的扭头望去,下一瞬,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猛然窜出来,扑到沈昭华脚下,颤巍巍的哀求道:“这位好心的娘子,救救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吧!”

洛娇:“!”

沈昭华垂下眼睑,在老『妇』人期盼的目光中,顿了顿,嗓音冷淡道:“让一下,谢谢。”

老『妇』人:“……”

说好穿白衣的姑娘都心软呢?!

倒是洛娇好奇问了句:“阿婆,你怎么了?”

老『妇』人一听,立马抛弃沈昭华,扭头一把抱住洛娇的大腿,老泪纵横道:“这位好心的壮士,救救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吧!”

“这地里种不出庄稼,能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只能留下来等死。”

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两位一看就是贵人,老朽也没别的心愿,只希望你能把我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带走,救救他吧!”

洛娇这才看见,她背着一个布包,看上去是个婴儿的襁褓。

洛娇:“……”

不。

娇娇不想『奶』孩子。

老夫人看她面『色』,立刻机灵道:“这样吧,我家中还有一匹健壮的母驴,我一同送给贵人当坐骑。”

洛娇:“……?!”

有驴!

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似乎十分意动。

老夫人见机行事,立刻将襁褓塞进她手中,一扭头蹿没了影:“贵人等着,我这便给您牵驴!”

“唉!你等……”

洛娇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望见怀中婴儿,当时被吓了一跳——

襁褓中哪里是个婴儿。

分明是一头『毛』发火红的小狐狸!

小狐狸睁着又大又圆的黑眼睛,乖巧地望着她,湿漉漉的鼻尖顶了顶她的手心,发出呜呜的讨好声。

沈昭华这才开口道:“这里人烟稀少,常有野兽精怪出没。刚刚那老『妇』人,就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洛娇:“……”

???

这长得有点太寒碜了吧?!

她回忆了一下,想起那位老婆婆的满脸橘皮,顿时打了个冷颤。

这……也太丢狐狸精一族的脸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小巷子里,随着一阵清脆的“哒哒”声,走出来一头灰褐『色』的小『毛』驴。

“真有驴?!”洛娇欢呼一声。

她当即跑过去,欢欢喜喜地爬上驴子,将小狐狸搁在一个竹篮里,沈昭华顺手牵过套绳,慢悠悠的往前走。

洛娇下意识看了沈昭华一眼。

美人一身素白麻衣,背着青『色』竹篓,衬的人越发素雅清瘦,此刻正顶着毒辣的烈日,任劳任怨的给她牵驴。

洛娇:“……”

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不不不!

这一定是错觉!

娇娇可是个居家必备好男人!!

她心虚的咳了一声,连忙跳下驴,扯了扯美人的衣袖,贴心道:“那个,你坐吧!”

沈昭华脚步一顿:“没关系,我不累。”

洛娇严肃脸:“这怎么能行呢?!你身体娇弱易摔倒,还是我来牵!你坐你坐,不要客气!”

沈昭华抬眸望向她,唇角似乎弯了弯,忽然道:“也好,那就一起吧。”

洛娇:“……?”

等等,咱俩一起……驴受得了吗?

下一秒,沈昭华自然的抬脚上驴,从背后搂住她。

驴:???

求求你做个人吧!

洛娇心惊胆战的望向小『毛』驴,生怕它承受不住生活的重压,惨死当场。

沈昭华轻轻一甩手中的缰绳,小『毛』驴“噗”的一喷响鼻,驴脸上『露』出一个生动形象的鄙夷神『色』,骂骂咧咧的往前走。

洛娇同情的『摸』了『摸』驴头,幽幽的想:驴啊,委屈你了。

等你死了,娇娇就把你做成驴皮冻,晒成驴肉干,一定让你继续发光发热!不会辜负你的牺牲!!

小『毛』驴:“……”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们是真的狗。

沈昭华身上沁凉如玉,仿佛一盘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豆腐,在这炎炎烈日下,显得格外凉爽。

洛娇舒适的叹了口气,整个人瘫进沈昭华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四周是大片的荒漠,偶尔有人在荒野中穿行,两人向西一路走了整天,将近日落时分,终于到达一座山前。

山峰高耸入云,顶尖埋在一片飘渺的雾气和冰雪中。

山腰却是翠云如碧,林木茂盛,山脚下是一座雄伟壮丽的城池,无数人流熙熙攘攘,充满人间烟火气。

隐约还能看见山间不时有白光划过,似乎有人影在空中穿行。

洛娇惊呆了:“这是……”

沈昭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轻飘飘的:“这是蜀山,仅剩的桃源之地。山外设有结界,能防止灵气外泄。”

前面的城门口处,不少人在排队进城,大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两个守卫拦在一对母子前,面『色』严肃:“不行,这是规定。你们既交不起入城税,又无任何长处,进去白白消耗灵气吗?!”

两人哀求许久,守卫不耐烦的一挥手,让人给拖走了。

很快就排到了洛娇两人,守卫打量他们的目光透着些许惊艳,咳了咳,声音放缓了些:“你们从哪里来?做什么的?”

沈昭华道:“我们自山海关而来。”

洛娇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是猎户,她是绣娘,我们来做点小本买卖。”

守卫低头,瞅了瞅她篓子里的红狐狸崽子,夸赞道:“你这狐狸皮倒是不错,刚扒的?适合做围脖。”

红狐狸:唧唧唧?!

它圆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差点炸『毛』。

洛娇笑眯眯的应和:“嗨,那是,可保暖了!”

守卫又瞥了瞥两人身下的驴,顿时目『露』欣赏:“你这驴也挺壮实的,肥瘦相间,看着就香,卖吗?多少钱?”

驴:???

小『毛』驴愤怒的一声响鼻,“咴”的一声,后蹶子一撂,差点儿把守卫踢个仰倒。

一番盘查,两人终于被放进去。

洛娇刚踏进城门,便感觉一股清气扑面而来,光是闻一闻,精神便为之一振,长期在这里生活,指定能长命百岁。

这就是灵气吗?

她啧啧惊叹,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刚走出没多远,一个胭脂水粉摊儿的小贩便拦住她,极力地介绍着:“这位小哥,给娘子买盒胭脂吧?保管你家娘子笑口常开,三年抱俩,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洛娇:“……”

谁、谁生?抱啥?

等等!

胭脂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吗?!

小贩抬头一看沈昭华,俩眼睛顿时瞪圆了:“哎哟哟哟!小哥儿,你家娘子长得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宛如天上仙子啊!”

沈朝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眉目清冷,似乎是嫌他废话太多。

小贩赶紧咳了咳,目光热切的望向洛娇:“小哥儿?真的不带一盒吗?来一盒嘛~买一送一哟!”

洛娇架不住他纠缠,扭头望向旁侧的人,问道:“那个……要不试试?”

沈昭华表情一僵,似乎有片刻的凝滞。

小摊贩怂恿道:“对嘛,小娘子试试嘛!包你好用!”

洛娇拿起一盒绘着梨花白的胭脂,用手蘸取一层,忽然翘起唇角,不怀好意地望向沈昭华,脆生生道:“……来嘛,别害羞啊!”

沈昭华漆黑的眼睫轻轻一颤,面上看不出神『色』,却朝她倾下身来。

洛娇偷笑着伸手,指尖轻触在对方脸颊上,那肌肤仿若上好的玉石,透着股沁凉。

她左涂涂又抹抹,反复蹭了好几下,又坏心眼儿的捏了捏。

沈昭华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脸颊上透出淡淡的粉,像是胭脂,又像是被『揉』红了,仿若雪莲花瓣尖儿上沾惹了一点淡粉,宛若出水芙蓉。

美人轻声问:“好看吗?”

洛娇看呆了,直勾勾的瞧着,一时竟失了言语。

旁边的小贩也看呆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小娘子好生貌美……”

沈昭华顿了顿,忽然垂下眼睑,伸手拿起桌上那盒梨花白的胭脂,扔下一小枚碎银,牵起洛娇便往前走。

小摊贩这才惊醒,追出去喊道:“唉,小哥儿!买一送一,你忘拿了一盒!”

两人却已经走远了。

再往前走便靠近城中心了,周围越发热闹,不远处的酒馆里,有说书先生抑扬顿挫:“话说那百余年前,天外邪魔降临,一夜之间赤地千里,血染山河,天下是民不聊生啊!”

“直到昭华真君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建造蜀山福地,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大善啊!”

“今天我们便来说一说,当年最有名的山海关之战……”

洛娇站在酒馆前,悄悄伸长了耳朵,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她扭头一看,一道长长的队伍从街道中央穿行过,他们身着青衣,手中托盘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佳酿、精美瓷器,朝城中央而去。

洛娇一抬头,便见前面广场上围满了人。

而广场中央,伫立着一尊顶天立地的高大石刻雕像。

众人齐齐下跪高呼,祭品流水般地运上去,恭敬放置在供桌上,动作流程井然有序,十分熟练。

咦。

好像有点眼熟。

洛娇紧盯着那尊雕像,嘴一点点张大,忽然抖着嗓音道:“沈、沈昭华,那个人长得和你好像啊……”

沈昭华面不改『色』:“嗯,就是我。”

洛娇:!!!

她目『露』震惊,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唰”的扭头望向身侧人,发出灵魂的质问:“所以……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

沈朝华沉默了一会,淡然道:“比你虚长几岁罢了。”

洛娇:“……”

所以到底是几岁?!

她狐疑的皱起小眉头,正要刨根问底,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嗓音:“喂,那个矮冬瓜!”

“对对,别『乱』看就说你呢!”

洛娇一扭脸,便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她身后,穿的花里胡哨像只公鸡,正两眼放光,目『露』异彩地盯着……沈昭华。

洛娇:“……”

总有人觊觎我老婆???

对面的公鸡男开口了,『骚』包的嗓音中带着点粗噶,大胆调戏道:“美人儿,跟爷走吧!你想要啥都有,我给你买包包买豪宅,这个矮冬瓜能满足你吗?”

洛娇:???

抢人就算了还人身攻击?!

你个□□崽子!你想得美!!

老子让你见识一下矮冬瓜的暴躁!

洛娇往前一蹦:“我呸,你口气挺大啊?晚上睡觉都不刷牙吧?有本事咱俩比比呀!”

公鸡男身后的跟班儿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周师兄是何等人物,你一介凡夫俗子,这还用比吗!”

洛娇:“哦?你哪个山头的呀?”

周师兄下巴一扬,骄傲的开口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昭华仙君他老人家的曾曾曾徒孙,青年小辈中第一人,周粥是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还强行跟了一串魔头似的狂笑。

“好!说的好!”

“周师兄厉害,不愧是老祖宗的曾曾曾徒孙!”

一群跟班疯狂鼓掌。

洛娇:???

昭华仙君他老人家的曾曾曾徒孙?!

这信息量有点大。

洛娇下意识地一扭头,便见沈昭华漂亮的丹凤眼眯起,目光凌厉的望向对面周师兄,冷的像是猝了冰,好像在琢磨着该从哪一刀开始剐起。

也不知道是被“老人家”和“曾曾曾徒孙”哪个词戳中了肺管子,老人家脾气不太好,要管教不孝子孙了。

啧啧啧,当众吼出爱的宣言,年轻人就是有勇气呀!

周师兄一群人狂笑完后,定睛一看,对面的小子不仅没吓破胆儿,反而同情的望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而那美人儿盯着他,面若冰霜。

周师兄:“……”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美人儿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怎么感觉有股浓浓的杀气???

旁边已经有不少围观路人,敢怒不敢言,只悄悄对洛娇道:“小哥,快跑吧!他们可是山上的仙人,你打不过的!”

周师兄顿时又飘起来了,得意洋洋的一挥手:“上!把美人儿给我抢回去!不是要比比吗?满足他!”

洛娇炮弹似的往前一冲,拦在沈昭华面前,凶巴巴道:“我看谁敢动我老婆!”

周师兄身后七八个小跟班们,如狼似虎,纵身扑向对面的孤男寡女。

只见那俊秀小哥满脸倔强,眼看就要被暴打一顿惨死街头,那漂亮姑娘一身素白,柔柔弱弱的站在寒风中,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

“哎,造孽哟!”

“太可怜了,这小两口……”

围观众人纷纷叹息。

就在此时,那漂亮姑娘忽然伸出一只手,修长白皙,就那么淡淡的往空中一放。

“咔嚓。”

远处传来石块破碎声。

众人疑『惑』纷纷:“什么声音?”

就在下一瞬,不远处顶天立地的高大石雕上,雕像手中拎着的那把石剑忽然颤了颤——

“轰!”

空中惊天一声巨响,无数碎石蹦飞!

一道黑『色』闪电自空中划过,“嗡”的一声,猛然窜过空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径自落进了沈昭华的手中!

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整条长街上,所有人“唰”的扭头盯向沈昭华,神『色』震惊,诡异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紧接着,整个蜀山都开始震颤起来,高耸入云的山尖上,忽然有无数匹练流星般划来,转瞬便到达了广场中央。

那是一群身着青衣的修行者。

他们看见沈昭华的一瞬,先是茫然,随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出列,颤巍巍的往前迈了一步,不敢置信的打量了沈昭华一圈,还有点不敢信:“昭、昭华真君?是您吗?”

沈昭华手中的黑『色』重剑一挥,“铮”的一声落在地上,动作轻巧,整座山却似乎都抖了抖。

他神『色』淡淡地瞥了对面一眼,嗓音平静:“刚才,谁说要把我抢回家?”

众人惊的齐齐扭头,想要看这个『色』胆包天之徒到底是谁。

周师兄嘴巴大的几乎快要脱臼,当场软倒在地,眼睛瞪得铜铃大:“不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祖宗您听我解释……!”

“老祖宗”的脸更冷了。

沈昭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目无法纪,行事放浪。受鞭刑,罚去冷狱思过十载,随行者同罪。”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老祖宗你听我解释啊!!”周师兄瘫痪着被人架走了。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旋即,只听青衣老者一声高亢的喊声:“恭迎昭华真君回山!”

话一脱口,仿佛惊起千层浪。

众人动作恭敬,宛如朝圣,纷纷下跪高呼:“恭喜昭华真君归来!”

四周一大片黑漆漆的人头,从街角的这头一直蔓延到那头,目光无比滚烫的望向那个人。

洛娇还怔愣着,沈昭华却转身牵起她的手,眉梢染上暖意:“走,该回家了。”

……

山间一处幽静的宅院。

这里绿植葱郁,温度宜人,门前种满了大片的垂丝海棠,颇有意境。

洛娇刚入山没多久,世界意志便现身了。

那一根细长的黑『色』镶金『毛』笔,浮在半空中,嗓音温和的像个少年:“你好,来自异界的朋友,我是山河笔。”

“你好,我是——”

洛娇刚开口,书灵便“咻”的从她怀里钻出来,愤怒扑过去:“你个骗子!欺骗老子感情,说好的死了呢?你他娘的连遗书都是假的!”

山河笔并未躲开,嗓音里透出淡淡的忧郁:“小灵,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因为要隐藏身份,我只能东躲西藏,艰难度日……”

它顿了顿,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失落:“你怪我也没关系,但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我也只剩下你这一个朋友了。”

书灵迟疑了下,『露』出七分狐疑三分羞涩:“真、真的吗?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洛娇:“……”

你不是说要暴打它一顿的吗???

这么快就和解了?!

她扭头望了望,沈昭华却不知何时没了人影,正疑『惑』着,山河笔却道:“他去山顶上的灵泉驱毒了。”

灵泉?

那岂不是能看见美人出浴?!

洛娇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在哪儿?我也去!”

山河笔把她带到了山巅上。

这里满是冰雪覆盖,一望无际,除了冷还是冷,冻得人直打哆嗦。

她远远望见一池冒着氤氲雾气的温泉,白雾缥缈好似仙境,泉里有一个人,墨发如云,素衣白裙,闭眼坐在泉中。

洛娇踮着脚,悄悄的刚绕到他身后,下一秒,沈昭华忽然伸手——

“哗啦!”

水花激『荡』,洛娇一声惊叫,整个人“噗通”掉进了水中。

“唔……咕嘟!”

还差点呛了一口水。

洛娇一抬眼,便见沈昭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面上没有丝毫意外,一只手还扣在她腰上。

她气的伸出小拳头捶他:“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在这等我了!”

沈昭华眼睫轻颤了颤,面不改『色』道:“没有,意外。”

洛娇:“……”

我可信了你的邪!

她泄愤似的伸出手指头,在沈昭华胸膛上戳了几下,他面『色』淡淡,只是掌心下的肌肉却绷紧了,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洛娇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顿时又心生一计,笑嘻嘻地凑过去问道:“喂,要我帮你洗吗?”

沈昭华眼眸微动,果然不动声『色』的点了头。

洛娇咳了一声,假意看不懂:“你说话呀,到底要不要?不说话就算了,我先走——”

下一秒,沈昭华飞快道:“……要。”

洛娇面上淡定,心里差点笑得背过气去,得意的翘起了尾巴:“那你坐好,这就让你见识娇娇的厉害!”

沈昭华一动不动,很乖巧地坐在原地等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氤氲的雾气在他脸颊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粉。

然后,洛娇开始猴急的解他腰带。

沈昭华仍然穿着那身素白长裙,裙摆层叠,不知道是不是沾了水的缘故,雪白的腰带缠缠绕绕,就是解不开。

洛娇:“……”

出师未捷身先死???

洛娇一瞪眼,“刺啦”一声,扯坏了沈昭华的上衣领口,上下其手一通『乱』『摸』,除了格外结实的肌肉和烫人的温度外,愣是没找到解开的办法。

“……”

周围气氛逐渐尴尬。

事实证明,放狠话的时候,永远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洛娇正愁苦着,头顶的呼吸声却略微急促了些,沈昭华忽然伸手,轻巧地一拽一拉,那腰带便自动松开了,洛娇脚底一滑,坐在了他的白裙子上。

洛娇:“……”

这分明就是等急了呀。

她咳了一声,试图挽回颜面:“那个……刚刚那纯属失误,你、你别急,我再试一次!”

沈昭华望着她,眉头微蹙,似乎透着点怀疑的味道。

洛娇:“……”

你等着!

娇娇要让你哭着求我停下!

她恶狠狠的瞪起眼睛,一把将他扑倒在温泉边上,『揉』『乱』了他的白『色』小裙子,一阵胡『乱』探索,无意间往下一摁……??!

洛娇手一抖,差点没给他撅了。

“唔……”

沈昭华陡然闷哼一声,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尾染上些许微红,就那么水盈盈地望着她,唇『色』红润诱人,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他微微伸手,握紧她的手腕,呵气如兰:“轻……轻点儿。”

洛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浑身猛地一哆嗦,吓得连环搓手,疯狂搓手!

卧槽槽槽槽!

算了算了!你还是自己玩儿自己吧!!

洛娇立刻怂了,“唰”的从水里站起来,扭头要跑:“那个……啊!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我就先……”

她拔腿刚要窜出温泉,沈昭华却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衣角——

“撕拉。”

她被迫脚下一顿。

他耳朵尖似乎被蒸腾的雾气熏红,眉目却依旧清冷,专注的望着她,嗓音微哑:“等等,该我了吗?”

洛娇:???

你在说什么屁话?!

只有娇娇欺压你的份!你闭嘴!

沈昭华却一把将她拉回了水中,“哗啦”水声四溅,洛娇吓得“啊”了一声,但旋即便被一双温热的唇堵住,将所有的声音吞入腹中。

他伸出修长的指尖,轻柔勾起她的衣襟,裙摆如花瓣一般在水中绽放。

洛娇“呜呜”的哼唧着,半晌通红着小脸,不满的提出要求:“要……要在上面!”

沈昭华从善如流:“好。”

水面漾起一阵激『荡』的波澜,洛娇刚坐稳,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有一股汹涌的水花猛然扑上来,她顿时惊叫一声:“啊!”

“你、你个骗子……呜!”

洛娇凶巴巴的刚要骂人,嗓音一哑,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就像在大海中浮沉,密集的浪花一波一波猛烈扑打过来,她不受控制的被海浪高高掀起、坠落,不断起起伏伏。

简直快要将人溺死在水中。

“叮当……叮当……”

“叮叮叮……”

金铃铛欢快的摇晃着,在空中蹦跳,越响越急,像是有调皮的小孩在拨弄,急促的连成一片密集铃音。

洛娇全身的肌肤都被熏得通红,捂着小肚子,泪眼汪汪地推拒:“呜……你停、停……!”

沈昭华从背后抱紧她,墨『色』的发在水中蜿蜒散开,仿若缠人的妖精,丝丝缕缕缠住她的四肢,动弹不得。

他眼尾薄红,轻吻着她的耳垂,嗓音却是清冷的:“乖,马上就好。”

洛娇眼眸含泪,差点“哇”地一声哭出来:“娇娇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撩拨你了……呜!”

雾气翻腾,水声四溅。

铃音“叮当”轻响着,掩住了未说完的话。

……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早起修行的弟子,看见昭华真君抱着一个女子从山上下来。

她身上披了一件霜白的外衫,小脸红扑扑,闭着眼似乎沉沉睡着了,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只是『露』出的半截手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痕。

昭华真君一头墨发未干,似乎还往下落着水珠,锁骨上不知被谁咬了一口,整齐的小牙印,还往外渗着血。

他眉目清冷,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

几个弟子慌忙俯身行礼,匆匆离开,人虽然是走了,然而却挡不住流言绯语,一阵风似的,在整个山头蔓延开来。

“听说是昭华真君破碎虚空后,在其他小世界认识的,马上就要举办盟约仪式呢!”

“真的吗?我们要有同盟世界了?!”

“那可不,长老们现下正在筹办典礼呢,约莫就在三天后!”

洛娇却顾不上这些。

她醒来后恼羞成怒,勒令沈昭华半个月不准上床,只准在床下打地铺!

只是睡着睡着,每天早上她都会在地上醒来,衣衫凌『乱』,躺在沈昭华的怀里,画面十分不可描述。

洛娇:“……”

洛娇:“沈昭华!是不是你干的?!什么?……梦游?你以为这么拙劣的谎言我会信吗!”

“你你……你给我搬去书房睡!”

眨眼间,几天时间便匆匆而过。

第三天清晨,洛娇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梳妆描眉,换上簇新的烫金白『色』礼服,缀着金丝流苏的头冠,忙的脚不沾地。

盟约仪式在山下举办,所有人齐聚在城中央。

洛娇晕晕乎乎从轿子上下来的时候,外面忽然伸来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头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心,拉紧我。”

她抬头一看,沈昭华同样一身白『色』袍服,衣角压着精致奢华的金『色』丝线,满头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冠起,眉目如画,正含着淡淡笑意望向她。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红毯铺至祭坛下,两侧无数黑压压的人头,无声的注视着他们,眼中充斥着希冀和期待。

洛娇拉着他,紧张地往前走。

两人一步步走到祭坛下,书灵和山河笔分别从他们的袖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圈,旋即一同撞向圆形祭坛。

刹那间,洛娇心中一动,似乎多了些什么无形的链接,遥遥拴在虚空的另一端。

她微微一怔。

这是……?

沈昭华转过身,垂眸凝视她,嗓音清冽如山间清泉:“今日你我结下世界盟约。不论将来遇何等强敌,必当守望相助,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你愿意吗?”

整个世界的时间似乎都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遥遥注视在她身上,她唇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十指扣紧了他的手。

她道:“我愿意。”

下一瞬,天空中光芒大放,书灵和山河笔之间,似乎连起一道淡淡发光的虚线,闪了闪,便消融在空气中。

“礼成——”

有人高声喊着,夹杂着无数发自肺腑的欢呼声,所有人都振奋起来,热泪盈眶。

今晚张灯结彩,万人空巷,全城都在狂欢。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婚典和盟约仪式后,便是盛大宴席,然而两位晚宴主角却不见了,急的长老们直冒汗,指挥着弟子们四处寻找。

城中最高的酒楼上,白墙青瓦,屋顶飞檐上却坐着两个人,一瓶青梅酒,一盘玫瑰花糕,望月对饮。

这个世界的月亮是蓝『色』的,悠悠的挂在天上,像是一块冰玉盘。

洛娇小声问:“喂,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听你的。”

她偷偷弯起眉眼,没骨头似得靠过去,歪在沈昭华的肩上,他顺势搂住了她的腰,两人都没再说话。

风声静谧,人间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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