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比试

鹤枝蔓转向张小山低声问道：“你有没有迷魂散之类的？”

张小山问道：“你想要这个做什么？”

“你别问，我有私事，自有用处。你们江湖中人不是常备吗？”

“这个东西......嗯......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用。”

鹤枝蔓阴郁着一张脸，“你不是说，我们是奇妙的缘分吗？”

张小山无奈点头，拿出一包白色的药粉，“这个东西只要下到水里，转瞬即逝，无色无味。”她收下道了一声谢谢。

她要这包迷魂散就是为了今晚去朴鞅的房里，假意与他争执，实则趁迷晕他，要他命。

张小山关心道：“小心使用，注意安全。”

鹤枝蔓收了药就朝陶绾罗走去，她过来时陶绾罗就发现了她，显得非常欣喜。待鹤枝蔓到她旁边，她一把拉住她坐下，“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我师哥呢？”鹤枝蔓把来时的事情全盘托出，说到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受到了伏击，她先行来了百花谷，铁算盘已经在路上了，不要担心，人没事。

陶绾罗本是忧心，听到他很安全之后松了一口气。她脸上恨恨的，“又是他们。”

“他们是谁？”鹤枝蔓疑惑道，“你知道伏击铁算盘的是什么人？”

陶绾罗点头，“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偷袭师兄了。”

鹤枝蔓问，“是什么门派斗争吗，还是江湖纠纷？”

“都不是，他们是为了我。”

“为了你？”鹤枝蔓有些迷惑，“为什么为了你要伤害算盘兄，你们不是师兄妹吗？”

陶绾罗回道：“其实......还是比较复杂。”

看着鹤枝蔓更疑惑的脸，陶绾罗叹口气，“倒是与你说也无妨。简单来说，我家中的人并不喜欢我师兄，因为我师兄只是一介江湖人士，我去学武也只是因为身子病弱。我家族个个权贵，将来我若是嫁人，家中会帮我安排好夫君，我只不过是一枚政治联姻中的棋子，没有什么自由。所以他们要拆散我们，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杀了师兄。”

“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非常震惊，但是我始终抵抗不了家族的力量。父亲威胁我说，只要我与他多厮混一日，他便会一直追杀我师兄到天涯海角。其实我也有想过，为了师兄的身家性命，我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一段感情，但是我转念一想，凭什么？我没有做错，凭什么我要放弃？如果有一天师兄真的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死。”她的脸上显出决绝。

鹤枝蔓觉得她被逼婚的情况很像自己，那句话也非常像自己，“我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我放弃？”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与鹤枝蔓不谋而合，她想到了朴鞅，她没有错，她不能死。不得不说正是因为陶绾罗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所以鹤枝蔓才会对她心生亲近。

她对爱情又明白了一点，原来爱情是叫人生死相随的。鹤枝蔓直觉得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她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但是她还是想先探寻一下陶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请问是张小山吗？”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面前，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在陶绾罗这化名为张小山，点头道，“是的。”

“那边有一个人找你，要我来带个话。”

她向远处一望，赫然是铁算盘。她点点陶绾罗，“你师兄来了。”陶绾罗摇头，“他叫你去，我不去。”鹤枝蔓有些不太明白，懵懂地跟着那个人走过去，到了铁算盘面前。

铁算盘第一句就是询问她，“我师妹，她还好吗？你都跟她讲了吗？”

鹤枝蔓点头，“我说了。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受伤？”

他摇头，“还好，只是一些小伤。”

“你为什么要叫我来这边，你怎么不过来？”

“这里有他们的眼线。虽然在秋日宴上他们不会有些什么动作，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离绾罗远一点。”

“我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陶家都是几品官？”

铁算盘一笑，“几品官？陶氏一族没有什么大官，他们大多是前朝遗臣和人民，甚至说不定还有前朝皇室，不过这个就只是风传了。陶氏一族生活在前朝的都城留都，皇上是不会允许他们有什么大官的，有的只是受封勋位，最最显赫却无实权。可他们和朝廷上的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隐秘的力量就是不可窥探的了。”

“听你一说，若是他们反了，本朝不就风雨飘摇了？”

“嘘，”他赶紧制止鹤枝蔓，“隔墙有耳，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我想皇上也不是吃素的。你先过去陪绾罗吧，她没事就好。”

鹤枝蔓也只是听一听就过去了，在她看来这些事飘渺遥远，与她不沾边。她振奋精神只想眼下，就是今晚，她要再会会朴鞅。

她四处找朴鞅，看到他和几个百花谷弟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安陵予也在旁边不时掩嘴笑，好不快活。她告诉自己不要再看，晚上再说，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越看越浑身颤抖。

陶绾罗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她深吸一口气，指着朴鞅道：“那是我的，仇人，至死方休的仇人。”

“仇人？怎么回事？”陶绾罗顺着看过去，“莫不是，你离家出走女扮男装都是他害的？”

“是。”鹤枝蔓不肯说具体的事情，陶绾罗马上往最坏的地方想，难道那个男人把她害的家破人亡了？

陶绾罗眯着眼，在比武台上一场结束之后飞身上台，那不知哪门派的擂主一抱拳，以为她来比试，等她自报家门，她笑嘻嘻道：“我不打擂，看台上精彩纷呈，一时技痒，想和百花谷的朋友们切磋切磋。”

那人一笑，“正好正好，我也休息休息。”便让到一边。

她看那边几个人并不注意台上，扬声道：“听闻百花谷有一位弟子名叫朴鞅，武功很是厉害，不如上台切磋一下。”

朴鞅向台上看去，又看了一眼百花谷主，懒洋洋地带着剑要上台，周莹莹拦了他一下，“师兄，让我去。”

他没理会，径自上了台，抱拳，“百花谷，朴鞅。”

“陶绾罗。”

“请吧。”

话音刚落，陶绾罗自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来，啪地一声抽在地上，鞭子舒展开身体，随着她的动作灵蛇一样向朴鞅缠过去。

朴鞅抽出剑随手一扔，只留剑鞘，也向前迎战。

陶绾罗看他只用剑鞘，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加之她想为鹤枝蔓出气，招招都是杀招，朴鞅一时被她逼退，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精彩，百花谷主和鹤枝蔓的眼睛紧紧盯着这场比试，可是没有一会形式便逆转了，朴鞅似乎没有太专心在这场比武上，随着他两记飞腿踹在她胸口，剑鞘卷回了那条鞭子之后，他胜了。

他把鞭子扔在她面前，也不问她为何对自己有那么大敌意，看向台下的鹤枝蔓，四目相对，他先移开了目光。

朴鞅的力气不大，陶绾罗没有受伤，她很不服气地想再比一场，还没开口，铁算盘上台抱拳道：“在下来请教。”

这场缠斗时间倒是久，但是朴鞅依旧用剑鞘，用内力震退了铁算盘，铁算盘连连点头，“好好好，百花谷人才辈出，这等年纪就有这么浑厚的内力，真是人中俊杰。”

朴鞅敷衍地抱拳，“客气客气。”捡起剑就要下台，鹤枝蔓深知陶绾罗是为了自己才上台，铁算盘也是为了师妹受欺负上台，她作为源头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在台下喊道：“朴鞅，你会射箭吗？”

他的手一顿，慢慢收剑回鞘，“会，不过学艺不精。”

他一说学艺不精，鹤枝蔓再继续说比箭倒像占便宜一样，她只恨自己不是学武之人，不然真要上去和他拳拳到肉的打。

“罢了，本想与你切磋一下射箭，为秋日宴增添点颜色。”

朴鞅慢吞吞走下台，十八潭前的几个弟子却来了劲，一个个叫着“我来”“我来”争先恐后要和她比，一心雪耻，吴韵不和他们拉扯，直接飞身上去，笑意盈盈道：“师兄不比，我比，你上来吧。”

和你比有什么意思？鹤枝蔓不想去，陶绾罗瞧他们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就来气，推着鹤枝蔓叫，“快去快去，教训教训他们！”

无法，那边百花谷的几个人也在起哄，冲着吴韵挤眉弄眼的，她只好走上台，学着他们的样子抱拳，“......张小山。”

台下的张小山和徐欢房眼睛瞪得老大，面面相觑苦笑了起来，张小山也没有为她用自己的名字生气，想来她是太紧张，临时编不出名字。徐欢房也没想到她居然上台了，她的奇怪真是独一份了。

鹤枝蔓想着张小山在台下，换个名字比较好，又觉得陶绾罗那里不好交代，一时纠结之间就说出了张小山三个字。

那女子也抱拳，“百花谷，吴韵。我看你有些眼熟，好像好像......”她假装思考，“好像是十八潭前惊了马来着？当时，哎哟，没拉住缰绳，没有受伤吧？”她看起来很关心的样子。

台下很多别门别派的弟子都听出她在嘲讽张小山连个马缰绳都拉不住，想起她出题时候的傲慢，都恨不得冲上台群殴她。

鹤枝蔓并没听出这个意思，她心思都被下台的朴鞅分走了一半，她也很敷衍地回，“没有。说一下射箭的规矩吧，我一点内力都没有，你觉得？”

“这个稀奇，练外门功夫的吗？”吴韵想想她上台都是走上来的，连马都拉不住，像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的人，“那我们比试就不用内力，如何？”她看她身娇体软的样子，应该是个女人，不过这里女扮男装也不稀奇，只是那样子，别说不用内力，就算让她两箭也赢定了，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多年习武的自己呢。

吴韵笑嘻嘻继续道：“比箭应该不是只打靶吧？那多无聊，不如咱们......比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