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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关禁闭

吴韵见朴鞅下了台,赶紧往旁边躲,闹着别扭不想和他靠近,几个姐妹刚为她处理了伤口,都去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安陵予站在一旁格格不入,想参与又不知怎么开口。

朴鞅觉得烦,“不如问问谷主,大庭广众作弊丢不丢百花谷的脸,我这只是小小教训,晚上,等着谷主罚她吧。”

吴韵一听这话,直接哭了出来。

周莹莹附和道:“是没错,师妹,要不然你去给人家道歉吧,我陪你去。”

“为什么?我宁愿等着被罚也不会向她低头,十八潭前受辱,回来跪祠堂吃冷饭,全都是因为她!”吴韵边哭边说。

没和他们站得很近的一个百花谷弟子抱着胳膊说,“全都是你们自作自受,怪得了别人?”

这是百花谷最小的小师妹何鸢尾,她平时虽然也爱玩闹,但是很有分寸,她很看不起周韵大庭广众作弊就为了泄愤的做法。

“谷主叫你和朴鞅,晚上不要吃晚饭了,直接去找他。”小师妹做了个鬼脸,传好话就走了。

周栗林摇头,“小师妹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跟谁学的,师兄都不叫了。”

周莹莹看吴韵还在哭,朴鞅无动于衷,对吴韵说道,“师妹,你不去,我去,代你道歉。”

她走到鹤枝蔓那边,四个人都无形之中把鹤枝蔓护在身后,她走近了深深鞠了一躬,“我对师妹在台上的行为道歉。”

“在台上的行为,什么行为需要道歉?不就是在比试吗?”陶绾罗阴阳怪气地开口。

“是......终究是伤了人,真的很对不起。”

陶绾罗见她始终不肯把用内力作弊这几个字说出来,也不觉得她来道歉有几分诚意,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劲透了,她翻了个白眼像赶苍蝇一样让她走。

“我们谷里有上好的药,用了好的会很快,也不会留疤痕,我给小兄弟拿来吧。”

铁算盘悠悠开口,“不必了,上好的药,我们也有,请回吧,此事就此结束。”

周莹莹看他们都想赶她走的样子,无奈又表达了一下歉意,转身回去了。

那边几个弟子都往这边看,见她回来的神色,知道对方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师姐,你真的白去。”思雪说道。

周莹莹扫了大家一眼,说道,“去了也是应该的,人家不待见我也是应该的,幸好那人也只是小伤。那人是......女的吧?”

周韵说道,“我离她近,肯定是个女的,娇嫩得像个大小姐似的。”

“朴鞅,她和你有仇吗?”周莹莹调侃地问。

朴鞅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晚饭间,朴鞅与吴韵跪在百花谷主的房间。

谷主喝着茶,先向吴韵发难,“吴韵,你先说你错在哪里。”

吴韵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我不该在台上作弊,丢了百花谷的脸面。”

平时他们调皮捣蛋,谷主很少管,罚一罚也就过去了,很少发火,可今天,他火气很大,平静的表面下怒火难抑。

“是我平时太放纵你们了对吗?十八潭前的事情也罚的不重,知道你们不好好受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就让你们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胡作非为?”他啪地把茶杯摔到地上,碎片和水滴溅起,二人下意识闭起了眼睛。

“吴韵,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凡事做之前,都不想想师门吗?你要是这样,百花谷也留不住你了。”

吴韵没想到有这么严重,她急忙往前爬了两步,手扎在碎片上流着血也不知道痛,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师父,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做事说话一定先想想师门,绝不会有下次了师父!师父!”

谷主看着她哭,又转向朴鞅,“你错在哪里。”

朴鞅低头回道:“不该故意输。”

“呵,你居然知道,”谷主冷笑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谁看不出来你故意输!对方不骂你也就算了,没让场面太难看,你平时懒懒散散的,到了台上还是懒懒散散!上一场不是对你师妹狠吗,怎么换了人就要输?你输的是百花谷的脸!”

伴着吴韵哀哀切切的啜泣,朴鞅缓慢地回道:“上一场是替您教训她,这一场,我没什么借口。”

“没借口,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借口,秋日宴那么多江湖人士那么多门派,眼看着我百花谷的弟子比武是这种态度,要么作弊要么不认真,哈哈哈,你们都是好样的!”

他长吸一口气,“朴鞅,你的天赋是数一数二的,又是师兄,我对你的期望不是一般的大,你不会不知道吧?”

“弟子知道。”

“你说,怎么罚你?”

“无论您有什么惩罚,弟子都不会有怨言。”

百花谷主的心情慢慢平复,坐回椅子上对着吴韵说,“你,去地牢关禁闭,什么时候我让你出来再说。”

百花谷地牢,黑暗潮湿狭小,关在地牢里的只有试药者和叛徒,不过环境也算是好的了,因为百花谷主要是医药,地牢里还有试药者,所以地牢里基本没有毒虫老鼠,吃喝拉撒睡也不会混在一个地方,避免细菌滋生。如果在那里关禁闭,每日只有一个馒头掰成三餐吃,少半碗水喝,不过也不至于像对待犯人一样。

吴韵其实最怕的是寂寞,在黑暗里什么都干不了,人都呆傻了,她本来就外向好动。

可这个惩罚好过逐出师门,她赶紧点头答应,谷主一摆手,她自行出去领罚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刚刚说,怎么都没有怨言是吗?”

“是。”他还是低着头。

“那......若我要你娶了莹莹呢?”

朴鞅瞬间抬头,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鹤枝蔓和陶绾罗一起吃了晚饭,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一路冲向朴鞅的屋子,到了发现没有人,或许是要到睡觉的时候才回来?

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决定晚点再来,刚要走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挡在她面前,“你在这干嘛呢?”

“我找朴鞅。”她回道。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你是今天比射箭的那个人!你和朴鞅是什么关系?”

鹤枝蔓反问道:“你是谁?”

她叉腰仰着头看鹤枝蔓,“我叫何鸢尾,是朴鞅的师妹,你呢,你和他有仇吗?因为十八潭前被捉弄就恨上他了吗?”

她小嘴叭叭不停,鹤枝蔓没心思和她多说,“与你无关。”

何鸢尾看她绕过去走了,故作老成地摸摸下巴,“必有蹊跷。”

鹤枝蔓去厨房要了一坛酒,抱回屋子,拿出迷魂药放在旁边,来来回回地绕着桌子看这两样东西,把药收了起来。等到了夜深,她抱着酒坛去找朴鞅,她出门的时候张小山也不在,最近他也好像非常忙,关于化名的事情,张小山没放在心上,鹤枝蔓也忘在脑后,就那么过去了。

这次屋子里点着灯,看来他回来了,鹤枝蔓也不敲门,也没有手敲,用身子拱开了门,朴鞅在桌子上看书,抬头见是她,没什么反应。

鹤枝蔓用脚费劲巴拉地把门关好,把酒坛放在桌子上,轻车熟路坐下,“一起喝酒吗?”

朴鞅收起书,“你又想干什么?”

“想和你喝酒。”她也没什么表情。

他拿出两个杯子,打开酒坛,各倒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鹤枝蔓也想喝的时候,他伸手拦住了她。

“我忘了,你受了伤,不要喝。”

鹤枝蔓还是很抗拒被他碰触,赶紧甩开,“小伤,没事。”

“我叫你不要喝。”朴鞅声音变低,好像在命令她一样。

她想起还在华晋城的时候,一直觉得朴鞅是个好大夫,她信任他,在心里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个友人,给哥哥写信时也写了很多他,也是朴鞅让她的生活翻天覆地,让她后悔迈入那个医馆。

“你关心我吗?因为是大夫所以不让我喝吗?”鹤枝蔓问。

朴鞅好像触了电一样,放在桌上的手收到自己杯子旁边,“我确实是从大夫的角度出发才说的,你随便。”

鹤枝蔓把杯子放下,决定不喝了,可她的嘴巴却不肯停,“如果是这样,那天你为什么那样对我,那一阵我身体都很虚弱,那时你不是大夫的角色了吗?”

她提起那天情绪有些波动,但不是在质问,确实是油然而生的问题。

朴鞅却不这么觉得,他理所当然觉得她在质问,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差,“我想是就是,不想是就不是,就这么简单。”

“是的,我没有联系上,你本来就是为了开心而随心所欲的人。”

他知道鹤枝蔓一直这么看他,心头一股火,抓起酒坛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鹤枝蔓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烛影摇晃,鹤枝蔓的脸洁白精致,眼神还是那么干净简单,坐姿挺拔,曲线漂亮。

她真的长大了,从她迈进甘馆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拥抱她,亲吻她。他还时时幻想着,她会像小时候一样粘在他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她说过给他的是特别的,她不愿意离开他的,如果说了要分开,鹤枝蔓就会哭鼻子。

可经年再见,她却不认得他了,不记得他的名字,对他的一切无动于衷,还要嫁人了。

鹤枝蔓,如果你长大之后就忘记了一切,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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