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兵之道
“我会杀了你。”
苏辰说话时，身上并无杀气波动。
他的眼神平静，语气波澜不惊。
似乎就连一个因被抢了糖葫芦而愤怒的小孩儿看起来都比他更有威胁……
可，穆雨歌不敢不相信。
最终，她只能强忍住泪水，将哥哥尸首放上马背，准备驮回庆城穆家安葬。
又向苏辰道：“我哥的死，就算是他咎由自取，我穆家可以不再追究。可，我哥的断鸣剑，还有银票和灵石，你得还给我。”
苏辰摇了摇头：“这是我的战利品，也是你穆家长辈教导无方的代价，断然没有还给你的道理。”
穆雨歌的眼圈很快又红了，且又做出嚎啕大哭的架势来。
苏辰提前打断了她，微微笑道：“你穆家家大业大，不至于要和我争这点小东西吧？”
“强盗……”
穆雨歌带着哭腔，怯怯地骂了一声。
苏辰摇了摇头，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骑上风魄。
他看向穆雨歌：“穆小姐，告辞。”
穆雨歌愣了片刻，紧接着又哭着道：“坏蛋！你还我哥哥！这里离庆城还有整整一天一夜的路程，没有哥哥，你让我怎么回去？呜呜呜……”
苏辰皱眉道：“我又没有伤你手脚，你如何回不去？”
“万一我又遇到强盗了怎么办？呜呜呜，哥哥，我想回家，呜呜呜……”
苏辰笑了笑：“穆小姐，你好歹是铸身境巅峰，一般强盗多半奈何不得你，这一点，你就无需担心了。”
说罢，他一抖缰绳，纵马而去。
“喂！你站住！站——住——”
穆雨歌声嘶力竭，苏辰充耳不闻。
夜已深。
吞了那对鹿眼之后，风魄的脚力似乎比以前更强了，速度起码快了一半！
照这个速度，两天以内便可以赶到苍城了。
并且，据狱神所说，风魄此时算是半步妖兽，得益于此，它各方面素质都有不小的提升，对妖怪的感应程度，更远在此刻的苏辰之上！
“你为何不杀她？”
一个隐蔽的山洞，苏辰盘腿坐在地上，面前燃着一小堆柴火。
风魄则趴在一旁呼呼大睡。
苏辰反问道：“为何要杀她？”
“当然是斩草除根。”
“她和她哥哥不是一路人。”
“嗯……”狱神思索片刻，然后道，“你的理由不够好。”
“哦？”苏辰笑了笑，“那什么理由才好？”
“你应当说，区区蝼蚁，是生是死都由我一手掌控！老子心情好，便让她活；心情不好，便灭她九族！这，有何不可？”
苏辰微微摇头：“狱神前辈，您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嘿嘿。”狱神阴森一笑，“比你吃过的饭粒都多！”
“……您，是人，还是妖……”
“这不重要。我杀过人，也杀过妖……谁该死，我就杀谁，无论是人还是妖，你懂吗？”
苏辰道：“您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体内？”
“意外。”
“……能不能离开？”
“当然可以。只是，你为什么希望我离开？难道你还没意识到，我的存在，是你逆天改命的契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不是宰相，肚子里撑不了船，也不想装一个……杀过很多人的……神。”
“嘿嘿！我懂我懂……”狱神笑道，“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至于原因，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呃……无非是你的本体被盘龙印玺重伤，所以只能呆在我的体内养伤，缓缓恢复实力而已，这也算得上秘密吗？”
“……”狱神无言。
“那您能否告诉我，盘龙印玺的主人，那位传我《吞火决》前辈，又是什么来历？”
“呵呵。你这么能猜，自己猜呀。”
“……”
苏辰摇了摇头，将那枚珍贵的黄阶下品灵石投入火中，开始运转功法……
又是一夜过去，苏辰顺利来到了炼骨境巅峰。
此时，他身上所有的灵石都被消耗殆尽。
“虽然你有气变境的基础，在此之前都不会遇到瓶颈。但此次重修，并不只是简单的重走炼体境，你最好慢一点，找找你以前遗落的东西。”
狱神扮演的良师角色越来越清晰了。
只是苏辰还是不敢交托完全的信任。
狱神，究竟是何方神圣？盘龙前辈为何会称他为“极度阴邪之物”？它的存在，对自己究竟是好是坏？
但目前，苏辰最大的问题还是自身的修行。
狱神或许说的没错，修行本不只是灵气的积累，更重要的是心境的突破，自己曾有过达到气变境的经验，所以在此之前都不会有瓶颈。
但若仅是如此，就有些浪费这重修的机会了。
大圆满境界，便是其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是唯一。
苏辰有些不理解：“可炼体境总归只是修行一途的基础，讲究的就是一个朴实无华，我再怎么挖掘，难不成还能挖出什么花儿来？”
“你需要兵器。”
“兵器？”苏辰顺势拔出了身后的短剑，“这不就是？”
“短剑，专攻暗杀偷袭。这便是你的最终选择？没出息……”
“嗯……”苏辰又拿起一旁的断鸣剑，“长剑，怎么样？”
“短剑可不弃，当作反制的底牌。至于长剑，你未必适合。”
“为何？”
“直觉，你小子身上没有剑修的气质。”
“剑修有什么气质？”
“超凡脱俗的仙意，很深奥的那种。而你，太简单了。”
“那我适合什么？”
“刀。不妨一试。”
“我这里没有刀。”
“刀么，李老狗那尊印玺里面倒是有几把地阶的刀，可惜你用不了……先做一把木刀，试试。”
“狱神前辈，你确定炼刀能有助于我的修行？”
“你若能在气变境之前感应兵之道，对你日后的路，会有不小的好处。”
“兵之道？那是什么？”
“气，灵，意，道。凝气为者，通灵为师，明意为祖，得道为仙。”
“……”苏辰凝眉沉思片刻，“不懂，没听说过。”
“先练练吧。刀未必是你的证道之兵，还需时间慢慢证明。”
“哦。”
苏辰闻言，便自山林中寻了一根木头，用短剑细心雕刻成了一柄顶难看的丑木刀。
他随意挥舞了几下，觉得还算顺手，便不过多纠结了。
“可有刀法？”狱神问。
“没有。”苏辰回答得爽快。
“《血狱十八刀残卷》，玄阶极品刀法，便宜你了。”
“玄阶下=极品？！”苏辰呼吸急促了，“狱神前辈，到你们那个程度，玄阶宝物是不是都跟白菜萝卜一样？”
“呵呵，好好笑哦。”狱神冷冰冰道。
“呃……”苏辰有些尴尬，“血狱十八刀，这名字，跟您名号的风格很像啊……”
“当然，这是我自创的。”
“难怪……一个是简简单单的《吞火诀》，一个却是《血狱十八刀》……前辈您还真是一点都不低调啊……”
“无知小儿！你以为他就不狂妄了吗？《吞火决》的全称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焚……欸，不好，差点暴露！你话真多……”
“……”
狱神不肯说话了，不过也好，苏辰可以专心炼刀了。
刀，大开大合，刚猛霸道。
血狱十八刀，嗜血若狂，刀刀致命！
苏辰舞起刀来，感觉得心应手，意气风发，无论面前有多少敌人，自己一刀，尽可破之！
“看来，我是用刀的天才……”
苏辰有些飘飘然。
可，半个时辰后，狱神道：“换一个武器吧，你不适合用刀。”
“……”
当场打脸吗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