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乌霆
虽然以十八岁的年纪便成就了气变境，在小小云城称得上天才，可实际上，在遥遥修行之途上，苏辰仍不过是个还未上道的小学徒。
这短短几日所接触到的东西，有太多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无脉修行，兵器之道，还有吃了就会变成妖怪的鹿眼……
第二天，苏辰背着一把木弓上路了。
值得一提的是，苏辰惊讶地发现，风魄的脑袋上竟长出了一对小角，不过拇指大小，跟两个小蘑菇似的。
想必仍是那鹿眼的功劳罢。
可以预料，这两个小蘑菇日后定会长成一对秀丽的鹿角。
对此，苏辰显出些许的担忧：“不会变成鹿不鹿、马不马的怪物吧？”
天黑之前，风魄找到了另一家沧灯客栈，此处距离苍城不过百里路了，以风魄的马力，明日便可抵达。
苏辰打算先将手中的妖精尸骸和断鸣剑换成灵石。
妖精尸骸价值千两，黄阶中品宝剑价值万两，二者至少可以换十枚黄阶下品灵石。
可，那位身材略显肥胖的沧灯掌柜却和气道：“妖精尸骸算你一百两，这柄剑……算你八千两，可好？”
苏辰吃了一惊：“价格这么低？！”
沧灯掌柜眯着小眼睛笑道：“小兄弟，你不是苍城人吧？”
苏辰微微皱眉。
“苍城靠近蛮荒妖域，可从来不缺妖怪的尸骸呀！所以，妖王以下的尸骸，价格都超不过万两的。”胖掌柜微笑道，“黄阶武器倒是蛮珍贵的，你还有吗？”
苏辰摇了摇头，又拱手道：“那请问掌柜，一枚黄阶下品灵石，能值多少钱？”
“嗯，在苍城，这灵石也是稀缺之物！黄阶下品的话，一枚三千两罢！”
“嘶！”苏辰眉头皱得更深了。
妖怪尸骸变得不值钱，灵石反倒涨价了！
这样算来，自己此刻所有的财产，也不过只能换来四五颗黄阶下品灵石……
也就是说，自己以后修行的成本，更高了。
没办法，苏辰只能将妖精尸骸和黄阶剑换了八千一百两银子，加上原有的五千两，总共还有一万三千两。
苏辰叹了口气，又问道：“掌柜的，这里可有兵器出售？”
胖掌柜看了苏辰一眼，微笑道：“用弓的？”
苏辰点了点头。
“什么品阶？”
苏辰想了想：“凡阶极品，多少钱？”
“一千八百两。”停顿片刻，掌柜又道，“如果你是要去苍城，凡阶极品可能略显寒酸。黄阶下品，五千两，有没有兴趣？”
苏辰又是一阵肉疼，穷啊，自己是真穷啊！
“你就不能讲讲价吗？”狱神道，“难道你以为自己很有钱吗？”
“呃……”苏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太会讲价……”
“唉！”狱神叹息一声，“问他，一万三千两白银，一套黄阶下品弓箭，三颗黄阶下品灵石，行不行。”
苏辰便道：“掌柜的，一万三千两白银，一套黄阶下品弓箭，三颗黄阶下品灵石，行不行？”
“哟！这就砍我一千两白银？”掌柜的摇头笑道，“小兄弟，你可够狠的呀！”
“……”
狱神又道：“幽月山前那家客栈的掌柜叫什么名字来着？你倒是走走关系呀！”
苏辰便对胖掌柜道：“幽月山的陆子卿掌柜与我是好友！”
“哦？”胖掌柜的眼神一惊，“你是陆先生的朋友？”
苏辰忙不迭点头。
“既然这样……”胖掌柜略微思索，缓缓点头道，“那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我叫冯圆，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苏辰一愣，这陆子卿的名号还挺好使呀！
狱神轻松道：“看来那姓陆的小子身份不简单，在沧灯字号的地位应该不低。”
苏辰暗暗点头，表示赞同。
冯掌柜的态度亲热，他也不敢傲慢，急忙回礼道：“在下苏辰，见过冯掌柜。”
“哈哈！苏辰兄弟！”冯掌柜拍着苏辰肩膀，爽朗笑道，“既然是自家兄弟，就无需多礼了！我应该要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冯大哥，应该不过分吧？”
苏辰抱拳一礼：“冯大哥！”
“哈哈哈哈！初次见面，我这当大哥的也没准备啥见面礼，你且等等。”冯掌柜找来了小二，小声嘱咐了一番，又高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桌好饭！为苏辰兄弟接风洗尘！”
苏辰受宠若惊：“不必如此麻烦！”
“怎能说麻烦呢！”冯掌柜热情洋溢道，“你是陆先生的朋友，便是我的好兄弟，理应如此！”
苏辰推脱不过，便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用过丰盛的晚餐，冯掌柜还为苏辰安排了天号客房，只让他好好休息，只字未提生意的事。
苏辰苦笑，自言自语道：“这冯掌柜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狱神却道：“姓陆那小子眼光毒辣，这小子头脑精明，看来，能胜任沧灯字号的掌柜的人，都不简单呀，嘿嘿！”
这一夜，苏辰缓缓运转周身灵气，自血肉始，流经五脏六腑，最终停留在骨骼之中。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原本沸腾狂暴的灵气，此刻却沉稳如宽阔的大江大河，汩汩而流。
狱神说得对，境界突破得太快并非全是好事，修行之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踏实了，才更好。
或许不止是修行，世间还有更多事，都是一个道理。
……
天亮之后，苏辰视察己身，发现自己灵气内敛，充实而凝练，比起昨日，实力竟有了不小的提升！
“狱神前辈，您的修炼之法的确好用！晚辈在此多谢了！”
“嗯。”狱神轻飘飘地应了一声，显得云淡风轻，似乎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辰弟，休息得怎么样？”
刚来到楼下，便见到了冯掌柜和煦的笑脸。
苏辰抱拳道：“休息得很好，多谢掌柜了。”
“哎！叫什么掌柜！叫大哥呀！”冯掌柜瞪起了眼！
“呃……冯大哥……”苏辰悻悻一笑。
“你今日就要进苍城？”
“嗯。”
“那好吧……先吃饭，我已让人准备了饭菜。”
……
如此，苏辰又享受了一顿美味佳肴！
吃饱喝足之后，冯掌柜递给苏辰一块令牌：“苍城中也有沧灯商行，凭此令牌，在其中交易，都会有诸多优惠。”
苏辰再三道谢。
冯掌柜摆了摆手：“不值一提！以后有需要你冯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罢，他叫人取来一个长六尺，宽三尺，高一尺的大扁盒子，交给了苏辰。
体积虽不小，入手却并不十分沉重。
冯掌柜揪着唇边的小胡子，笑眯眯道：“这里面便是你要的东西了……好了，快赶路去吧，有时间记得来看看大哥哟！”
苏辰道了谢，便拿了盒子，牵了风魄，离开了沧灯客栈。
半路上，苏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把制作精良的玄铁长弓！
弓身漆黑，造型古朴厚重，其上雕刻着精密繁杂的暗金色花纹，整体闪耀着金属独有的深沉光芒！
弓名乌霆，黄阶上品！
乌霆旁边，是一个箭壶，里面配了十余支黑铁箭矢。
除此之外，还有整整十枚黄阶下品灵石！
总体价值，大约八万两！
苏辰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个人情可欠得大了！”
狱神不屑道：“没本事的人才怕欠人人情呢！你日后若是飞黄腾达，多大的人情不能还？你注定前途光明，与你结交，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事儿！”
“有道理！反正，这份情，我苏辰是记在心里了！”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即使这些所谓的“情谊”说白了也不过是利益投资，可他们确确实实为苏辰提供了极大的帮助，这便够了。
动机如何并不重要，苏辰只关心结果。
沧灯客栈。
小二打扫房间时，在苏辰房里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千三百两银票，他交给了冯掌柜。
冯掌柜拿着银票，嘿嘿一笑，抬头看向苍城的方向：“陆先生看中的人，人品果然没得说。啊……陆先生多少年没交朋友了？就是不知这小兄弟，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