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玄老往事

虽然老大不情愿，玄老头还是不得不承认幽洛在炼药上所表现出的天赋和悟性是要超过自己的。

果然，老了就要服老啊！

幽洛似笑非笑：“哦，既然玄老头你对我炼制的丹药如此推崇，想必也没什么能教给我的了？”

“谁说的？！”玄老头顿时炸了，他要是真没什么可以教她的，还用得着收徒么？

“那你倒是说说，你可以教给我什么？”幽洛老神在在地靠在桌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玄老头将三颗丹药还给幽洛，没好气地在药室内唯一的一张高背椅上坐下，这才回道：“我能教的可多了！你如今还只是一阶药徒，但再往后还有七个药师品阶呢，要接触的丹药只会越来越多，而炼制这些丹药所要用到的手法也不尽相同，有我在你就能少走很多弯路！再者，我研究‘减量炼丹法’近二十年，也算小有所成，你难道就不想学？”

幽洛摆手：“我志不在炼药之道，当初自行突破一阶药徒只是为了混进清灵学院炼药系而已，至于这次跟你学炼药突破二阶药师参加同元丹试，也只为全你我师徒之谊，你那‘减量炼丹法’还是留给我未来的师弟或师妹吧。”

“你呀！”

玄老头指着她说不出话，突然掩面假哭：“老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收个徒，这徒弟竟还这般气我！我太难了！呜呜！”

幽洛无奈扶额，这老头，说不过她就开始干嚎！

玄老头嚎了半响，见幽洛仍不为所动，只得悻悻地放下了挡脸的衣袖，正了正面色，对幽洛道：“洛洛，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幽洛挑眉：“您老总算愿意说了？”

她早就感到奇怪了，玄老头也不像是爱争风斗气的人，为何坚持要她以他亲传弟子的身份去参加同元丹试？还有更早些的，玄老头身为药皇，为何会被药师公会除名，从此不在世人所知的药皇之列？

玄老头苦笑：“这不是让你给逼的吗？我若是不说清楚，恐怕你这丫头要就此与我断绝师徒关系了！”

幽洛反驳道：“哪有那般严重，你好歹算是我踏入炼药之道的领路人，在洛家时也曾给我撑过腰，我是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你倒分得清楚！”玄老头睨了她一眼。

幽洛不置可否，她不会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好，尤其是如玄老头这般本可以不用与她扯上关系的人。

玄老头环顾了一圈药室内简陋的陈设，悠悠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十八年前，我刚晋入药皇阶，备受世人推崇，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在那之后不久，我偶然发现了‘减量炼丹法’，即以比平常所需要少的药材炼制出同等品质的丹药。若此法能够成功，那些因存放时日过久等原因而损失了部分药力的药材便不用再被丢弃，而且若遇到药材紧缺的情况也可用‘减量炼丹法’缓解，可谓有利无弊。

“于是我一头钻进了此道，因此不被外人所理解。当时易青阳已是药尊，在药师界享有独一无二的权威。我与他探讨此法，却被其斥为异道，并责令我不可再提。但我不肯服气，私下继续钻研‘减量炼丹法’，并将用此法炼出的丹药供给青玉斋，使之流入市场。”

说到这里，玄老头略顿了顿，眸光微黯。

“我还是冒进了，因我当时的‘减量炼丹法’并不成功，这些炼成的丹药虽然对人体无害，但其药效远不如其他同等品质的丹药，使得很多客人找上青玉斋投诉，大大影响了青玉斋的口碑。药师公会内部商议后，一致决定将我逐出药师公会。我便从此龟缩在这小院之内，渐渐不为世人所知。

“但这十八年来，我没有一刻放弃‘减量炼丹法’，药师公会里也只有老章支持我，但我也不好让他公然与其他人唱反调，只得私下来往。终于在三年前我有所小成，自此开始寻找传人继承我的衣钵，直到在颍城遇到了你。洛洛，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减量炼丹法’，并在参加同元丹试时使用此法炼出一颗合格的丹药，只有如此才能向药师公会和世人证明，我没有错，这也是我余生唯一的心愿了。”

说到这里，玄老头住了口，目光殷切地看向幽洛。

幽洛摸了摸鼻头，放下手：“我答应你便是。”

玄老头险些喜极而泣：“我就知道洛洛你还是个好孩子！”

不过说了这么多话，将那些不甚愉快的往事尽数翻出，即使得到幽洛的应承，玄老头的心情仍有些低落。

他也曾是天之骄子，百岁前便晋入药皇境界，一跃跻身药师界风云一方的人物，本该备受世人推崇，却因对“减量炼丹法”的执念被药师公会逐名，淡出世人视线十八年之久，这般境遇谁知道了不说上一声可惜？

但，他不后悔！

幽洛见玄老头陷入低沉，也有些讪讪。若不是她非要问个究竟，他也不必自揭这陈年旧伤疤。

她清咳了咳，开口道：“不是要教我‘减量炼丹法’吗？我们何时开始？”

说到“减量炼丹法”，玄老头便摆脱了那些低落的情绪，有些振奋起来。

他目光灼灼盯住幽洛：“已经开始了。”

嗯？幽洛秀眉微扬，旋即恍然。

她之前用药力不足的回灵草和芳原果炼制出回灵丹，不正是运用了“减量炼丹法”吗？

但据玄老头所说，他钻研此道十五年方有所小成，而她，一次就成功了？

幽洛回视玄老头，果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更多的则是夙愿将成的热切和喜悦。

玄老头哈哈一笑：“洛洛你定是上天送来给我的命定传人，这‘减量炼丹法’常人花上十年八年许也窥不得门道，但你身具赤凰金火，能够将药材中残余的药力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弥补了药材本身品质不佳的缺陷，这‘减量炼丹法’就如为你量身定做的一般。为师也不用再费力指点了，待你能熟练使用这‘减量炼丹法’之后，直接助你突破二阶药师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