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拂与来到
“拂与,阿愿她要不要紧。她何时才能醒来。”
袁微雪皱着眉看着一旁为容秀探完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神情凝重的男子。
“有什么你直说便是,倒也不必如此,反倒让我更加心急忧虑。”
“阿愿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你可能帮她。”
“她于我真的非常重要。”
“你何时这样犹豫不决过,你实话对我说就是,我能承受得住。”
袁微雪语气尽量显得轻松,可他表情已然出卖了他的情绪。
“微雪,实话跟你说吧,这位姑娘的情况是我行医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我没有把握。”
“她的伤虽重但尚不会危及性命,只要你这几日为她运功调息,我再每日为她行针治疗,煎药给她让她服下,不出十日她这伤便可大好。”
“只不过……”
袁微雪见对方欲言又止,眼底一沉,心中莫名一紧。
他心知事情一定不简单,不然拂与不会那般为难。他看着容秀紧闭的双眸,苍白的面容,还有那张平日微红的唇也没了颜色,在心中默道。
“我知道你一直有事瞒着我,是我太疏忽大意竟没有发现你身体有恙。”
“阿愿,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拂与侧目看着一旁目光痴然的袁微雪,心下一阵叹息。
“情深易折,唉……这可如何是好。”
“微雪,这位姑娘她根本就是个活死人,她脉息时强时弱,血脉经络连一丝生息也无,之所以她还能撑到现在已是一个叫我惊讶的奇迹了。”
“她的脉相很古怪,且与常人有异。你应该也清楚人的身体相当于一个盛载着奇经八脉的容器,五脏六腑也离不开血液的循环与供给,可这位姑娘全身的血液流动迟缓,甚至有了凝滞之象,只我探出她体内似有一道微弱的力量还在滋养着她的经脉,若不是那道微乎及微的力量,这姑娘恐怕早就是个死人。”
“她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回天乏术,神仙也难救。”
袁微雪见他严肃郑重地表情,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就是因为知道他才难以接受,他甚至都不敢细问,怕听到让他绝望无力的话来。他无法面对可能会失去容秀的事实,也没有勇气直面有可能到来的生死别离。
“你的意思是说我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她,是不是。”
拂与瞥见袁微雪眸中的沉痛,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更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也不要太悲观。”
“虽然嘛,虽然她现在的情况的确非常糟糕。”
“先不说这些了,此时要紧的是她身上的伤不能再耽搁。”
“我先为她行针。”
拂与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前挎着的布包中拿出一卷墨色的绸布来,而后打开置于手边的案几之上。只见他取了一根银针在烛火上过了几遍,然后俯下身去为昏睡不醒的容秀行起针来。
行针到了一般,袁微雪便见容秀额上冒出一层细汗,眼睫甚至几不可查地还微微颤了下。心头也稍微松了松。
“阿愿,只要你醒来就好,你没事我便什么都不求了。”
拂与在容秀几处穴位施完针,才收回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这套行针方法对她的伤是有效的,你放心就是。”
“就是她的身体状况,也不知她自己是否清楚,我想她应该是知道的,她这情况一发作起来便浑身疼痛冰寒刺骨,死去活来的反反复复经受折磨。”
“难道你之前都不曾发现,或看见过她发病时的情况……那你也太粗心了。”
“她一个姑娘家独自承受刺骨的疼痛与折磨也太不容易了,想必也是吃尽了苦头。”
“她这病沉疴已久,不是三两天而成,要不是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怕是也不会撑到现在。”
“依我看再不找到办法为她改善解决她身体的情况,如此这般下去,不出半年她就一命呜呼再也救不回来了。她这具身体就如那风烛残年一般早已是强弩之末。”
袁微雪虽已有准备可乍然听到拂与嘴中的事实,他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地捏紧了双拳,脚下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心中起伏不定恐惧的心绪缠绕着他,令他呼吸都艰难起来。尽管心中害怕但他还是极力忍耐着,尽量镇定地看着正聚精会神地倾身为容秀取针的男子。
“拂与,今日之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要让阿愿察觉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我想搞清楚的就是这半年内,我们能不能寻到救她的办法,即使希望渺茫我也一定要救她,我真的不能失去她。你能懂我的心情吗,拂与,请你务必不要有任何隐瞒和保留。”
……
“这样说吧,如果我诊得不错,她这种症状应该与她修习的功法有关,只是我对这方面不是很精通,所以也无法对症调理。”
“要不然你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我,我们二人也好商议商议。”
拂与见袁微雪眉头深锁暗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你也别太担心,她现在暂时还死不了,打起精神来。”
“这样可不像你,既然还有时间何不去寻找救她的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好吧,至少有我在我就一定让她活着,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继续坚持下去。我相信我们终究还是能找到办法帮她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心疼她,心疼她什么也不说只一个人苦苦支撑。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她为何总对我若即若离的,时而亲近时而冷淡,有时甚至于还免不得纠结和踌躇。”
“的确是我太粗心了,之前与她在一处时她就发过几次病了,可那时候我并未太在意,只她上次情况太严重,我心里放心不下,这才命人传信予你。”
“好在传信予你,不然真等到来不及的那天我定会恨死自己的。”
“拂与,你可否能查到关于《长生篇》的一些记述,我只知道阿愿她修习的乃是长生篇中的功法,且练得不全,只有上半部分。或许会不会有那种可能,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只因修习的乃是《长生篇》的残篇才会如此。”
“若是我们找出《长生篇》下卷,阿愿将其中的功法练全,她的情况会不会就能有好转。”
“我想求证的便是这一点,或许你能不能求教一下你家师尊,他老人家医术渊博精湛,总是比我们要见多识广的。拜托你了。”
袁微雪将姿态放得如此低,拂与沉默不语,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心里却不禁念道。
“可是师尊他老人家真的脾气很不好啊。而且我还怕他,他实在太难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