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离开瑶州
“他来了，真的决定不同他告别。”
谢檀见容秀神情间略有挣扎，心中了然。
“你若就这样说走就走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你的弟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性格。”
众人瞧见一群人策马而来，为首之人一身红衣外罩斗篷，头戴帷冒，让人窥不到真容，可听对方说话的声音众人能够确定的一点是，领头的年纪不大虽不知道身份但无疑是位少年郎。
“姐姐！”
师无湘又朝着马车的方向高喊了一声，似乎有些不依不饶。
分别总是伤感的，原本她已打定主意就这样默默离开也没什么不好。可师无湘还是寻来了，如果当面说再见于对方而言会更好，那她也没有理由不辞而别。
“大哥，你等我片刻。我有些话要同无湘说。”
谢檀见容秀自软榻上起身，他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等你。只是稍晚一点走并不打紧。”
容秀也回以一笑轻应了一声。
“嗯。”
待容秀挑起车帘走了出去，谢檀才收起笑容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掌权者。
“秀秀你心中的牵绊实在太多了，这样的你哪里能真的轻松。不过没关系，你有我，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与不必要的负累。你只要快快乐乐地幸福的活着，什么都不必担忧。”
“你知道吗，只要你愿意，待你我二人回到天涯阁便可种下同心蛊，从此以后你我将共享生命，只有你能见到我额上的那朵紫婆罗，你就是那个能解我诅咒的命定之人，也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
“无湘，既然见过了就回去吧。”
“抱歉！没有跟你说一声就走。”
“姐姐从未有过想要丢下你的念头，你永远都是我家人一样的存在。可姐姐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的，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路要走。”
“无湘这样聪明一定明白姐姐的意思。”
“这一次与无湘重逢，看到你又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姐姐很欣慰，无湘变得稳重多了。”
“好了，如果你心里还愿意听我的话，那就掉头回去，不要让我离开也无法安心。”
“姐姐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他日重逢姐姐必会和无湘在这瑶州城里到处走一走，当然也会去无湘的家中看一看。”
“无湘，姐姐真的要走了。”
“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容秀望着那双幽蓝色的眸子，它的主人依然如初见时的纯澈与明丽，谁会忍心伤害这样美好的少年呢，尤其当他无辜又脆弱地看着你，目不转睛地仿佛整个生命里只有你，这天下只容得下一个你时。
可容秀狠狠心露出冷静到极点的默然，转过身去再不看那眼中晶莹的少年。
“姐姐就真的不愿留下和无湘回家吗？”
“即使无湘舍不得你，会难过，你也还是要走，就在此时此刻，甚至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容秀刻意不去在意师无湘低沉的语气，只缓缓点了下头。
周遭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容秀的心口莫明紧了紧，觉得呼吸都是艰涩的，那彻骨的寒意从血脉中喷薄而出，令她眼前发黑，难以承受的疼痛如跗骨之蛆缠绕着她。她的旧疾复发了，而且来得真不是时候。
容秀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未免身后的师无湘看出端倪。
良久她才模模糊糊不太清明地，听到身后传来师无湘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
“既然是姐姐的意愿，那无湘自当尊重。”
“方才是无湘不懂事了，姐姐怎么可能会丢下我。”
“姐姐，你也照顾好自己。”
“无湘就送你到这里，等你办完事情记得来瑶州城看我。”
容秀没想到师无湘会如此懂事，待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他每一句话后，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为了不让师无湘担心，容秀忍着噬心彻骨的疼痛挑起车帘艰难地向马车内走去。
“大哥。”
容秀放下帘子，终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感知，只是在坠入深渊之际仿佛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住，那一刻所有的疼痛与森冷的寒意也离她而去。很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她想。
谢檀两指于容秀几处大穴飞快运转，而后右掌一张便将一股精纯绵厚的元力送入容秀体内，直到确定对方已无大碍，方才收手。抱着怀里似乎只是沉沉睡去的人走到软榻边，细致温柔地安置好，才站起身来走到靠近车窗的位置挑起卷帘来看向端坐于马背之上仍然没有离去，双眸幽暗正直直望着他的师无湘。
“果然只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星曜，别耽搁了行程。”
谢檀斜睨了一眼马背上一袭红衣的师无湘说了句似是而非，又让人十分膈应的话，而后便转开了视线。
星曜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看似平静实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忙打了马上前遮住了师无湘看向自家主子的视线，冲着队伍最前头的鸢玲喊了声。
“出发。”
鸢玲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多问，便一扬鞭领着众人朝着城门外的方向驶去。
马车动了起来，谢檀放下手中的卷帘时，看了眼星曜没再说什么。
可星曜却在对方那双淡然的凤眼中，看到了令人惊惧的风暴与凌厉。
只是不知那让人感到危险的信息是针对那个红衣少年，还是他这个没有规矩毫无自知之明的下属的。
师无湘目送着一行人出了城门，不言不语沉默地端坐于马上犹如一座没有生气的塑像。
“姐姐，你等着我。”
“无湘发誓很快就去找你，你身边怎能没有无湘的陪伴。”
“不管你想做什么，想瞒着我什么，你都休想避开我，你以为不让我知道就是为我好，你错了，这世上除了姐姐你，再没有比你更重要的。”
“更何况我如何放心任你与一个极度危险，不知来历的人朝夕而处。”
“袁微雪那小子也罢了，他是姐姐你喜欢的人。是别人整日在你身边我可不放心。”
“姐姐，我们很快就会重逢的。”
……
“头，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的确是容姑娘，绝对是她。红衣服的那个不就是容姑娘的弟弟无湘小公子，这下错不了啦！”
“太好了，咱们终于找到容姑娘的下落了。”
“既然看到了，还傻杵着干嘛，还不快追。”
迟英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瞥了眼身旁的男子，然后无视对方的窘然，轻喝一声，率先驶向城外。
余下人等自然紧随其后。
见后面的人都跟了上来，便朝其中一人道：“荒鱼，你机灵一点，你赶紧的，快马加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日落之前将已寻到容姑娘踪迹，且对方安好的消息传给主子知晓。懂我意思吗你。”
“如今危机关头，主子一日不知道容姑娘境况便一日难以安心，他心中有牵挂于他不利。”
被唤荒鱼的男子郑重应了一声。
“头，放心，一定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