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面前摆了一道送命题
扣库里桑不得不重新审视燕无羁和小燕的关系。
神明不会随随便便做梦, 他的梦一定是在暗示些什么。
梦里，燕桑和小燕是一体的。
一切的一切，都将结论推往同一个方向。
扣库里桑的心情有些烦躁，还有些低落。
他浑浑噩噩地走下楼，和在吧台忙活的月城雪兔撞在一起。
“银仙先生？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银仙长长叹了一口气, 在楼梯口就着台阶坐下, 双手成拳撑住自己的脸颊。
“月城啊，你知不知道……燕桑他……”
银仙关于燕桑秘密的推测就在嘴边，却不敢轻易说出来。
燕无羁瞒着他，也许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每个人都有隐私，就像他不肯轻易对人说出自己真实的年龄。
“燕桑怎么了吗？”雪兔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还顺手拿来了两块蛋糕。
少年温柔对他笑笑：“吃点甜食能让心情变好哦。”
“啊, 谢谢……”
银仙接过了蛋糕, 叉起一小块, 又失落放回盘中, “燕桑对我隐瞒了一些事。”
雪兔面不改『色』吃着自己那份蛋糕, 好奇询问：“是哪方面的事呢？”
“是……关于他的另一面。”银仙犹豫看了看他。
他在少年无比亲和体贴的眼神中沦陷。
银仙壮着胆子暗示道：“他从不在人前显『露』的另一面。”
“嗯……”雪兔子食指在下巴上点了两下, 目光上移思考几秒，很自然地问：“是说小妹妹的事吗？”
“！”银仙猛打了个激灵，“你怎么知……等等, 你难道见过吗！”
雪兔淡笑着点了点头，“见过，是很可爱的小姑娘。”
银仙忽然激动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
雪兔回想了下那天的小咩萝, 答道：“上次我说有事晚点来的那个周末，在桃矢家里见到的。”
银仙脑中迅速锁定时间：雪兔有事来晚的那个周末，不正是燕桑去神社一夜未归的那天吗！
时间对上了啊啊啊！
燕桑还大咧咧去过桃矢家！！
所以桃矢难不成也……
对，桃矢和雪兔是恋人，雪兔都知道，桃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银仙忽然有种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委屈感。
他不死心地追问：“那、那他有没有在你面前……刻意遮掩、什么的？”
雪兔迟疑着答：“有小可在身边，手机也在身上，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呢。”
那不就等于完全没有遮掩吗！！！
扣库里桑心理落差太大，哭唧唧咬起了手绢。
他被燕桑排除在可信任列表之外了。
他是这个咖啡店的外人qwq。
“也许燕桑并不是故意瞒着银仙先生？”
雪兔试图安慰难过的银仙。
他也经常在某些时候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从他的角度，他其实能理解燕桑不愿主动说出来的想法。
银仙于是勉强认为，燕桑是和他关系太好，所以才忘了跟自己交代清楚他和小燕的关系。
既然都可以让雪兔桃矢知道，那么向他坦白，应该也不是难事。
他遂把蛋糕塞回给雪兔，重鼓起干劲：“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也劳烦你和木之本继续为燕桑保守秘密。”
雪兔听到桃矢的名字，微微愣了下，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他似乎还想对银仙说点什么，可惜银仙行动力超强，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桃矢发现雪兔在楼梯间愣神，便朝他走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五指，“阿雪，想什么呢？”
“桃矢！”雪兔回过神道，“刚才银仙问我，知不知道燕桑不在人前显『露』的另一面……”
“！？”桃矢被吓了一跳。
他直觉那两人又搞出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幺蛾子，所以变得很紧张。
“他还让我和你为燕桑的另一面保守秘密，你也知道燕桑的秘密吗？”
“啊啊，我知道，我明白，”桃矢头疼按住了自己脸，“你别多想这件事，这还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该『操』心的。”
真是的，那两人在高中生面前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阿雪可还是纯良的好孩子！
“欸？这样吗？”
桃矢非常有技巧地转移话题：“前台的蛋糕又少了，是你吃掉了吧？”
“只、只吃了两块！”
“我会帮你垫上的……”
……
入夜。
银仙决意给燕无羁一个自己说出来的机会。
他特意在晚上做了燕无羁喜欢的菜，还专门挑出了味噌汤里的葱。
燕无羁被他过于灼热的视线盯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银仙，你有事吗？”
银仙笑眯眯凑到他跟前，尾巴都开始左右摇摆：“燕桑燕桑，你有没有什么忘记告诉我的秘密啊？”
“……”燕无羁一时有些懵圈，“没……吧。”
银仙哼哼唧唧戳了他两下，努力引诱：“再仔细想想嘛~”
“…………”燕无羁感到自己面前仿佛摆着一道送命题。
他迟疑斟酌着说：“今天……是你来店里整五十天纪念？”
“……”银仙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意识到自己给出错误答案的燕无羁立刻改口：“我知道了。”
银仙的眼神又一次亮起来。
“上月结清你的欠款之后，我其实偷偷给你转了正，本想这个月底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
“…………”银仙的脸『色』反而再次沉了下去。
燕无羁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银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燕无羁试图去拉银仙，但对方麻利躲开了他的爪子，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大哥没由来感到紧张，立马从饭桌前站起来追出去，留电波少女和狗神在屋内享受二人时光。
连续追上两次都被银仙甩开，大哥索『性』迈开大长腿挡在银仙前面，手掌往墙壁上一撑，死死将对方的去路挡住。
他无奈叹了口气，放轻声音问：“到底是什么事？”
被墙咚的银仙垂着脑袋，刘海盖住了大半张脸，在燕无羁的臂弯里好像很受伤的样子，“明明都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出来了……燕桑还要再继续瞒我吗？”
“？”燕无羁眉头皱了起来，“银仙，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请你直说。”
银仙沉默了好半晌，才抬头盯着他，沉声道：“那好，燕桑，让我见见小燕吧，就现在。”
“！”燕无羁心里一咯噔。
“今天有些匆忙，你如果很想见她——”
“就现在，就这里，我们两个。”银仙逐字逐句道，“不要再想欺骗我了，我全都知道了。”
“！！！”燕无羁登时胆战心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银仙的脑回路清奇，他绝不可能轻易识破，也许是自己会错了意，银仙并非是指看穿了他的马甲……
他咽了咽口水，艰涩道：“那个，小……”
“我已经问过小雏，那天去神社救她的人，是小燕。”
“…………”
原来如此。
这样的理由，确实不可能再想到别的答案了。
燕无羁无可狡辩。
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燕无羁=小萝莉”，何况是对丐萝那么上心的银仙。
大哥沉重放下了自己墙咚的手臂。
他默了默，转身向卧室走：“好吧，我们去屋里谈。”
银仙配合跟在了他后面。
燕无羁锁好门，转身盯着银仙几秒，又无比尴尬道：“你要不……先把耳朵堵上。”
银仙双手环胸，不依不饶：“我就这样看着不行吗？”
“……起码、转过身去吧……”
燕无羁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了。
银仙犹豫了一下，没再过分为难他，慢吞吞转了过去。
他刚背过身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一串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的大喝：“棍棒之下出孝子！my name is van！my name is van！my name is van！”
银仙被吓得差点冷不丁滑倒在地。
“………”他复杂回过头来，果然看到丐萝小燕满脸通红站在房间里，小手紧紧地抓着裤缝。
“小燕”开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店长燕无羁，某些时候会……会变身成幼女……”
“……？”
银仙一下子懵了。
“？？？？？”
“什、什么？变身？？”他瞠目结舌惊叫，“小燕你在说什么？你是燕桑？！？”
“……？？？”燕无羁也懵了。
银仙惊恐捧着自己的脸，整只狐都成了“呐喊”的样子：“小燕和燕桑不是共用一个躯壳的灵体吗！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燕无羁恍然认识到狐狸所认为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不禁惊恐瞪大了眼睛。
都掌握秘密到这个份儿上了，银仙竟然还能推出错误选项？！
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
额不、这个答案，又好像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银仙面无人『色』、瞳孔地震：“天哪……小燕是燕桑的变身？燕桑就是小燕？你们、你们是同一个人？？？”
“…………”
燕无羁，绝望捂住了自己的脸。
完了。
他就不该高估银仙的推理能力。
他，居然被这只常年智商不在线的蠢狐狸，给诓得，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