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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伴侣关系小弥,这回怎么不叫叔叔

“嘉弥?你还在听吗?”

姜嘉弥努力平静下来, 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我在听。”

除了生气之外,她还觉得委屈和失望。

那回在姜家她明明认真问他, 他们以前到底有没有见, 也说答案对自己很重要, 他为什么还要骗她?在酒吧那晚还装作从不认识她的样子。

或许在这种问题的执着对他来说不必要也很真, 但对她而言却有着不同的义。

周临没察觉到异样, 接了刚才的话题, “我还以为小叔他长得很有辨识度呢, 没想到你竟然没认出来。说真的,讲座的时候我就以为你会认出来了, 但是反应不像。”

“可能我脸盲吧。”姜嘉弥没多想, 这话脱口而出后才识到什么,“不对……我当时是戴着玩偶服头套的, 只能勉强到一路, 没到他的脸。”

“怪不得,这样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闻言,她咬着唇纠结起来。

既然她戴着头套都没清楚车的是周叙深, 那他应该也不到她的脸吧?

也不知道周临那时候有没有把她的名字告诉他。

“既然你在家, 那方不方便一会儿到门口来一下?”周临问, “我有东西想给你跟陈嬗, 明你回公寓正好能把另一份带给她。”

姜嘉弥惊得愣住,也顾不闷闷不乐了, “门口?我家门口?”

“你怎么一也不好奇是什么东西?”

“我……我当然好奇了!就是觉得大晚的也不顺路, 你没必要特地绕远路跑一趟嘛。”

“东西放不了太久,最晚明早就得吃掉了。”周临笑了笑,“是个蛋糕, 店员说是这季度最后个限定款,我本来是陪别人去挑礼物的,听她这么说我就买下来了。”

姜嘉弥大概猜到了是哪家甜品店,之前陈嬗说好几次喜欢,她也觉得味道不错。换作平时有人买了送门她当然很开心,可现在周临要是跑到姜家去,她撒的谎就全『露』馅了。

“是那家叫v.v.的蛋糕店吗?”她佯装开心,努力最快速度下了床,腿脚软地走进浴室,慌慌张张地打算赶快清洗一下。

“对,我记得你们说味道不错。”

“是很好吃,谢谢你啦。不v.v.的话好像往淮大那边走才和你家顺路,陈嬗现在肯定在公寓,送到她那应该更近?”

“我……”周临语气迟疑。

“怎么了?”

“我和陈嬗之前闹了小矛盾,不知道她消气没有。”

“矛盾?”姜嘉弥一愣,停下手的动作,手无措地扯了扯尾,“我都不知道……怎么回?”

“一小而已。”周临一句话含糊去,话题也转得很生硬,“对了,我不是住户,门口的安保不会放我进去的,你一个女孩子大晚的也不安全,还是让佣人出来取吧。”

闻言姜嘉弥来不及多想,忙不迭头,“嗯!”

反应来后觉得愧疚,于是不好思地小声补充:“下周我请你吃饭作为回礼,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陈嬗聊一聊,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们个人自己沟通。”

“我会再找机会和她聊聊的。”顿了顿,周临说,“如果下周吃饭她愿来,你就帮我叫她一起?”

“好啊!到时候我会问问她的。”

“嗯,那先挂了吧,一会儿我快到了再给你微信。”

“好。”

挂了电话,一颗心终于重重地落回原位。姜嘉弥抬眸向面前的半身镜,呆呆地舒了口气。

……好险。

这个时间,这家酒店离姜家有至少半小时的车程,更别说她还没做好“善后工作”,几乎不可能赶在周临之前回到姜家。

差一,真的只差一,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圆自己的谎了。

姜嘉弥捂着脸冷静了一下,周叙深的脸却浮现在脑海。

“讨厌。”她闷闷地嘀咕一声,慢吞吞地坐在了浴缸边。

周这个姓实在常见,所以她根本没把自己身边这个姓周的人联系到一起,谁能想到他们个竟然是叔侄呢?

所以说,她不仅睡了爸爸的朋友,还睡了同学的叔叔!

她根本不敢想象这件被姜言东和周临知道了会有多尴尬,只能祈祷永远不会被现。

……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半晌。

热水舒缓了没能放松下来的躯干与四肢,暖融融的雾气则助长了疲倦与困。

姜嘉弥努力打起精神,匆匆洗完澡后暂时先重新裹了浴袍,拿起手机时恰好收到了几条微信新消息。

周临说他快到了,她赶紧回复了个“好”,然后微信让李婶别安排女生去,也不要把她不在家的给说漏嘴了。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周临来了条消息。

【东西交给安保了。】

【我小叔走了吗?】

姜嘉弥顿时一阵心虚,回了个“谢谢”的小猪表情后,在输入框敲出回复:【已经走了】

正要击送键,背后却冷不防响起敲门声。

她吓了一跳,立刻条件反『射』地问:“谁?”

“除了我,还会有谁?”门外的人好整以暇地平静道,声音隔着门板透进来,蒙了一层低沉,“我来给你送干净衣服。”

听见他声音的刹那,今晚的许多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明明现在他的嗓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她耳边却仿佛回响着染沙哑的低语。

姜嘉弥赶紧掬了一捧冷水扑在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得学着把种模样的他分开待才。

“等一下,我马好。”

姜嘉弥手忙脚『乱』地擦干脸的水渍,犹豫了一下才走到门前,握住门把手缓缓往下压。

门缝渐渐扩宽,『露』出她犹带着水汽与红晕的脸,像是在清泉中沥的蜜桃。

她眨了眨眼,抬眸向他,眉眼都被水汽氤氲得湿漉漉的。

对视片刻,她忽然挺直脊背,把手伸到他面前,惜字如金似地只肯憋出个字:“衣服。”

周叙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脸细微的表情,并不破什么,只是把手纸袋的提手挂在她纤细的五指。

“尺寸应该合适。”他说。

姜嘉弥收回手,纸袋被一同带入门后。

“我要赶快回去了。”说完,她缩回浴室,干脆利落地关了门。

就该这样!她默默头肯定自己,这件是他亏,所以没必要见他就总是不自觉处于弱势,应该硬气一。

姜嘉弥听不见外面的脚步声,不知道周叙深到底走没走,于是故把袋子弄得哗啦作响,试图这种声音告诉他自己真的收拾得很着急。

她一件件地往外拿着衣服,直到捏住了一个独立包装的小袋子,面装着单薄小件的衣物——主体布料是浅浅的杏粉『色』,带子还缀着柔软的蕾丝和小蝴蝶结。

她捏着袋子,表情渐渐变得窘迫。

这个审……好少女,应该不会是他挑的吧?

心情复杂地换好衣服,姜嘉弥不太自在地推开门走出去,脚步倏然一顿。

原本以为不会在房间的男人坐在窗边的沙,正端着杯子不知在想什么。听见动静,他才抬眸朝这边望来。

房间灯光亮度调得比较暗,光影对比并不强烈,所以也柔和了他身一直不曾消退的压迫。

“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他像是完全忘记了她刚才说的话,“我让人送来。”

“不,我要回家了。周临要到我爸那去找我,再不回去很可能赶不。”

周叙深轻轻挑眉。

姜嘉弥抿紧唇和他对视,片刻后认认真真地问他:“我都提到周临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该说什么?”他失笑,好脾气地道,“虽然现在时间很晚了,但你们都是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我不管扮演哪种角『色』,都没有权利干涉你们见面。”

什么呀,他难道还想以“家长”的身份自居吗?

她明明不是指的这个。

“你们是叔侄。”她打了一记直球。

他颔首,“嗯,我们是。”

姜嘉弥张了张嘴,觉得有气闷可不知道在气谁,只能自己认栽,“你们都没告诉我。”

“原来你在的是这个。”周叙深一副略显外的模样,“我只是觉得这种不特提起,顺自然地让你知道就好。而且我想,这并不会成为影响我们关系的因素之一?”

“可周临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

他表情不变,“所以?”

“我会觉得有不自在,而且万一被他现了的话……”

“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在违背你愿的情况下,让别人现这件。”

姜嘉弥愣了愣。

虽然不可抗的偶然因素有很多,这种保证也不是百分百保险,但她还是稍稍放下心来,迟疑地了头。

“还有问题要问我吗。”周叙深把杯子放回桌,平静温和地问。

他的言都透『露』出一种“很好说话”,同时也在认真给她讲的信号,而她本身也是个容易动摇的人,常被身边人说在小缺乏一主见,耳根子软。

所以她不自觉软化了一态度,默不作声地头。

“这么站着累不累?坐来说吧。”周叙深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姜嘉弥瞬间联想到当时在院长办公室的画面。

他和那次一样,好整以暇地着她,示她去。

姜嘉弥『舔』了『舔』唇,抬脚朝他走去。

走到窗边必须要经卧室中央的大床,她走到床尾时余光忽然瞥见了凌『乱』柔软的被子,条腿不自觉就僵住了。

再一抬眸,就现周叙深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怎么了?”她脸一热,蓦地后退半步,目光飘忽。

是这种表情……让她总是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他和“正人君子”这四个字截然相反的样子,坏得堂而皇之。

他没回答,只说:“如果你想坐那,也可以。”

姜嘉弥小幅度地飞快摇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去在他对面坐下。

一靠近他,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不一样了,好像被他的目光简简单单掠一眼,身相应的位置都会泛起小小的战.栗。

见她挑的是对面的位置,他收回手搭在腿,未置一词。

“什么问题,问吧。”

姜嘉弥并拢腿坐好,不懂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提问,现在反倒像是角『色』颠倒了。

她暂时摒除掉杂念,考虑好了措辞才开口:“在酒吧的那晚,真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这个问题,之前你不是已经问了?”

“我知道,但是周临说你们是叔侄之后,我突然想到去年淮大社团招新的时候,他让他的‘小叔’顺路接我。”她抬眼着他,眼底有浅浅的犹疑,“是你吗?”

周叙深微怔,眉头蹙起慢慢松开,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她身,像是一边静静打量着她一边回忆着什么。

“夏?”他问。

姜嘉弥设想好几种他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是夏。”她茫然地头。

“你穿着玩偶服,是吗。”

“嗯!是一只兔子,白『色』,耳朵垂着的。”

周叙深着她认真仔细描述的样子,忽然笑了。

“原来是你。”他缓缓道。

“……你不知道是我吗?”姜嘉弥愣住。

“周临只告诉我是他某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而且你穿着玩偶服,我怎么可能得见?”

她哑然。

“你不是也没认出我吗?”周叙深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继续说着,“所以你问我这个问题,是怀疑我骗你,对吗?”

姜嘉弥讪讪地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对不起,是我自己想岔了。实我也想到了这一,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她不喜欢产生了误会不去解决的觉。

周叙深眼中情绪难辨,轻轻勾起唇角,“不道歉,你没做错什么。只不我很想知道,假设我的确是之前就认识你,你会因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这种要真的生了才知道吧。”姜嘉弥心虚地含糊道。

怎么能表现得太抵挡不住诱『惑』呢!

周叙深挑眉,缓缓头,“所以,你已经接受我之前的提议了?”

“提议?”她一开始没有反应来,然而察觉到他眼那逗弄似的含义后,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长期稳定的“伴侣”关系,但只包括“床”。

“我,我有要求。”姜嘉弥『揉』了『揉』鼻尖,蹙着眉清了清嗓子,佯装严肃,然而却坐立不安似地变换了一下坐姿,耳尖泛红。

“什么要求?”

“……想好了再告诉你。”她急急忙忙站起身,拿起手机假了眼时间,“我真的要回去了。”

既然他没骗她,她狠不下心来真正拒绝,当然就只能先试试。

但约法三章必须是要有的,走肾就要有走肾的样子,比如大家商量好时间频率各取所需,而人前就要维持着他们原本该有的“认识但不熟”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一方想终止关系了,另一方一定要解配合。

一瞬间,姜嘉弥脑子闪很多内容,忍不住默默头肯定自己的设想,想着一会儿到家了可以打好草稿给周叙深。

“好,都由你定。”

周叙深也跟着站起来,自然而然地托住她的手臂扶了她一下,这动作比起绅士而言多了一若有似无的亲密,“只不今晚还是我送你比较好。”

姜嘉弥想到刚才自己撒的谎,不得不继续演下去,“很可能会被周临到的。”

“刚才我们聊了那么久,就算他到了,大概也等不及先走了。”他轻笑一声,没有直接戳穿她。

她要是真的急着回去见周临,也就根本不会留下来和他“长谈”了。

姜嘉弥悻悻地收回手跟在他身后。

卧房的灯光一直没有调亮,角落仿佛还藏着未散净的暧.昧。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穿房间时,这些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便开始隐.晦地滋生。

姜嘉弥连呼吸都放轻了,脸颊边被鼻息轻轻拂动的丝也被她别到耳后。

周叙深打开房门后很有风度地避让半步,示她先出去。

客厅灯光很亮,陈设装潢也有种简洁的冷,和相对狭小的昏暗卧室截然不同。

她松了口气,踏出房门。

然而下一秒,她目光就凝固了。

洒了水的玻璃杯还放在原处,旁边是散落的纸巾。周围星星的水渍不足以汇聚成细流往下滴落,依旧湿漉漉地摊在那,映照着人匆匆离开的狼藉。

姜嘉弥脑海骤然浮现出某个画面。

柔软雪白的纸巾被男人攥在手中,他漫不经心地擦拭沾着水渍的修长手指,末了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却得人口干舌燥。

她见这只手握着钢笔给学生们签名的样子,明明是斯文而冷肃的。

“在想什么?”

姜嘉弥蓦地惊醒,这才现自己已经脸颊滚烫,“没、没什么!”

周叙深顺着她的视线淡淡瞥了一眼,避开光线时他眼瞳的颜『色』显得有些晦暗。

“突然有件想问问你。”他说。

姜嘉弥有种不好的预,“什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悄悄往旁边挪了一,默默深呼吸让脸颊降温。

“去年夏我顺路接你的,真的记得那么清楚?”

“挺清楚的……吧?”

周叙深若有所思地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好整以暇地开口:“既然这样,你应该也还记得当时对我的称呼。”

称呼?姜嘉弥有些茫然,“周先生?”

“嗯?”周叙深没听清似地低下头,只是今她没穿高跟鞋,人身高差距被拉大,所以他不得不微微俯.身。

他眼眸半垂,眉眼深邃,姜嘉弥忍不住悄悄多了眼。

“周先生?”偷完之后她垂眸作乖巧状,重复了一遍。

近在咫尺的人却忽然抬眸,往前半步更靠近她。

呼吸蓦然交织,姜嘉弥下识屏息抬眼,怔怔地任由他走近,然后抬手替她将细碎的鬓别到耳后。

温热的指尖划耳廓,他手指停在她耳后,指腹缓缓摩.挲。

蓦地,他手指收拢,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

这动作像在怜爱年纪轻的小姑娘,也掺杂着经历最亲密的后才会有的自然——这对他们之间原本的关系来说是违和的、不该存在的。

姜嘉弥的脸一变红。

周叙深勾唇。

“小弥,这回怎么不叫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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