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中修）顿时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牛『奶』当然不是苏叶去『奶』站兑的, 这是她在直播间后台兑的。

苏叶也不怕别人去查，她在先进大会上认识了一帮可敬的农民同志，有一个便是畜牧站工作的, 苏叶某次家访路过畜牧站便进去打个招呼聊聊天, 人家便送了她刚挤下的牛『奶』。

牛『奶』隔水加热过后香软可口，整间病房都是那股子味道。

苏叶揭掉瓶盖递给顾向前，顾向前低头，第一次没有找到瓶口的位置。拇指摩挲了一下才喝上了牛『奶』。

苏叶这才发现问题大了，她伸手在顾向前的眼前晃了晃。

书里为了撮合他和女主, 居然把他弄瞎了？这是什么狗屁古早剧情！

顾向前的眼睛乌黑深邃，认真地凝视着人的时候，黝黑的眼瞳就像旋涡吸铁磁, 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居然瞎了？

苏叶隐隐可怜起了他。

顾向前除了失明外, 身上还有股违和的疏离感, 然而苏叶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的战后应激创伤发作了, 情绪还未稳定。

等他喝完『奶』, 她跟旁边的护士、战士说：“这里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跟向前还有点体己话要说。”

姚春雨一脸正直地说：“同志等等, 我得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再走。”

苏叶心里呵呵一声，“不用了医生，我知道该怎么照顾人。”

她看到顾向前嘴唇还沾着一圈『奶』渍，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 然后顺便『舔』掉了他唇边的『奶』渍。

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生生地把病床前的两个人的眼睛辣到了, 他们的眼睛不仅被辣到了，耳朵也被辣住了。

苏叶话里有着浓浓的指责：“顾向前你这个死货说好的不会让自己受伤，还让我这么担心你！”

隔壁床的病人发出“噗”的喷水声, 紧接着是一阵重重的、剧烈的咳嗽声。

姚春雨震惊得忘记了言语，她没想到苏叶居然这么不讲究，这也太不文明、太太有伤风化了！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别人的面亲嘴，原来这个乡下女人竟是这么粗鲁、这么不检点的吗？

虽然姚春雨芯子里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在后世也见过不少在大街上亲嘴的情侣，却始终无法融入年轻人的思想，刻板又教条，孙子辈的人见了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搁在往后的几年，大街上亲嘴的人全都得拉去劳改教育！

她的嘴角不可遏制地浮起了讥讽、鄙视的弧度。

苏叶亲完之后转过脸，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他们：“咋的，同志你们还不走？医生同志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可不是我不讲究文明，你们非要留下来碍着我们的。”

苏叶两句话臊得让闲人立刻离开，隔壁床的病人撇过头非礼勿视。

病房里只剩下顾向前和苏叶两个人。

顾向前被媳『妇』亲了一口，整个人的身体僵住了。

毕竟是认知中的陌生人，被猛然地一口衔住唇，顾向前脸上虽然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深深地受到震动。

如果不是苏叶身上的味道让人感到很熟悉，换个人恐怕早就被顾向前推开了。

顾向前的耳朵渐渐红了，冷漠的脸也渐渐地红了，心头的震惊里还夹杂着一丝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欢喜。

苏叶与顾向前朝夕相处了几个月，这点细微的动作瞒不过她，她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些好吃的东西。

她感受到了顾向前的生疏，以前亲他，他会不好意思、会高兴，不会这样木木地愣着。

苏叶说：“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东坡肉，我去热热，你等等。”

星斗便是隔壁床那个被生生呛住的无辜路人，辣眼睛就算了、还连带着被辣耳朵。

苏叶离开后，宁星斗低声道：“嫂子看起来还挺厉害的，感觉怎么样？”

作为另一个观察力入微的指挥员，顾向前这几天不断的闲聊让人不得不怀疑，前几天夜里他便问了顾向前，顾向前没有反驳，爽快地承认了。

“感觉……有点吃不消？”

宁星斗嘿嘿地笑，“反正你俩也是相亲，去年你突然多了个媳『妇』能很快适应下来，这次也没差。我帮你看了看她，长得挺清秀的。”

这能一样吗？

去年多了个媳『妇』，顾向前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再三考虑过后才把苏叶从乡下接到军区大院。这是顾向前主动做的。这次顾向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苏叶相处。

过了一会，苏叶回来了。

她捧着热腾腾的饭盒，递到了顾向前的面前。

饭盒里的五花肉被炖得香软糯烂，隔壁床的宁星斗口水都忍不住流下来了，经历过饥荒的人跟记忆里没经历过饥荒的人完全不同。

顾向前淡定地接过了饭盒，一口一块肉，动作斯文速度却不慢地解决午饭。

不知为何医院的伙食格外地差，愈发敷衍，还是自己的媳『妇』会疼人。顾向前记忆中的58年，还没有开始闹饥荒，他没有经历过饥荒岁月，自然不明白现在医院的伙食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起码还有肉吃。

宁星斗还在养伤阶段，虽然他能吃到医院里的肉，但一日三餐加起来仅有二两猪肉，哪里像顾向前一盒午饭便足足有半斤的肉？

他吃肉的时候是细嚼慢咽，一块肉爱惜地咀嚼半天，宁妈直说他是托了养伤的福才有份吃得上肉。大后方的普通老百姓，已经很久没有沾过肉味了。

宁星斗看着苏叶带来的铺得满满都是肉的饭盒，这个情报显然是假的。他羡慕地看着顾向前大口地吃着媳『妇』送来的肉，腹中饥饿难忍，喉结默默滚动，最后忍无可忍地背过了身去。

苏叶这时掏出了一只茶叶蛋，剥掉了壳打在顾向前的碗里。

“每天吃个鸡蛋，身体好得快。”

茶叶是某个先进农民送的，他说他们那边水清茶香，苏叶当时想茶叶又不是粮食有啥好稀罕的？

但收到了寄来的茶叶后她发现人家真不是吹的。这是素有“金镶玉”美称的名茶，在后世被炒到几万块一两的昂贵货。苏叶果断地用它熬了几只茶叶蛋。

好茶拿来卤蛋才是对它的尊重。

宁星斗的耳朵支悠了一下，什么，还有茶叶蛋？

母亲没有去世、没有闹饥荒前顾向前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可以说是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除了执行任务之外从没吃过饥饿的苦。

苏叶带来的茶叶蛋，茶香清澈，滋味醇厚持久，生津止渴，顾向前吃完一只很久之后还在回味。

这么好吃的茶叶蛋顾向前还是第一次尝到。

苏叶见了顾向前回味的表情，有些可怜他。这段时间没吃过什么好的东西，浑身伤痕累累、双目失明。苏叶来到医院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笼罩的『迷』茫的情绪。

这么一想，她把自己珍藏的茶叶蛋拿了出来，又剥了一只递给顾向前。

顾向前出发后，苏叶馋鸡蛋馋得狠了，一口气提了五斤的鸡蛋，没有冰箱的条件下苏叶只能拿茶叶做点茶叶蛋，自己吃、顺便回寄点茶叶蛋送给农民同志们。

顾向前拘谨地从苏叶手上接过了茶叶蛋，只是他眼睛看不见，『摸』索了半天才拿到蛋。

苏叶的手一空，发愣片刻后，她默默地打了盆水给顾向前洗手。

苏叶给他擦干净手后，双目一转，惋惜地说：“还想吃吗，我带了很多茶叶蛋出门。你给我买的巧克力我也带了一点过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零嘴。不过我不知道你的伤能不能吃巧克力。等问过了医生我再给你。”

“先前给你寄的那箱肉干，你吃完没有？”

顾向前确实喜欢吃巧克力，他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宁星斗掀开被子，这还有完没完，一顿午饭至于接二连三吃那么久吗？五花肉吃完了有茶叶蛋，茶叶蛋吃完了还有巧克力、一箱肉干？

然而苏叶手里掏出来的是水果糖，哪里有什么巧克力？她霎时明白顾向前身上的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他失忆了。

顾向前从来没有买过巧克力糖给她，他买的是水果糖和『奶』糖。

苏叶从来不吃巧克力，因为对巧克力过敏。有一次她和顾向前去百货商店，他下意识地抓了一把巧克力，苏叶如数地放了回去，同顾向前强调自己不喜欢吃巧克力。

苏叶愈发觉得顾向前可怜，倒洗手水的时候，她百无聊赖地想：他失忆了，不记得他们发生过什么事。指不定还会认为，她平时对他诸多剥削。

苏叶的发散思维，发散得过于厉害，以至于她很快想到：这可是一个重回单身的好机会！

然而这个念头刚涌上来，她看了一眼病床上可怜兮兮的男人，立即心虚甩甩头遗忘了它。

……

下午。

苏叶拿着顾向前床头的书，念了首诗。

她的声线稳定、优美，吐字清晰，声音中透出温暖、深沉、澎湃和激情。

苏叶念到：“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比起那些酸了吧唧的抒情诗，这种爱国诗听起来才有劲。苏叶念完，整个病房的人都在看着她。

住在高级病房的几乎都是受了伤的战士，这时候听到艾青的诗歌，听到深情之处不禁恻然、流泪。

“真好，念得真好！不愧是老师！”宁星斗鼓掌说道。

“再念一首吧！”

病房里住着的是一群有信仰的人，是为了和平不牺生命、不牺代价勇敢拼搏的人。大家听到这种激情澎湃的诗，精神一大振，连连叫好。

顾向前的对象念的诗歌，比收音机电台里念得还要好！听收音机不如听她念诗。

苏叶便又念了一首：“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

顾向前听了侧过头，苏叶的声音仿佛一股温柔的春风，吹破了冻僵的硬土、一株嫩芽悄然间破土而出。

他的心里仿佛涌出了一股热流，脑海里闪过了他在战场的炮火中倒下的画面，闪过了一幅幅好像曾经发生过的景象。

那是苏叶开心地吃着饭、改着作业、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在一片漆黑茫然中，顾向前的视野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伸出手『摸』了『摸』苏叶的脸。

苏叶念着念着，伸出双手在顾向前眼前晃了晃，发现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有了焦距。

“啊呀，顾向前你能看到了是吗？早知道念诗能让你恢复光明，我就多念几首了。”苏叶调侃道。

她『摸』了『摸』顾向前的头，“既然能看到了，我带你回家吧。这边条件没有我们省医院好，回去了方便些。”

……

次日，苏叶去找院长谈转院的问题。

院长当然拒绝了苏叶的申请，他说：“再观察一段时间，领导的体征正常了我们医院才敢放人。”

忙碌完一波后，苏叶回到旅馆睡了个午觉。

醒来后，苏叶从包里掏出了自己大老远揣上的信件，一封封处理起来，这些信全是她在上次代表会上认识的新朋友给她寄来的。

村里产茶叶的生产队队长来信，信的开头对苏叶给大队寄来的茶叶蛋表达了感谢，惭愧地表示这些茶叶不值钱。

信的结尾，生产大队的积极分子说：“大队的老人、病人都很感谢苏老师，他们说你的茶叶蛋很好吃。不过寄茶叶蛋就不必了，咱们大队的茶叶不值钱。

仓库里堆积了很多，烂在里头也没有人要。今年工厂效益不好，往年有很多厂子直接来我们村收茶叶，这些厂子受到灾荒的影响倒闭了，剩下的茶叶靠『政府』给解决，不过咱也不能净给公家增添负担，你要是喜欢，回头咱生产队寄点给你，苏同志要是再寄茶叶蛋就生分了……”

苏叶想这可是被炒到几万块一两的好茶，怎么能烂在仓库呢？

她提起笔正式地写了一封信，让茶村的生产队长去找『政府』开个介绍信，她帮忙解决销路的问题。

茶叶不在计划粮食之内，在这个年代国家是允许买卖的。

苏叶将就地在旅馆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她用粮票到国营饭店买了几只素馒头和豆浆带去医院。

没想到她刚进医院，顾向前就已经吃上早饭了。

姚春雨看了眼时钟，笑『吟』『吟』地道：“顾首长的三餐有医院负责，营养很均衡，嫂子以后不用那么麻烦给准备食物了。”

苏叶哪里能忍，这可是她一大早去排队买的包子！

这是她第一次帮顾向前买早餐。

她坐了下来把包子递给顾向前：“向前，这是特意给你买的，不要浪费粮食了。”

顾向前不想浪费粮食，因为他已经吃过了，早餐吃的是一碗面营养非常丰富，但苏叶把手里的粮食递上来，他就顺从地吃了。

吃完后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滋味，好像苏叶的要求他做起来很自然，拒绝她反倒浑身都不自然。这个认识，使得顾向前不由思考起来。

苏叶去给顾向前洗了洗换下来的脏衣服，回过头来发现姚春雨在给顾向前念报纸。

姚春雨站起来的时候脚一滑，整个人摔到了床边，碰到了一点顾向前的衣服，搁在苏叶的视角里宛如摔进了他的怀中。

姚春雨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向前，我今天值班太久，有些低血糖。”

她回头看到看着自己的苏叶，“嫂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

苏叶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感叹，男女主果真是相吸的两块磁铁，她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错『乱』。

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她有借口离婚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甩锅时机！

时机稍纵即逝。

她麻溜地转头看着顾向前，俯下身失望地说：“你病了、伤了也不肯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照顾你，我知道了。顾向前同志，回去之后我会组织递交一份离婚申请书，希望你能同意。”

苏叶扔完了深水炸.弹，便抓起自己的包离开了医院。

顾向前听了苏叶的话，惊讶、诧异，『迷』『惑』，他惊讶地抬起头努力地看向前方。

他听到“离婚”这个词，胸口顿时涌上了一股浓浓的复杂的滋味，他剧烈地难受起来。

他一把扯掉腿上的绷带走下床，可脚刚沾地，整个人就摔到了地上。

顾向前挣扎着站起来追上去，茫然地看向四周围。渐渐地，他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楼道间人来人往，苏叶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整个病房的人手足无措，俱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震惊地目光落在刺溜追出去的顾向前的身影。整个病房都沸腾起来，几个男人手忙脚『乱』地把顾向前扶回了病床：

“首长，您怎可以这样？”

“向前，咋啦？你们吵架了？”

顾向前嘴唇紧抿，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没有。我看得见了，我随行的行李在哪？”

晚上。

顾向前取回了自己的行李物品，他的东西非常简单，有两套换洗的军装、生活用品，一本本子、钢笔，还有一包肉。包装上写着他的名字，落款是苏叶。

顾向前每天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话语不多，却坚持了几年。行李里这本本子，便是他的日记本。

他打开了日记，从58年开始看起，一直看到60年，苏叶的名字频繁出现。

1960年1月3日，初见苏叶，她送我一包肉片，急着集合出发没来得及多谈，很是可惜。

1960年3月2日，苏叶喝了很多，我俩甚欢喜。早晨醒来，高兴得像愣头青，买了很多肉包。

1960年3月20日，我收到命令出发，临行前诸多不舍，无法开口。她却因此松口气，暗自高兴。

彻夜难眠。

……

1960年4月2日，收到命令即将战斗，傍晚战友各自默读家书，等待许久不见苏叶来信，只好到外面做训练。

顾向前翻完最后一页，面『色』中有着凝重和冷峻，久久说不出话来。

……

c市，军区大院。

苏叶回到了家里，洗漱一番后开始收拾行李物品。

上百斤没兑换的粮票、没吃完的食堂肉票、顾向前的工资一分没花，被她藏得好好的。仔细一算她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富有的，苏叶越点越兴奋。

她翻到了顾向前的照片，瞥了一眼还蛮上镜的。学生时代的顾向前英俊非凡，那时候他还没沾上战场的硝烟，眼里有着不羁和激情，浑身的旧时子弟的味道。

苏叶写了一份离婚报告，方便以后给组织打报告。不过在整理物品的时候，顾向前给她写的遗书忽然掉到了地上。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共结良缘。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这是自父母离世之后最让我高兴的事情。

很可惜我们没有摆过喜酒，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那么喜欢我。这让我走了以后，起码良心能够安慰一些，我希望你往后更幸福、快乐。”

苏叶看完遗书后良心难安，她把申请书放回了柜子里，“唉，抱歉抱歉，等我走了，我会多给你留点粮食的，保证够你吃上一年半载。”

说完这句话苏叶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顾向前的照片，讲真就冲着这几个月来美好的体验，搁在后世她肯定愿意和他谈一次恋爱。

但眼下食不果腹、未来还有十年浩劫，再加上一个书中的女主，苏叶没有信心把自己的一辈子绑在这个男人身上。

一个月后，她收到了顾向前归队的消息。

苏叶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等他回来，好跟他商量离婚大策，不过没想到顾向前却没有回来。

次日，她去问了同时归队的宁星斗。

宁星斗思考片刻说：“向前可能回以前的家了，他说要整理一些旧物。他没有申请宿舍之前就住在自己家里。”

说着，他便把苏叶带到了顾家老宅。

苏叶刚下车整个人都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带花园的小洋楼，它充满了哥特式的建筑风味，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建筑。

宁星斗摁了门铃，推开了铁门。

他说：“这个洋楼原本顾家捐给了国家，不过后来顾伯伯牺牲之后，这座房子被当做祖产返还下来。”

苏叶想，难怪顾向前手里那么阔绰，这年头布票那么难得，他的衣柜里总有着穿不完的衬衫。敢情是以前留下来的旧衣服？

苏叶推开门，走进去之后牛发现顾向前正在书架边站着，大热天里他穿着一件轻薄的棉质衬衫，每颗扣子都规规矩矩地系了上去。

漆黑葱郁的头发梳得整齐，宽肩直腰，脊梁挺得直直的。雪白的衬衫裹着他年轻又矫健的身躯。

他专注地翻动着书页，见了她来了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像是不认得苏叶一样。

苏叶看到这么禁.欲美好的一幕，她的心脏砰砰地跳起来，仿佛嗅到了恋爱的酸腐味。她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