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微修）为什么顾向前会有酒窝

不是马根生不想留下来见苏叶, 是乡下的谷快成熟，他组织社员收粮食、晒谷、准备沤肥料，收完谷秋天再套种些油菜、萝卜。他是生长队的大队长, 必须盯紧这点可怜的粮食。今年收成不好, 全村人就指望着这点粮食养家糊口。

苏叶接过马根生带来的包裹，入手挺沉实的，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得严严实实，完全拆开之后是一个大大的双层密封的竹盒，装一大袋。茶叶最怕受『潮』, 储存方式尤为重，苏叶对这批茶的质量有一些底。

这次的茶叶比次马根生送她的好多，苏叶次收到的茶叶是随随便便用油纸裹着送来的。

顾向前在一旁打量着并不说话。

苏叶见他诧异的表情, 没打算瞒他, 说：“这是一些老乡送来的, 托我给他找找销路。他想用茶叶换点粮食过冬。”

顾向前有些惊讶，他先前为苏叶打算靠卖茶赚些零花钱, 只是小打小闹地玩玩, 故对她这段时间的行为睁只闭只，甚至给她介绍李茂刚的叔叔。

但给农民卖茶叶换粮食和给自己挣零花钱, 这两件情的『性』质是不一，顾向前变得认真起来，“抱歉。需我帮忙吗？”

苏叶检查完茶叶，本想摇头说不需。

但她看见顾向前这一脸严肃的模, 有种反差的可爱, 她指着自己的脸说：“当然如果哥哥给我『揉』『揉』肩、『揉』『揉』腰就更好，我现在哪哪都酸。最好能给个鼓励的亲亲。”

顾向前神情一滞，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一般, 脸的清冷微微龟裂。

他不知道自己前是怎么和苏叶相处的，但显然在他的认知之中，自己并不习惯这种近乎狎昵的亲近。也不认为自己会是这的人。

苏叶把茶叶收拾好之后，靠在顾向前身边冲着他的耳朵吹一口气，笑眯眯地说：“哥哥前可会哄人，洗脚洗脚、亲亲就亲亲。哪里像现在这冷冰冰的……”

苏叶顿顿，调侃地道：“你现在都不爱我，我知道，次我见你冲着人家姚医生倒是笑得挺灿烂的。”

越说越离谱，他什么时候对姚春雨笑过？

顾向前的太阳『穴』抽抽地痛，前不知道自己怎么捡到这种的活宝的，直到今日亲目睹才肯相信，难怪在日记里描述得『乱』七八糟，尊严全无，颠覆他的秉『性』。

他酝酿一会弯起唇，『露』出八颗牙齿。

他努力地使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甚至『露』出洁白的牙齿，两颊的酒窝。

顾向前前不怎么爱合影照相，但不妨碍很多人夸过他很“相”，如果能笑一笑更好，母亲也是这说的。

苏叶整个人都呆掉。

老天鹅……为什么顾向前会有酒窝这种东西。

顾向前前不怎么爱笑，冰块似的人，笑也顶多是营业『性』的笑容，哪里像现在笑起来眉微微弯起，漆黑的睛像是霎时落进阳光一般，冰雪消融。

顾向前慢条斯理地说：“谈经吧。真不需我帮忙吗？”

半晌，苏叶才这灿烂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她扭过头，冷静片刻后说：

“我打算分三步走，联系招待所收购茶叶，招待所常年招待客人，必须用茶叶；二步，端午节快到，我印茶叶的包装盒，向工厂单位批发茶叶礼盒，作为走亲访友的伴手礼；三步，摆地摊零售茶叶……”

顾向前把手放在苏叶的肩，停顿许久，仿佛经过一番想斗争扔掉经人的包袱，给妻『揉』起来。

苏叶闻到他身清爽的气味，心肝一阵咚咚跳。她愉快地看一顾向前，满脸的一丝不苟，仿佛在做着最重的，阳光落在他的身，照得他的眉也温柔起来。

她嘟起嘴去亲顾向前，顾向前用力地捏一把，“专心点，再这我『揉』。”

苏叶不让他『揉』肩，去洗一把脸，老老实实地改作业。最受不这种人，不给睡『乱』撩！

……

另一边，宁家。

宁妈没想到自己儿这么缺根筋，让他把酒送人家人情，结果他反倒带两斤腊肉回来，宁妈气个绝倒！

家里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可拿去人家的人情？宁妈揪揪儿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没出息！”

只可怜宁教授清贫大半辈，为这几斤猪肉晚节不保。宁教授头痛半天，想着不干脆把他收藏的古籍给人家送去？可也没有听说苏叶有收藏的爱好，他中的珍宝估计在人家里只是一堆破书。太令人头疼！

这可不是没出息？宁星斗见到几斤猪肉腿都走不动路。

他笑得眉弯弯的，几乎见不到睛。有肉吃那么出息做什么？

“放心吧，没，嫂好着呢。后劳烦爸多指点指点她，嫂很好学进，她托我问问爸能不能给她指点指点。”

有这种好？宁教授报纸也不想看，赶紧来瞧瞧儿带回来的腊肉。

宁妈见到丈夫叛变得那么快，气得牙痒痒，“净会往脸贴金，你爸有多少本我不知道？人家那是客气，懂不懂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宁教授『操』起刀，拿着腊肉切起来。

宁妈见气得不用吃饭，气都气饱。宁星斗安慰道：“好啦，向前哥和嫂家不缺这点吃的，我知道，他就是想接济接济咱，我领这份情，后在别的地方多帮帮他夫妻俩。”

“向前哥打小就没爹，嫂也是没有人疼的，你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疼，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这话说得倒是不糙，宁家老两口早就把顾向前当成自己的孩看。宁妈不是脸皮薄，早就把顾向前拉来认干儿。不过顾家家底厚，宁家比不得，是认顾向前恐怕会有攀权、谄媚的嫌疑。

困难时最容易见到真情，宁妈想想，狐疑地说：“你说的听起来也有点道理？你爸也就肚里那点墨水值钱，我听说你嫂只念到小学，你改天领她，让你爸教教对她也有好处。”

宁教授虽然清贫，但好歹也是博士生导师，兼一个学校的名誉副校长，教一个本科生那是区区一件小，小试牛刀。连儿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很多学生想当他的关弟，他都不愿意收。哪里想到今天会为几斤猪肉晚节不保？

咳咳，宁星斗虽然看起来吃不起肉，但他当年也是跟着顾向前一块去苏联留过学的高材生，在前方的战场担任炮军技术指挥。

宁星斗十分赞成地道：“那敢情好，嫂挺爱学习的。”

母俩单方面帮宁教授做下这个决定，并为自己想出这个绝妙的主意到高兴，完全没有考虑过丈夫/父亲本人的受。

“收学生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切肉切到一半的宁教授忿忿不平地问道，连猪肉都不想切。

母俩齐齐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说：“好啊，今晚你有本不吃饭！”

“爸，你是不答应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宁教授一时之间竟被噎到，想想竟是无法反驳，毕竟低头看看他手里切着人家的猪肉。

过一会，他摇摇头道：“不过我倒是乐意，那也得看看人家乐不乐意，星斗当年不就很乐意我抓着他学习。”

带一个学生多累！多一个关弟起码得少活十年，原本他可活到九十岁，现在估计只能活到六十岁。再说他宁谦的教出来的弟没念过研究生说得过去吗？人家不一定乐意去吃念书的苦。

所……这弟能说收就收的吗？

宁谦切完腊肉，热得出一身的汗，他说：“改天你带你嫂过来给我看看，是她踏实肯吃苦，聪明进，我就多教教她。别的我可没答应。”

宁星斗得父亲的准话，心里很高兴。

这段时间足够让他发现，苏叶只读到小学这个经历常常被人拿来津津乐道。在宁星斗看来，虽然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对嫂有所偏见，但别人却不会因为她是顾向前的媳『妇』优待她。如果她变成父亲的学生，高学历只是迟早的，甚至后文化程度会比大部分人高。

在他心里父亲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男人，长得也不好看，但他拿起粉笔教书育人的时候却是最英俊的，他的维深邃广袤，美丽得令人倾倒。不是脑聪明，当年也吸引不到美丽的宁妈。

苏叶嫂肯定会变成父亲的学生，因为向前哥说过她很聪明、也很好学。

宁妈也很高兴。

她没有那种人少读书的想法，即便是条件不好的时候也努力读出头。孩多读书，越穷越念书，长长见识，读书才不容易被别人的想左右，更有自己的见识。说句不好听的，兜里的钱不一定是自己的，但学到的本却永远是自己的，别人想偷都偷不走。

……

周日。

苏叶陆陆续续接到几大袋茶叶，这两天只干完农活，马根生就会用骡、驴把茶叶拉来城里。

马根生把茶叶送到苏叶家里之后，气喘吁吁地说：“我一共有三千斤茶叶，这里一共两百斤，等乡下收完谷我就把剩下的都运来你这里。苏同志，你是个好人。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含糊话，我不管你怎么卖茶叶的，只能给到我三千块好。”

他比划三根手指，“只有三千块，咱就有钱去买救济粮。”

一块钱一斤茶叶？苏叶听心里点点头，这个价格定得挺低的，老实说三千斤茶叶卖出这个价钱并不难。只不过做生意中间得打点打点，花费点人力物力，光靠一身气可做不成买卖。

马队长也是实诚人。想马儿跑，也得给马儿草吃。等苏叶把茶叶卖完，回过头来能给那帮免费的劳动力发点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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