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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荣氏晚月

与晚月成亲的事陈潜十分放在心上,特意去找算命的先生卜八字,算了时辰。正月十七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宜嫁娶、宜婚配。

陈潜拿着红纸去找算命的先生批八字的时候,阿千对此还十分鄙夷。向来不信神佛的公子,遇到晚月的事居然也会想趁天作之美。

交代清楚了双方的家世背景,荣掌柜也算是放心了下来,也正式的与陈潜闲聊了起来。

“从前我只觉得晚月长得极快,没几年的时间就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我总想着只要她能找个疼爱她的便好,不论这人家世如何、相貌如何,唯一一点,便是此人绝不能在朝为官,绝不能是京都人。”

听荣掌柜说着这话,陈潜心中一紧。

“只是刚好遇到时元,晚月这丫头喜欢,也就顾不得那样多了。何况是以时元的才能,若想在朝为官,恐不会在洛城盘踞四年罢。”

“不满荣掌柜说,我家公子十分厌恶官场尔虞我诈那一套,来了洛城便此生不会入朝为官,荣掌柜大可放心。何况如今,我俩已是侯府厌弃之人,与京都早已没了关系。”

荣掌柜问,陈潜听着,阿千答。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二人。”荣妈妈此刻的笑,陈潜能感受到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与起初客套的笑是万般不同。“从前只当时元是读书人,不曾向陈家想过,不成想时元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陈渊那老莽夫竟也能生出你这般文武双全的儿子,也怪不得那些年将你的事传的满城风雨,他以为生出你便能让他摆脱了莽夫这个称号了吗?”荣掌柜第二次提前定远侯陈渊,语气中皆是不屑。

不像事平常人,提到战功赫赫的定远侯皆是崇敬之意。哪怕是没有崇敬,传闻中定远侯陈渊身高八尺,重二百余斤,那是战场上的活阎王,生吞人肉喝人血,一把大刀连砍百十余人,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也万万不敢有人这样编排陈渊。

陈潜与阿千对视一眼,阿千便明白了陈潜的意思。

“荣掌柜,与侯爷是旧相识?”阿千试探着说出两人心中的疑问,听荣掌柜的语气不像是不认识陈渊的意思。

“谈不上旧相识,从前听过不少定远侯的传闻罢了,我这人说话心直口快,时元莫要介意。”荣掌柜打着哈哈,陈潜倒是不介意他这样说陈渊,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只是荣掌柜说不相识的话,他是不信的。

“哦对了。”荣掌柜放下茶杯,“阿千去帮我叫晚月过来吧。”

得了吩咐的阿千便去后院叫晚月了,荣掌柜也与陈潜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多半是荣掌柜在说,陈潜点头或点头。

偶尔会比一些简单的手语,荣掌柜能看得懂的。

“荣妈妈。”晚月本就在后院等的着急,也不知道荣妈妈在与时元在说什么,又不敢去偷听,这一得了令,连忙便跑着过来了。

“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得还是这样每个分寸的样子。”荣妈妈看到晚月便习惯性的收起了笑脸,深情严肃起来。

“成亲?”晚月看着荣妈妈,又看着陈潜正笑着看着自己,瞬间脸红了起来,“怎得这样突然,就说要成亲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今日陈公子来提前的事就此作罢吧。”荣掌柜逗着玩月,果然晚月急了起来,连忙说自己没有不愿意。

说完又发觉自己不太矜持了,还当着陈潜的面,这样恐怕是不合适的,连忙坐在一旁,喝着茶水不看众人。

陈潜早知道晚月是心悦自己,愿意嫁给自己的,自然也知道荣掌柜是在逗她,此刻看着晚月又害羞又窘迫的样子,心中异常的舒坦与开心。

“晚月,跪下。”荣妈妈正身威坐,晚月不知道为何让自己忽然跪下,却还是依言照做了。

“你们二人虽说都算是无父母之命,大多的礼是不必讲的。但是晚月是我锦艺阁的人,在我身边多年,不该无父母又无姓氏的嫁人,省的别人以为她是无依无靠的。”

“荣妈妈...”听到这晚月猛然抬头,此时的眼中已经是满含泪水,荣妈妈这番话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晚月是一清二楚的。

从前自己没有姓氏,别人都有姓氏,晚月不知道跟荣妈妈说过多少次要让荣妈妈给自己个姓氏,可都被荣妈妈拒绝了。

“姓氏岂是随意能有,你想姓什么便姓什么的吗?”当年荣妈妈便是这样说的,自己从被捡回来就无名无姓,又怎能随意姓别人的姓。

于是晚月便缠着荣妈妈,自己能不能随了荣妈妈的姓氏,叫做荣晚月,这样的要求不知道被荣妈妈拒绝过多少次。

“整个锦艺阁的绣娘小厮都叫我荣妈妈,难不成都是我的家人吗?你既不是我的家人,如何能随我的姓氏?”

小小年纪的晚月不理解,后来才了解万分之一,自己没有家人,也没有家,自然是没有姓氏的。年长的绣娘们跟晚月说,日后晚月嫁了人,便是夫君家的人,便能随夫君的姓氏了。

晚月自小便盼望着自己能得一心人,与他成亲,自己便有了家,自己也能有姓氏了。

荣妈妈随总是说他们不是家人,可她却把锦艺阁每个绣娘都当做了家人,对待自己与别的绣娘尤其不一样,晚月心中清楚地很,对自己更加严厉不过是盼望自己成才。

在晚月的心中,荣妈妈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此时荣妈妈忽然说起自己的形式一事,也就是说...也就是说自己是荣妈妈的家人了。

“晚月,自此之后你便是我的养女荣晚月,随我姓荣,成我荣家女。”晚月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今时今日你可能不知这代表什么,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其中轻重。”

“荣妈妈...”晚月擦了擦眼泪,正式的叩了首,“荣妈妈..我...”

“怎么,如今你都是我的养女了,还叫我荣妈妈吗?”陈潜看着荣掌柜笑着,昏黄的烛火打在这个将近40岁的女人脸上,岁月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介市井商贾流露出的气质却是雍容华贵。

“母...母亲。”晚月叩了首,哭的泣不成声,陈潜上前将晚月扶起。

“嗯,自今日起,你便是荣氏晚月。”

荣氏晚月,对晚月来说却不仅仅是一个姓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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