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两相为难

看着晚月松了口，心中没有厌恶自己的意思，情急之下江柏舟激动地抓住了晚月的手。却听见一个茶盏重重拍在桌案上的声音，江柏舟这才看到咬牙切齿的陈潜，连忙放开了晚月的手退了一步。

“对不起晚月，我无从辩解，对不起。”江柏舟淡淡道。

晚月叹了一口气，算是原谅了江柏舟。因为见过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若不是自己偶然之间救了他，恐怕他早就死掉了。他一个没权没势的人，想要撼动巨树，绝不是轻易的事情。

他这些年做了多少布局，耗费了多少脑汁，晚月虽然不知道但也能想象。

他不告诉自己也是有原因的，若是自己坏了他的事，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幸好如今他与陈潜不算是敌对关系，但若是江柏舟告诉了自己，陈潜与他只能活一个，晚月又该如何选择。

所以就这样一瞬，晚月也就不那样纠结江柏舟的欺骗了。

晚月忽然看到站在门前的周翊，又看了看不敢看自己的徐森，忽然想到了什么。

“周翊。”

听到叫自己，周翊连忙过来。

晚月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你和你哥早就知道了是吗？”

起初周翊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江柏舟这才了然，晚月说的自然是江柏舟与缙绥门联合的事情。徐森不在苏杭，多少次都是周翊、周衍帮忙传递的消息，缙绥门帮助江柏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见周翊低着头不说话，晚月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是吗？既如此，这海棠花令我不要也罢！”

说着晚月就从袖中掏出一枚白玉海棠花令牌，丢在了周翊的面前。

看到晚月这一举动，周翊、徐森连忙跪在地上。徐森拾起海棠花令，双手举过头顶送到晚月面前。

徐森连忙道：“小主子恕罪，不是我等刻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主子吩咐过，这件事不能将小主子牵扯其中，这也是当初主子与江公子的交换条件！”

“母亲？”

就这一句话，事情的来龙去脉晚月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谋反的人不是江国公，而是江柏舟与自己的母亲。

江柏舟想要缙绥门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为了报仇，他想要皇位。

他们是前朝皇室的血脉，母亲组建缙绥门，原本就是为了复国，只不过前些年先帝赵晖在位期间天下太平，荣妈妈不忍世间再生战火，这才将缙绥门隐匿起来，伪装成镖局的样子。

如今

江柏舟想要反了，荣妈妈身为他的姨祖母，咱们可能不帮他，他们才是这世上的至亲啊。

晚月看了一眼陈潜，难道他们真的要站在对立面了吗？

“晚月。”江柏舟叫住晚月，“如果我真的需要，如果我真的想要的更多，你会不会祝我一臂之力？”

江柏舟真挚地看着晚月，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江柏舟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晚月自然是清楚的。晚月转过身去，不去看江柏舟的眼神，反而是看着陈潜。

面对晚月询问式的目光，陈潜只是歪头看着晚月，微微笑着，好像晚月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一般。江柏舟想要皇位，荣妈妈是他身后的力量，好像晚月会不会帮他也就显得不那样重要了，只是晚月如今与陈潜可以说是一体。

这样看来，晚月的立场，对于陈潜来说，至关重要。

晚月心中清楚陈潜的抱负，陈潜的理想，他虽然嘴上总是说着不在意，可他最看重的事情，便是子民的安危。

中原的人安稳太久了，自然早已忘记了战火弥漫的可怕之处。陈潜是战场上侥幸回来的亡灵，对于那种生灵涂炭不得安宁的生活十分清楚，他亲眼看着边境的人们无家可归，妻离子散，两岁婴孩无父无母。

晚月便是在战乱之中，成为了孤儿。

世间又有多少个晚月这样的孩子，陈潜想都不敢想。所以他的正义，他的公道，不过是源于他的子民。

晚月坐下，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想做任何让彼此为难的事情。

晚月摆摆手，先让地上的两个人起来。徐森手中拿着那枚海棠令手足无措，只能暂且放在陈潜的桌案前，看了陈潜一眼又转过身去，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

晚月问江柏舟道：“你不是想要为你母亲报仇吗？如何就...如何就想要那...嗯嗯呢？”

晚月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陈潜心中一阵喜悦，难道这就是晚月心中的隔墙有耳吗？甚至是皇位两个字都要嗯嗯地含糊过去，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江柏舟找了晚月旁边的位置坐下，开始讲述他的心路历程。

起初江柏舟确实只想要报仇，可在报仇的路上，他接触到了太多的东西，权势、兵力，甚至是手上沾染了许许多多的人命。

越是这样江柏舟越是看清楚上面那位帝王，他根本就不会为自己主持公道，若还是单纯的想法，想要找出江家当年财产亏空的原因，拿出江家用自己母亲嫁妆的证据，告他们气死自己的母亲。

那完全可以

说是无济于事。

江家当年便是因为贪污腐败，被先帝指派赈济灾民，修建难民村，可江源根本就没有将难民放在心中，不仅挪用了赈济灾民的钱款，更是将修建难民村的事情置之脑后，下面的人怕事，只能简单搭了几座茅草房来应付了事。

可没想到陛下派人来查看难民村建设进度，却发现迟迟不见进展，这才找到了江家。

钱款被江家花了个一干二净，江源拿着银钱修建了自己的别院，从装饰到建筑，无一不透露着奢靡豪华。

这是没了办法，江国公只能设法让江源娶了苏杭的富户许家的独女，许老太公疼爱自己的女儿，备了厚厚一份嫁妆，在成亲之后也尽数充了江家的家用。

江家为了安抚许小姐，江源早就有了的十几房妾室尽数养在了京郊别院，江源也被江国公强制安排在了江家居住。

这才有了许小姐找不到江源，在别院发现他养妾室的事情。